第36章
徐燊觉察出了当中意思,没怎么放在心上。
秦素深谙徐世继的心思,顺势提议:“阿燊你带思儿到处转转,去后面院子里玩会儿吧,别一直坐这里听我们聊天了,怪闷的。”
那位林太太也说:“是啊,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徐燊很给面子地向女生提出邀请,林思儿答应,和他一起起身。
他们自偏厅那边走出去,顺着那面水墙瀑布和鱼塘一路逛去后面。
徐燊随便找了个话题问林思儿:“你之前在英国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女生道:“比较自在,我爸妈不太管我,除了念书,一放假就和同学朋友去欧洲大陆到处玩。”
徐燊说:“那你回来这边,大概会不适应,这里生活节奏太快了。”
女生问他:“你适应吗?”
徐燊没有回答,而是说:“我有个朋友,他以前也在英国念书,不过他是拿助学金去的那边,应该没机会像你这样到处玩。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在那边时的生活是什么样,才会养成他现在这样的个性。”
林思儿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徐燊道:“算了,他跟你不一样,他那个人估计谁都看不透。”
他们已经走到别墅后方,自露台落地玻璃门进去,这里摆了一架钢琴,林思儿坐下打开琴盖,随手弹了一支曲子。
灵动的琴乐声自女生指尖淌出,徐燊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等她弹完,他一只手搭上琴键,两指交替随意跃动,竟也是成调的曲子。
女生略微意外:“你也会弹琴?”
“只会皮毛,”徐燊道,“念书的时候选修过,在你面前是班门弄斧。”
林思儿笑起来:“没有啊,我没觉得,你弹得挺好的。”
徐燊便也笑笑,说:“林小姐客气。”
湛时礼刚自停车棚那边过来,看到徐燊与女生一起弹琴谈笑风生,目光微顿。
徐燊一抬眼便看到他,与林思儿说着话,看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露骨。
湛时礼没理人,径直去了前面,先去见徐世继。
一小时后,湛时礼再过来,林思儿已经离开,徐燊独自一人坐在钢琴前,闭目弹着不知名的曲子,曲调阴郁沉缓,听起来有些压抑。
一曲终了,湛时礼问:“为什么弹这种曲子?”
徐燊慢慢睁开眼:“想弹就弹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种曲子不好听吗?”
湛时礼随手按下一个键,阻止了他再继续:“刚那位是林爵士的女儿?”
“嗯。”徐燊没什么兴致多提。
湛时却不肯放过他:“你对她有想法?”
徐燊不答反问:“nic,你有什么立场问我这些啊?”
他微仰起头,静静看向站着的湛时礼,阳光下那双眼睛深而亮,其中的情绪沉在眼底,令人难以捉摸。
沉默较劲片刻,湛时礼松开琴键上的手指,换了个话题:“老板对二少爷减持港中电股份套现去竞投中环那块地的提议不支持也不反对,算是默认了,如果让他做成功,他在董事局的声望必将大涨,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急什么,也得他能做成功再说。”徐燊更没兴趣说这些扫兴的事情,继续弹着琴,沉浸在乐声中。
见徐燊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湛时礼已经打算走。徐燊终于停下,叫住他:“nic,我对她没什么想法,伺候大小姐很麻烦的,我不愿意,别吃醋了。”
湛时礼看着他,说了他从前说过的一样的话:“我有资格吃醋吗?”
“你想就可以啊,这得看你。”徐燊迎视他的目光,“nic,你现在知道每次看到你跟徐子康亲近,我心里有多不好受了吗?”
湛时礼承认这一刻他确确实实被迷惑了,也许徐燊是演的,他却因这一句话和徐燊此刻脸上近似黯然的神情心生波澜。
“真的?”湛时礼问出口,很不确定的语气,他其实不是会求证这些的个性,但鬼使神差地便脱口而出问了。
徐燊直直看着他,轻道:“真的啊。”
湛时礼的目光停住。
徐燊被他扣着手腕拉去了露台旁边转角隐蔽处,借着身后爬满苔藓的木质隔断墙遮掩,湛时礼将人按到墙上,手指插进他发间,倾身上前:“一定要这样?”
湛时礼的声音略哑,他难得在徐燊面前显露出这种近似急躁的情绪。
徐燊看着新鲜,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视线在他脸上慢慢描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你的话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湛时礼咬重声音。
“你冤枉我,”徐燊轻声争辩,“我哪有。”
他侧过头,手指下滑至湛时礼后颈慢慢抚弄,忽然贴近湛时礼耳边道:“嘘,有人来了。”
后方的声音渐近,不是脚步声,是轮椅转动的声响,湛时礼裤兜里的手机随之开始震动。
徐子康早上出门了一趟刚回来,在停车棚看到湛时礼的车,没多想便直接拨了他的电话。
湛时礼抱着徐燊没放,手机自动挂断后很快又重新开始震动,他不管不顾,听到徐燊贴着自己的闷笑,在轮椅声近到他们身侧时,扣住徐燊的脑袋亲吻上去。
唇舌碾磨、汲取、交融。
手机是什么时候停止震动的,轮椅声又是什么时候远去的,谁也没在意。
最后停下时,徐燊贴着湛时礼的唇呢喃:“你胆子真大,也不怕被他看见。”
“他走了。”湛时礼的气息不稳。
“嗯,”徐燊啄着他的唇,叹息一般,“现在算了,等肇启到我手里的那一天,你就把他甩了吧。”
湛时礼稍稍退开,手指擦过他唇角,呼吸顿了顿:“好。”
第33章 撒娇
下午快下班前,徐燊这边有份文件要送去给徐子仁,秘书在忙别的事,他顺手拿起文件亲自上楼去了一趟ceo办公室。
徐子仁的秘书不在工位上,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头不时传出徐子仁的喝骂声。
“又是卓盛,一次又一次,姓何的是非要跟我们过不去吗?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马氏手里也有港中电的股份?!”
徐燊径直走过去,抬手敲了两下门。
“谁?”徐子仁的声音传来,十足不耐烦。
徐燊直接推门进去。
徐子仁看到他脸色一变,粗声问:“有事?”
“来送份部门文件给二哥你这边过目。”徐燊淡定走上前。
刚被骂了半天的几名下属被徐子仁挥退,各个满脸衰色自认倒霉,唯独那位女秘书fiona在转身之后脸上的委屈也消失殆尽,神情里隐约藏了轻蔑,从容踩着高跟鞋而去。
徐燊看她一眼,不动声色上前,将文件送上。
徐子仁接过随手翻了下,一份不重要的部门资料而已,他冷声问:“这种东西还要你亲自来送?”
“其他人都在干活,我反正没事就上来了,”徐燊说,“二哥,我听说卓盛联合和荣一起在抢港中电的货,加上马氏手里原本持有的那部分,他们的股份已经快和肇启持平了?”
徐子仁阴了脸:“你是特地上来看我笑话的?”
徐燊无辜道:“我也只是关心公司的事而已,如果港中电真的被他们抢走,我担心二哥你不好向董事局交代。尤其爸那里,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再生气受刺激。”
“少说这些废话,”徐子仁阴恻恻地瞪着他,“你不用得意,肇启是徐家的,我才是徐家的长子嫡孙,怎么轮都轮不到你这个私生子。你现在看我笑话也只能笑这一时,只要我在一天,ceo的位置,以后主席的位置都是我的,至于你,想都别想。”
徐燊无意现在就跟他撕破脸皮:“二哥误会了,我从来不敢这么想。”
他确实是上来看徐子仁笑话的,他这位二哥费尽心思说服董事局同意减持计划,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肇启前后一共抛出了近十个点的港中电股份,股价下跌后,突然冒出来一间名为和荣的公司大肆抄底扫货。起初徐子仁并未在意,和荣这种规模的公司对上肇启不过是以卵击石,对方趁低吸纳想赚一笔而已,也无伤大雅。
但之后随着卓盛入局,与和荣联手,势态骤变,短短一个月他们在市场上一共扫进了二十一个点的股份,加上之前被卓盛并购的马氏手里间接持有的五个点,总股数就快与减持后的肇启持平。
之后的结果无非要么港中电易主,要么肇启高价回购股份,套现计划落空还要赔一笔,无论哪一种,徐子仁这一局都输得彻底。
“有没有这么想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徐子仁直接下逐客令,“出去。”
徐燊懒得再说,留下句“叫人泡点金银花茶吧降心火的”,潇洒离开。
走出办公室时,身后传来“砰”一声摔东西的声响,徐燊没理会,看向坐回了工位上的fiona,女人正对着镜子慢慢悠悠地补口红,里面老板发脾气似乎丝毫未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