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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苏星往锅里放了一把青菜,贺迟皱着眉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涮羊肉,说:“多吃肉。”
  养猪养了几天,苏星不仅没胖,抱在怀里感觉还瘦了点儿。反倒是贺迟自己,昨天上了称一看,一星期吃胖了五斤,洗澡的时候发现腹肌也变松了,形状没有之前那么分明,吓得他赶紧找出床底的杠铃哼哧哼哧举起铁来。
  苏星吃东西很挑,他嫌羊肉有膻味儿,一筷子的肉磨磨唧唧吃了半天也没吃完,贺迟看的头都大了,边给他盛汤边唠叨:“就你还想做仓鼠呢?仓鼠可没你挑食,你这样容易营养不良知不知道?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再看看我这肌肉,多吃点肉,乖!”
  苏星往贺迟肚子上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汤,慢悠悠地说:“肌肉?小肚子都出来了。”
  操!他怎么发现的!
  贺迟一惊,差点没被土豆片噎着,他吸了一口气,挺胸收腹,绷紧肌肉,掀起上衣拍了拍肚子,急着证明自己:“哪有小肚子?冷酷宝我可警告你啊,别仗着我宠你就一个劲儿睁眼说瞎话。”
  苏星撇嘴,贺迟看他一脸不以为意,心想完了完了,他这男性魅力大大下降了啊!等会儿立马就去网购个跑步机天天锻炼!
  他抓着苏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小腹上,问:“什么小肚子,摸清楚了,这是不是大肌肉,嗯?”
  苏星空着的那只手夹了块藕片,边啃边说:“小、肚、子。”
  贺迟勾唇坏笑一下,一手飞快拉开居家休闲裤的裤边,另一手抓着苏星的手猛地往裤子里一伸。
  苏星猝不及防就摸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隔着内裤鼓鼓胀胀的一包,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嘶了一声,触电般地缩回手。
  “那你给我鉴定鉴定,刚摸的这个是不是大肌肉?”贺迟挑着眉问。
  苏星强作镇定,把刚才伸进贺迟裤子里的那只手放到锅上。
  贺迟没明白:“你手怎么了?要拿什么我帮你。”
  苏星把手翻了个面儿,掌心向上,淡淡道:“蒸汽蒸一蒸,消毒。”
  “……”贺迟笑出了声,“行啊小家伙,拐着弯儿骂我呢是不是?”
  苏星咳了两下,收回手。
  贺迟挪了挪椅子,贴在苏星身边,压着声音说:“又不是没摸过,忘了?”
  苏星面无表情:“忘了。”
  贺迟放下筷子,一脸怀疑:“不能吧?是谁摸的手都酸了,趴在我肩上哭着求着说哥哥太大太粗了握不住?”
  苏星和炸了毛的猫一样,立马瞪着眼反驳:“不可能,我没说过!”
  贺迟挑眉:“哟?这会儿想起来了?不是忘了吗?”
  苏星咽下到嘴边的脏话,说:“……我吃饱了。”
  他放下碗筷,连嘴都没擦就朝客厅去,脚步匆匆,贺迟还不放过他,朝着他的背影嚷嚷:“耳朵怎么红了?”
  苏星头也不回:“蒸汽蒸的。”
  “咦?”贺迟自言自语,“不是只蒸了手吗?耳朵也蒸了?”
  苏星太阳穴道突突跳了两下:“……闭嘴!”
  贺迟愉悦地大笑出声。
  -
  下午,贺迟帮苏星录网课视频。
  教学平台的一个负责人特意嘱咐苏星,要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师范毕业生,千万不能暴露他还是个高中生,另外录视频的时候要穿正式点儿,不能太学生气。
  苏星衣服不多,找来找去也找不出合适的,贺迟让他去自己衣柜里找件衬衫穿。
  苏星去房间换衣服,贺迟怕他出来着凉,把空调度数打高了两度,再把之前期中补课那会儿买的小黑板摊开架好。
  在沙发上翘着腿等了半天,苏星还没出来,他刚想敲门问问怎么回事,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他妈的电话。
  贺迟下意识地有点不想接这个电话。
  苏星还在房间里,随时可能出来,贺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
  手机铃声断了一次,很快又不依不挠地重新响起。
  室外没有空调暖气,贺迟没穿外套,一阵冷风呼啸着卷过,贺迟冻得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音量加大键,铃声响的更加欢快。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脚上戴着一个千斤重的镣铐,他解不开也不能解开,这毕竟是他亲妈,他生来就戴着这个锁。
  有了苏星之后,他每天都沉浸在快乐里,险些忘了自己脚上沉重的枷锁。
  “喂?”贺迟轻叹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迟,”关欣欣的声音有些奇怪,她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但细听又有些按捺着的激动和欣喜,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不易察觉地颤抖着,“老爷子突发脑梗,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
  第59章 般配
  “我总觉得你的衣服太大,要不我还是买……你怎么了?”
  苏星穿了一件贺迟的白色衬衣,搭着黑色针织马甲,袖子长了一截,领口也松松垮垮的,马甲套在过大的衬衫外面,怎么都穿不整齐。
  他打开房门,没走几步就停住了。
  阳台的玻璃门敞着,贺迟神情郁郁,靠在门上抽烟,烟灰落了一地。
  看见苏星出来了,贺迟立刻把没抽完的半根烟扔到洗衣池里,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笑容,迅速把眼底多余的阴郁藏好。
  “我的苏老师好帅,”贺迟大步走上前,整了整苏星的衬衣领子,替他把袖子挽到手腕上,再把下摆抚平,支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颇为满意地点评道:“好像是大了点儿,穿着和个小侏儒似的。不过也不是很明显,还是能穿,转过身我看看。”
  苏星没有错过贺迟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乖乖地任由贺迟在他身上摆弄,边皱着眉问:“没事吧?”
  一阵铃声突然响起,贺迟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你手机……”
  苏星话还没说完,贺迟跨了一步站到他面前,捂住苏星耳朵,低头吻住了他,舌头蛮横地探进他口腔里搅动,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和主人一样霸道,放肆的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苏星不喜欢烟味儿,贺迟也一般不在抽烟后吻他,这次他却异常强硬,叼住苏星的舌尖用力吸吮,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气味毫无保留地浇灌给苏星。
  他的那颗虎牙在苏星下唇上刮过,苏星吃痛,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发出细小的“嘶”声。
  贺迟瞬间顿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懊恼地松开手,放开怀里的人。
  苏星却不让他跑,踮着脚追上去,贴住他的嘴唇,舌尖在贺迟唇缝上安抚地轻舔着。
  贺迟心里的躁郁被苏星一点点抚平。
  “明天再录视频,可以吗?”他拿拇指摩梭着苏星的下唇,上面还有些亮晶晶的水渍。
  “可以,不急。”苏星看着他,神情温和,眼睛里没有一点质疑和不满,全是坦坦荡荡、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贺迟被苏星这样注视着,只觉得心房里有一汪温水在晃晃荡荡,再坚强的盔甲都被这汪水泡软泡化了。
  “突然有点事,得去我妈那一趟。”
  苏星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贺迟轻叹一口气,抵着他的额头,嗓音低沉:“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苏星牵住贺迟的小拇指晃了晃,然后和他十指紧扣。
  “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我们家里,等你回来。”
  -
  老爷子在城郊的一间私立医院,远离城区,清幽静僻。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事,去年由于脑出血他就进过一次医院急救,做了个脑部微创手术。他毕竟是年纪大了,二十年前妻子早早地过世,几年前唯一的女儿也走了,亲人只剩一个双腿残疾的外孙。老爷子商场沉浮一辈子,看着强硬,实际就和腐朽的枯木一样,内里早都被掏空了。
  人已经暂时抢救过来了,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还没彻底脱离生命危险。按医生的说法是,接下来这一个星期至关重要,撑过去就平安大吉,撑不过去人就没了。
  贺迟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关欣欣、贺州和老爷子身边几个照顾的亲信守在病房外,贺磊在邻省有笔大交易要忙,没法回来。
  贺州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张黑色毛毯,一只手不停地抠着另一手的手指--贺州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开心不开心全写在脸上,心急了就爱抠手,小时候贺迟说过他好几次,他就是改不了。那场车祸之后,贺州变得像一个人工智能,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经过大脑精密的计算调配,贺迟也再没见过他这个抠手的小动作。
  几个月不见,贺州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头发也长了,垂下来半搭着眼睫,像一尊死气沉沉的木偶。
  贺迟来了,贺州才有了点儿反应,抬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今天极为反常,没有刻意和贺迟亲近,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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