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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可怕你也没揭穿她,”湛时礼道,“你不就是想留着个这样的人在家里。”
  徐燊叹气:“你这么聪明做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猜到了,我会觉得你也很可怕,离你远点。”
  湛时礼问:“你会吗?”
  徐燊低低地笑。
  好吧,他不会。
  湛时礼的种种只会让他更兴奋刺激,并且,欲罢不能。
  “大少奶和她女儿手里现在拿着原本属于大少爷的股份,”湛时礼说,“她只要还留在这个家中,就一直是徐家人,别人忽略她们不代表她们没用。她为了自己和女儿的将来也肯定不会走,要怎么利用她们燊少爷你自己想。”
  徐燊却问他:“你这是在提醒我?你自己就没打过她们的主意?”
  当然是有的,黄敏丽的那个表弟失踪,和湛时礼脱不了干系。
  湛时礼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徐燊道:“我爸也下楼来了。”
  徐世继是被吵得不行不得不下来,家里生出这种闹剧,实在让他脸上没光。
  秦素很委屈:“世继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你知道我嫁给你图的不是这些,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买,我怎么可能去偷拿儿媳妇的东西。”
  “都少说几句吧,”徐世继被人搀扶在沙发里坐下,很不高兴,“为了一条项链吵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徐子仁有些尴尬:“美娜也是在意这条项链,毕竟是我送给她的二十周年纪念礼物……”
  林美娜也觉得委屈:“公公,别的东西她想要都可以算了,可这条项链意义不一样,我才会这么紧张。”
  徐世继冷着脸说:“真想弄清楚事情,找拍卖行一问就知道,只要你们不嫌丢人。”
  一直龟缩在旁没出声的徐天朗忽然跳起来,正眼不敢看其他人:“那什么,我约了朋友出去玩,先走了。”
  他想开溜被徐子仁喝住:“一大早的你又要去哪里玩?成天就知道玩,念书不好好念,你看看你像什么样!”
  徐子仁也烦,在徐世继面前他不敢大声说话,火气全撒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林美娜一听更生气,护着儿子枪头对准了徐子仁:“好端端的你骂儿子做什么?他又没惹你!”
  “他当然心虚了,”这一次说话的是一直靠沙发里玩手机的徐可怡、徐天朗的龙凤胎姐姐,“爷爷说要去问拍卖行,他不就怕自己偷了妈的项链去卖的事情曝光,想跑呗。”
  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哇噢,精彩啊,”徐燊轻笑出声,中肯评价,“这出戏还真是高潮迭起、峰回路转,可惜nic你不在现场,没看到。”
  湛时礼道:“是天朗少爷做的不意外。”
  “也是,”徐燊表示认同,“这小子吃喝嫖赌还敢嗦k,败家玩意一个,偷鸡摸狗也不算什么。”
  大厅里比先前闹腾得更厉害,徐天朗战战兢兢地交代是欠了赌债,被徐子仁一巴掌挥上脸,林美娜护着儿子骂女儿骂老公,秦素幸灾乐祸煽风点火,连徐子康都参与进去劝架,至于黄敏丽理了理自己的鬓发依旧选择了沉默,好像对这事全无惊讶。
  徐燊盯了她几秒,再次肯定,这个女人的确有点意思。
  “我爸快气死了,”徐燊看向面色铁青的徐世继,“再吵下去我真担心他又会晕倒。”
  虽是这么说,他嗓音里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seren,”湛时礼问他,“你也在幸灾乐祸吗?”
  徐燊道:“我都说了是看戏。”
  “有这么好看?”
  “是还挺好——”
  徐燊蓦地止住话音,耳机里的声音已经近在身边,他回头看去,湛时礼挂断电话走向他:“还没结束?”
  徐燊回神笑问:“你也是来劝架的吗?”
  湛时礼没有立刻进门,停步在门廊下,罩住了徐燊身前的阳光,靠过去做了他昨夜就想做的事情,亲吻落在了徐燊的唇上。
  徐燊愣了愣,有一瞬间恍惚,头顶过于炙热的天光模糊了面前湛时礼的脸,他眯起眼隐约看到空气中浮动的晴丝,在光里起舞,一如他此刻起伏不定愈演愈烈的心跳。
  门内的争吵声变成了朦胧背景音,温热唇瓣相触,也不过两三秒旋即分离。
  湛时礼的面容在他眼里重新变得清晰:“来见你。”
  第21章 父子
  徐燊微怔了怔,湛时礼拨了一下他下巴,已经迈步进门。
  有他这个外人在,刚还争执不休的众人终于消停下来,林美娜不情不愿地跟秦素道了个歉,秦素皮笑肉不笑地让她管教好自己儿子,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徐世继今天要去医院做体检,湛时礼特地过来接他。
  徐燊主动提出一起去,他和湛时礼在楼下等徐世继回房换衣服。
  其他人各自散了,徐子康和湛时礼说了几句话,他倒是也想跟着去,奈何腿脚实在不方便。
  “三哥放心,我会帮你盯着湛先生,不让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徐燊故意道,湛时礼没什么反应,徐子康却闹了个大红脸。
  他尴尬道:“阿燊你别这么说了,nic不是这种人……”
  徐燊睨一眼面色淡定的湛时礼,说:“也是,湛先生一看就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徐子康无话可说,也上楼回了房。
  湛时礼在沙发里坐下,看着徐燊:“逗他好玩吗?”
  “哪有,”徐燊不肯承认,“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真心话?”湛时礼分明不信,“帮他盯着我,这句也是真心的?”
  徐燊一本正经道:“是啊,帮他盯着你,免得你又花言巧语,明明是来接我爸去体检,还说来见我。”
  湛时礼伸手拉住他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攥,徐燊没有防备,差点跌坐下去,另只手撑着湛时礼肩膀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干嘛?”徐燊愈发觉得这个人胆子大,徐世继随时会下来,他也敢这样。
  湛时礼看着他的眼睛说:“老板原本打算让管家陪他去医院,没让我来。”
  徐燊听懂了:“所以你主动来献殷勤?”
  湛时礼的眼神微妙,徐燊笑起来,摸了一下他的脸:“好吧,我信了,真是来见我的。”
  湛时礼捏着徐燊手腕,手指下滑,轻按了按他掌心松开手。
  之后他们陪同徐世继出门去医院,一直折腾到下午才结束。
  徐世继这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从医院出来后忽然说想去拜观音,他们又陪着他一起去了他常去的那间观音庙。
  徐世继进去观音殿里,徐燊和湛时礼在外头等。
  院子里种了一株香樟,有好几百年历史,徐燊走近去欣赏那嶙峋奇特的树身,抬手在上面按了按。
  湛时礼问他:“你不进去拜拜?”
  “我不信这些,”徐燊抬头看向头顶的葱茏蔚绿,说,“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想着向神佛寻求安慰。”
  湛时礼道:“你说得太绝对了,你爸应该只是想求家宅安宁、阖家平安。”
  徐燊不屑:“他要是没做过亏心事,徐家又怎会家无宁日。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见过那位刘助理,陪我爸看病体检这种事他不是最积极的吗?不可能不出现的啊?”
  “不清楚,”湛时礼说,“他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忙碌得很,可能老板安排了其他工作给他吧。”
  徐燊想了一下,笑了:“nic,我爸好像还是更信任他啊,哪怕你能力比他强,但凡事总有先来后到。”
  湛时礼不否认:“他跟在老板身边时间长,老板更信任他是人之常情。”
  从观音庙出来,徐世继的情绪依旧不高,回程车上和徐燊聊起徐家的发家史:“上世纪六十年代,你爷爷带着我搭小船偷渡来到这里,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身无分文,跟着你爷爷靠在码头打黑工扛沙包混饭吃,勉强能填饱肚子。我们运气好,跟着别人从摆摊卖杂货开始,一点一点地攒钱,后来开公寓、办酒店、买地盖楼,才有了现在的肇启……”
  徐燊沉默听着他说,并不插话,徐世继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听众,本来也不必他附和什么。
  徐世继的神情疲惫至极:“这几十年我一直兢兢业业,辛苦攒下如今这样的家业,自认没有做过缺德事,临到晚年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中子孙大多不成器,你大哥死了,老三又从小身体不好,你二哥那个人心思太多,天朗更是不争气,我甚至不知道还能指望谁。
  “你在外这些年,我一直没管过你,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对我有怨气,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很好,你比他们都争气,我还能有你这么个儿子,应该庆幸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徐世继一路絮絮叨叨,徐燊只说:“爸愿意信任我给我机会,我也会努力。”
  至于别的,他说太多徐世继未必信,徐世继现在跟他说的这些也不代表真的看重他。
  副驾驶座上,湛时礼不着痕迹地朝车内后视镜看去,徐燊的眼皮耷着,眼底分明不见半分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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