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奚元拎着剑瞧她。
  “亲我一下,剑给你。”他说。
  晓羡鱼底线已经被他拉低了,亲他如喝水,闻言木着脸啄了他的唇一口。
  奚元把跃池剑放到她手中。
  然后他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握着白皙脚踝,勾缠在自己腰侧,姿势十足暧昧。
  “再亲一下。”他食髓知味一般,凑近她轻声要求。
  “这次交换什么?”晓羡鱼落在他怀中,慢慢开口,“能让我捅你一剑吗?”
  奚元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好。”
  晓羡鱼娴熟流畅地抽剑出鞘,将鞘丢到一旁,握剑的手抬起,剑尖抵在他喉间。
  腕骨微微使力,剑尖刺破薄薄肌肤,渗出血珠。
  “非要我这样吗?”
  晓羡鱼垂眸看他。这一幕画面实在太诡异,他的指尖还扶在她腿侧,暧昧又隐忍地轻掐着,而她手中剑已抵上他的命门。
  奚元笑了:“是。”
  “你阻止不了我,除非杀了我。”
  他微微偏了下脑袋,越过剑刃,凑上前去继续亲她,好像一只垂涎鲜活血肉、无论如何也喂不饱的恶鬼。
  跃池剑很锋利,只轻轻擦过他苍白颈侧,也拉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奚元浑不在意。
  晓羡鱼垂下手,剑尖指地悬落一旁,似乎感到颓然。她没有动弹,就这么任由他予取予夺,手掌和唇舌贪婪地品尝过每一处隐秘。
  情至浓处,空气蔓延开实质一般燎人的燥意。黄泉水波摇曳生光,荡开叮咚水声,撞入耳膜中,错落在混乱沉重的心跳声中。
  忽然,晓羡鱼缓缓眨了下眼,莫名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她开口,“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奚元动作微微一顿,掀起眼帘,黑沉的眸子凝来。
  晓羡鱼一把推开他,十分无情地从他身上下来,转过身去,捞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那些旖旎的,不堪入目的痕迹被灼灼红衣盖上,好像被焚烧了个干净。
  “为了逼我杀你,你宁愿让我以为你是个没有底线的混蛋。”她回首,挑着眼眸瞧他,“引正道到此,是为目睹我诛鬼王之功。”
  奚元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没说话。
  “沈疏意憎我至极,没有理由替我隐瞒身份,所以你亲手给我造一条后路,让我‘将功赎罪’。”晓羡鱼顿了顿,“师兄,我前世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天真?”
  第85章 好梦 “喜欢他还是我?”
  晓羡鱼说这话时, 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可其实心跳得飞快。
  她的猜测实在是很大胆。
  大胆到,她不敢想万一自己猜错了, 奚元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为前半句,只为那声“师兄”。
  燃烧到极盛的火势被突兀掐断, 她还在匆忙地穿着衣, 这种情形下认错人, 于对方而言简直就是诛心。
  晓羡鱼道:“听闻当年我死后, 师兄因被我重伤闭关不出,一去三百年。这是青炼山的说辞。”
  “可这三百年间没人见过他,实际上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她偏头想了想,“青炼山为稳定局势,隐瞒下某些会惊动修真界的大事, 也是有可能的。”
  比如圣子已死。
  而圣子销声匿迹数年后, 幽都山鬼王横空出世,强大得令群鬼俯首, 却来历成谜。
  碰巧那鬼王魂相还和圣子长得一模一样。
  她再猜不出来, 可就太迟钝了。
  只是到底想不通, 前世与自己交集寥寥、冷淡如雪的师兄, 这辈子为何会……
  难不成微玄一直暗中恋慕着她?
  这个发现好刺激。
  奚元沉默地看着她穿戴整齐, 锁视着她的瞳眸幽沉如雾, 深处流淌晦暗情绪。
  幽都山鬼王到底显山不露水。
  晓羡鱼没能从他冷淡的反应中窥探出什么破绽。
  半晌, 他忽一步上前, 抓着她的手腕,再次将她抵在白玉莲瓣上。
  “师、兄?”
  他齿间咀嚼着这个称呼,短促的两个字音仿佛被他咬碎, 渣都不剩。三息四瞬的光阴都变得无限漫长,“这样啊……原来你把我认成了你那位圣子师兄。”
  晓羡鱼一句“别装”正要脱口,就被对方的手压住了唇。
  他指下摩挲着红润的唇瓣,带上几分旖旎力道,好像借此纾解着什么。
  “所以,你才愿意这样?”
  青年清俊好看的眉微微一压,透出阴郁意味。他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身,指节收得很紧,几乎是在攥着她。
  然后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稍稍一拎,她原本抵着莲瓣的后腰骤空,重心往后栽去,虽然后头有结界拦着,依旧本能地抬起腿。
  勾了下奚元的腰来稳住身形。
  紧接着她撑着莲瓣坐稳,想要放下腿,却被对方一把捞住膝弯。
  “你喜欢他,还是我?”奚元轻轻眯眼。
  晓羡鱼:“……”
  有完没完。
  如果说方才她还不是十成十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一刻,她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
  奚元吃醋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好像不高兴,可好像又没有。隐隐约约间,似乎心情比方才她主动脱衣时还要好些。
  方才他满心算计,阴沉得很,哪怕吻着抱着也全无情欲,晓羡鱼身在其中是清楚的。
  现在呢?
  他已经玩儿上了。
  奚元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欺身上前,吻又眷恋地一次次落下。
  他并没有解下她新鲜穿好的衣服,只是将绣着金色锦鲤纹样的裙摆撩开,慢吞吞挑至雪白腿根。
  殿外晚风不止,卷帘欲窥旖旎色。
  他握住她膝弯,动作慢条斯理、又不容
  抗拒地一点一点向旁侧掰开。
  另一只手也随之攀上来。
  奚元的手很好看。从宽松堆叠的雪袖里探出,劲瘦又不显羸弱的一截臂腕,筋络纵横浮凸,分明冷玉似的白,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感。
  指节则明晰、修长,仿佛天生该拈花抚琴一般文雅。此刻没入层叠凌乱的红裙下,犹如被火焰吞噬。
  于是谁也看不见那只文雅的手在做什么。
  只听手的主人说道。
  “怎么不说话了。”他启唇,慢悠悠的嗓音终究带上一丝哑,“不是说和他不熟么?”
  晓羡鱼感受到他灼人的指尖,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想躲避,可是身后抵着温暖的玉壁,她退无可退。
  只好用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将他推远,奈何对方纹丝不动。
  “不熟?”他又重复了声,手下也伴着骤沉的语气,再放肆了寸许。
  晓羡鱼长睫蓦地一颤,视野里好似起了雾。
  敢情在记恨她先前那句“不熟”。
  可报复得也太过分。
  以奚元的视角看来,她眼圈红起来,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
  ……哭了?
  奚元动作微顿,低下头温柔地亲吻她的眉心。
  她眉心有朱砂一点,血色端丽,映照桃花面。
  他瞧了很久,莫名觉得喜欢。
  “别哭。”奚元温声哄道,“我很轻,不该疼的。”
  他确实足够怜惜,动作慢而柔,透着十足小心。
  不过才刚刚开始,美人已经垂泪,他怎么还敢更放肆。
  他心想,唇舌总比手指柔软。
  于是很懂得收敛地放开了她,敬奉神明似的单膝跪下。
  “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奚元掀起眼帘望她,嗓音温顺极了。那神态又是她最熟悉的楚楚可怜,十足讨好,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看上一眼都要恻隐。
  他俯首,动作也像敬拜神佛,额头虔诚地轻扣下去。红裙翩然扫过脸侧,映红修长眼尾。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恶劣至此。
  带着最尊敬虔诚的姿态,渎他的神。
  晓羡鱼肩背绷紧,几乎有些惊慌地挣动起来。她往后退,退不开,又伸手去揪他的头发。
  “奚元!”她语无伦次地唤他,寄希望于勾起他一丝或许并不存在的良知,“师兄,奚元,圣子师兄……”
  奚元抬眸,幽淡灯火映照得薄唇潋滟。他眯了下眼:“你在叫谁?”
  真是疯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倒霉鬼,不对,她师兄病得这么厉害。
  “谁在这我叫谁!”晓羡鱼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发不放,“你停下来,不然……”
  不等她绞尽脑汁想出有用的威胁,奚元一反常态地乖乖道:“遵命。”
  他将手随意自然地搭在她腿上,就这么自下而上看着她。
  发被她抓乱了几缕,就那么胡乱翘着,令人想起毛茸茸的动物。
  毛茸茸,但危险。
  晓羡鱼轻喘着气,缓了片刻才开口:“你……”
  “你猜错了。”奚元打断她,“我不是你那位道貌岸然的好师兄,也不许你再惦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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