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赵玮海看着邴温故那明明醋意十足,却仍旧装作正义凛然的模样,不屑地撇撇嘴。
这样的男人他见得多了,比婊子还又当又立,既要又要,明明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却偏偏恨不能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
不过这也正常,官场上嘛,大家都是有头有脸,满腹经纶的文人,怎能张口闭口就是些淫词浪语,装总是要装的。
赵玮海接触过的官员,不说全部却也差不多都是此类的,尤其是官位越大的,口号喊的越响,实际上人伦纲常都不要的。
赵玮海只当邴温故就是这种人,“好好,一张身契而已,吴哥儿你就给邴县令一张,便算宽了邴县令的心,也是向邴县令证明你的忠心。”
吴哥儿的漂亮的双眸惊诧地望向赵玮海,赵玮海不动声色地对吴哥儿使个眼色,吴哥儿便收起情绪,柔弱道:“好,妾签。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大人想对妾干什么都行。”
邴温故道:“那你倒是写啊,直挺挺的杵着干啥呢。”
吴哥儿在这一刻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真觉得邴温故就是一头牛,而他就是对牛弹琴。
吴哥儿真怀疑这样的男人,真的会为他色令智昏吗?
吴哥儿看向赵玮海,有些犹豫,赵玮海却已经强硬的要来纸笔塞进他手中,吴哥儿只能写了身契。
“你可得写明白,本官是花了一百贯钱买的。”邴温故追加道。
吴哥儿瞪着邴温故,“可是大人并没有给妾银子。”
邴温故掏出随身携带的荷包,吴哥儿一眼就看清了荷包上绣的十分粗糙的野鸭子。邴温故就在这个布料一般,绣工奇差的荷包里掏啊掏,掏的荷包倒翻,才掏出二十几文钱。
邴温故把这二十几文捏在手里,又开始在全身上下翻起来,结果愣是连一件配饰都没翻到。
这一瞬间,吴哥儿都有些鄙夷邴温故了,堂堂一个县令,竟然连配饰都没有,全身上下愣是只能凑出二十几文钱,比农家汉子都不如。
邴温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把二十几文钱扔在饭桌上,“这是给你的定金,剩下的待本官管夫郎要了,一并给你。”
吴哥儿一言难尽,只觉得邴温故这人既有权又有貌,明明该是一个十分具有魅力的男人,怎么一张嘴就能让人性缩力十足。
邴温故拿起身契揣在怀里,“行了,这菜都打了一半,也吃不成了,今个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本官先行一步。”
吴哥儿忙跟上,二人才走到楼梯口,就撞上吴氏。
吴氏的眼神在邴温故和吴哥儿身上转了转,笑道:“邴县令,小弟身上这身衣服太过脏污,实在见不得人。不如叫妾先带人去换身衣服,再叫他同县令回家。”
邴温故嫌弃的上下打量眼吴哥儿,“也好,免得路上路过百姓的摊子,脏了百姓的商品。”
吴氏听的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谢大人。”
邴温故摆摆手,“本官先去清心茶楼找夫郎去了,你把人弄干净了送到本官夫郎茶楼那里就行。”
“是,邴县令。”吴氏咬着后槽牙才强挤出这几个字。
吴哥儿被吴氏带进一间雅间,进去后没有立刻叫女使帮楚哥儿换衣服。
吴氏围着吴哥儿慢悠悠转圈,眼神肆意而轻慢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哥儿。
“果然得了你那个当妾室的娘的真传,狐媚子的本事学了十成十,便是如邴县令这种不解风情的茅坑里的臭石头都叫你勾成功了。”
吴哥儿不吭声,默默低着头。
“我呢,身为你的姐姐,好赖有几句话嘱咐你。别一朝得势了就忘记自己是谁,姓什么了。凡事多想想你姐夫,你姐夫好了,你才能好。有你姐夫这个靠山在,你才能在邴县令后宅屹立不倒。否则就凭你无依无靠,你信不信邴县令那个夫郎眨眼就能把你卖进那些脏地方。”
吴氏坐在凳子上,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饮几口后才道:“邴县令一路从农村考出来,先是小三元再是□□,这般优秀,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可是愣是到了咱们吉县,身旁都没纳一个妾,就可见邴夫郎的手段。绝非什么善男信女,你若不想落得悲惨的处境,就好好帮你姐夫,只要你姐夫在一日,那个邴夫郎就算再恨你,也要忌惮着你姐夫的身份,不敢妄动你。”
吴哥儿柔柔道:“是,姐姐。”
吴氏对于吴哥儿的乖顺,点头,叫人帮吴哥儿换衣服。
雅间之中,邴温故走了,三人只能散了。
杜永浔看着剩下那些没掀翻更没吃几口的菜道:“两位大人可还要了,若是不要,叫下官打包带走吧,这么贵的菜品,就这么不吃了,岂不浪费。”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还能有什么出息!”赵玮海气的瞪了一眼杜永浔,大踏步走去雅间。
褚宏宇摇摇头,对着杜永浔失望的叹息。
杜永浔见二人真的都不要,乐呵呵叫人打包菜品,高高兴兴拎着回家了。
褚宏宇和赵玮海站在二楼望着杜永浔乐颠颠离开的背影,“杜县尉这人,实在是…不成器!”
“别提他,闹心。”赵玮海摆摆手。
“那就先恭喜大人了。”褚宏宇对着赵玮海拱手,“大人得偿所愿了,以后这吉县就是大人一手遮天了。”
赵玮海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同喜,同喜。只要褚主薄一如既往知道自己是哪个阵营的,本官就不会亏了你。”
赵玮海同褚宏宇又说了几句话,褚宏宇便离开了,赵玮海推门进入雅间,此时吴哥儿已经换好衣服。
吴氏给吴哥儿准备的新衣服比之前那件薄纱还透还性感,这身薄纱清透的就不像衣服,比睡衣还透明。吴哥儿曼妙的酮体在纱衣下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变得更加诱人。
赵玮海看的口干舌燥,不由吞口口水,吴氏看见,气愤的皱眉。
“姐夫,邴县令让妾写的那张身契,妾总是心中不安。”吴哥儿睁着清纯的眼睛望向赵玮海。
赵玮海直勾勾看着吴哥儿,“没事,一张身契罢了,不值当你惦记。左右你都是给邴温故当妾,多少妾室身契都在男人手里,又能怎样。最主要的还是勾住邴温故,尽快怀上孩子,若能生下一个男孩,身契不身契的又能怎样,邴家的财产还不都是你和你的孩子的。”
“不过…”赵玮海话锋一转,“邴温故和南氏成亲那么久,都没得一儿半女,说不定邴温故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但是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姐夫会帮你。”
吴氏手中的帕子差点搅碎,咬牙切齿道:“夫君,邴县令还等着呢,妾先送弟弟过去。”
赵玮海点头,眼神□□的在吴哥儿身上打转。
吴氏给女使使了一个眼色,女使一把拽着吴哥儿往雅间外走。
吴氏跟着离开雅间,走到街上才恶狠狠骂道:“狐媚子!”
邴温故出了酒楼,没走几步就来到清心茶楼,两家铺子中间不过隔了三间铺子而已。
清心茶楼才刚开张,南锦屏每日不管有事没事都在铺子里待着,顺便听听客人对他写的话本子和茶楼的评价。
邴温故一进来,茶楼中的伙计就认出他,忙忙跑上二楼雅间去叫南锦屏。
不一会儿南锦屏就下来了,“温故,你怎么过来了?赵县丞不是晚上请你们吃酒吗?”
“出了意外,就散了。”从南锦屏出现,邴温故的视线就都落在他一人身上,周身那种冰冷的仿佛能把人冻成冰雕的气息散去,整个人变得柔和下来,只剩下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夫郎,你给我拿一百两银子,我买个人。”
南锦屏问都没问,转头让掌柜看看铺子账面上可够,掌柜道:“东家,铺子里的钱不够。”
南锦屏就道:“差多少你去耶娘那里拿。”
“好。”
掌柜怕耽误邴温故的事情,立刻跑到南家铺子里问。
南家铺子在临街,穿过一条小巷就到了,掌柜说了情况,南家夫妻就道:“正好这几日收的钱还没送去钱庄存上,正够。”
苗氏道:“这么多钱,你一个人带着不安全,咱们跟着送一趟。”
“麻烦苗东家了。”掌柜道谢。
大庸百姓普遍用铜板,南家做的还是豆腐生意,平时收的就更是几文几文的铜钱。
一贯钱就是一千个铜板,窜成一串。
五十贯,就是五十串,挺沉的。南大郎找了一个背篓撞着,自己套了牛车,叫苗氏,南父和掌柜上车,几人一起去清心茶楼。
四人到的时候,吴氏带着吴哥儿也刚到。
吴氏这是第一次见南锦屏,不由愣住了。她听赵玮海描述南锦屏长的像个男人,便自动在脑海中带入那种五大三粗,大腹便便,低着头只能看到肥腻的大肚腩,完全看不到鞋尖的油腻男人形象。
可是今日见到南锦屏才发现,南锦屏完全不是她幻想中的那般不堪。本人着男装,一眼看去就是那种出自百年书香门第,饱读圣贤书,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