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虽然淑妃没少跟右相抱怨皇后,言语并不尊敬。但都没用。别说写信抱怨了,淑妃也不是没有当着圣人的面给皇后难堪,不也都轻拿轻放了。
右相是个谨慎的人,邴温故竟然没在书房中找到一封重要的书信往来。
而此时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邴温故才仔细找过右相府的书房和藏宝的地窖。
右相府那么大,若是每一间房都这么认真翻找,时间根本不够用。
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邴温故沉吟片刻,准备从梅大娘那头入手。
邴温故从藏身处出来,几个纵身借力,跳到房顶。猫着腰,邴温故从房顶飞速掠过,直接来到梅大娘寝房上方。
邴温故趴在房顶,使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确保下方巡逻的人看不见自己,这才悄悄揭开房顶的一片瓦朝梅大娘房中看去。
这里邴温故没用精神力探查梅大娘房内,主要还是他探查右相书房耗费太多精神力,这里能省一点是一点。
也是赶的巧,这会儿梅大娘正准备洗澡,衣服脱了个一干二净,一只脚抬着正要入水。
邴温故看见白花花的大腿,下意识扭转头,移开目光。然而就在移开目光的同时,邴温故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猛地转过头,盯向梅大娘。
待看清想要看的,邴温故嘴角泛起冰冷的弧度,从房顶跳下,如鹰一样飞速离开右相府。同时,他的精神力也如潮水一般快速褪去。
寝房内的右相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他问赵氏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赵氏正在卸妆,并未将右相的话放在心上。“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自己家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觉得好像暗处有无数只眼睛监视着我们吗?”
赵氏狐疑地盯着右相,“你又犯什么病了?怎么竟胡说八道。”
“不对。”右相左右看过,猛地从床榻上起身,捞起一旁的内衣随意一裹,就打开房门走出去,“福贵,福贵何在?”
福贵得到梅右相召唤匆匆赶来,“大人寻小的何事?”
“府内最近可有异常?”
福贵摇头,“并未发现异常?”
右相皱眉,“那可新进了什么人?”
“倒是新来了几个打扫仆从。”
右相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找个机会,都打死。”
右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种被莫名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昨天才有,他不知道是不是跟新进来的人员有关系。但是右相向来是个谨慎之人,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右相准备将人都杀掉,以免其中混进奸细,以绝后患。
“是。”福贵应声。
右相还是不放心道:“还要加强府内巡视,确保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福贵领命而去,右相府加强巡逻,严防死守。
而此时邴温故已经收回精神力离开右相府了,他写了一封信,字迹做了伪装插在左相府的门上,然后敲响左相府的大门,自己躲在黑暗处。
第83章 欺君之罪 邴温故提携姜憬淮
左相府门人隔着门问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声, 门人怕耽误了左相的事,只能打开大门查看情况。刚打开门,一封信就掉在门人脚边。
门人不识字, 但他在左相府工作这么多年,知道书信对左相的重要,忙拿着信匆匆忙忙跑进府内找管家。
隐藏在黑暗中的邴温故将精神力释放出来, 涌进左相府内,清楚地看到门人找到管家, 管家打开信,然后面色越来越严肃。
管家没管此时天色已晚,拿着书信立刻就找去左相寝房。
“大人, 有人在府门口放了一封信。”
左相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东西,管家绝对不会特意跑这一趟, 所以尽管已经躺下,还是披衣起身。
左相打开门, 管家立刻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左相, 左相越看面色越严肃, 到最后几乎可以用慎重来形容。
管家觑着左相的神情,“大人, 这信上所书可能信吗?”
左相眯着眼睛,未言语。
“这么机密的事情, 梅成温那种性格怎么可能轻易叫人知道,也不知道梅成温最近又得罪了什么人,被搞到把柄,借大人的手除他,还是他自己的人员中出现了内鬼。”梅成温就是梅右相。
自古以来右相和左相就没合过,否则睡不着的该是皇帝了。
梅成温和左相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说很差, 可以说那简直就是水火不相容。
左相右相,严格来讲,本朝以左为尊,且一般分左右职位的,左位都是有出身者,也就是有通过科举取士,进士出身。
右位则不然,可以科举取士、门荫补官、军功补授、纳粟买官等。
偏巧右相没有出身,最开始纳粟买了个官当。后来因缘际会升了职,再后来二女儿被赐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人做了侧妃,之后太子继承大统,成了圣人,梅成温成了右相。
所以左相这种有正统出身者一直都挺瞧不上右相走偏门的,没少骂他卖女求荣。
而右相也挺没瞧上左相,觉得有出身又怎样,还不是跟他一左一右并为相。况且论起亲近,他还是圣人岳父呢。理应左相更讨好他才是。
二人互相瞧不上,这些年没少别苗头,给对家添堵。但是圣人信任二人,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把谁真正怎样。
不知为何,左相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邴温故那张脸。
要说右相最近得罪的人,那谁人不知道就是新科状元郎邴温故。
可是就算是报复,梅成温昨日才得罪了邴温故,邴温故今日就找到这样的证据报复回来,这种速度,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他盯着右相这么多年了,都不曾拿捏住这么重要的证据。一个出身农家的农家子怎么可能轻易找到。
左相摇了摇头,“是我魔障了。
“立刻叫人去核实信上的内容。”左相吩咐道。
“是。”管家有些兴奋,“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那这次梅成温不死也得脱层皮。”
邴温故在府外确定了左相真的接手这件事情后,就悄无声息返回家。
邴温故直接翻墙进入,没有敲门,怕惊动左邻右舍,引起他人注意。
寝房内,南锦屏没有睡下,他心里有事,担心一天一夜没回来的邴温故,根本没有困意,索性就坐在书桌前写东西。
因为惦记邴温故,心神没有全部放在书信上,这会儿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立刻出来查看。
“谁在外面?”南锦屏紧张问道。
“夫郎莫怕,是我回来了。”
南锦屏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邴温故,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些满心的不安和焦灼在这一刻都找到对象。他一把把人拉进屋内,“你有没有受伤?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邴温故揉了揉南锦屏的小脸,“瘦了,脸色也不好,蜡黄。”
南锦屏笑了,“这才一天,我就算再怎样也不至于瘦。”
邴温故盯着南锦屏的眼睛,那双平日里略显冷淡的眼眸中此时充满了如水般的温情。
“可是我心疼。”
南锦屏被粘腻的眼神和直白的言语搞的不好意思。
“你此行可算顺利?有收获吗?”南锦屏问。
“有。”邴温故道:“夫郎只管放心瞧热闹就好,右相府很快就有一场大戏开场了。”
两日后,圣人召见了邴温故,允了他的请求。
邴温故通过圣人这一举动就知道,圣人虽然听从右相挑拨将他外放出京,但并非如所有人猜测的那般是厌弃了他。相反应该看中他,而这也是给他的第一个考验,只要他能完成,那他就彻底入了圣人的眼里心里。
邴温故道:“圣人,此去吉县路途遥远,一路上钱粮数额重大,非同小可,若是押运禁军不肯全力配合臣,怕是会出意外。所以臣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恳请圣人指派禁军皇城司姜憬淮负责押运赈灾粮银一事。”
“你这小子倒是敢开口。”圣人不辨喜怒道。
“臣有私心,但却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差事。”邴温故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如今朝廷内外,大小官员皆以为臣被圣人厌弃流放吉县。如果押运粮草负责人也如此认为,瞧不上臣,押运过程中不肯尽心尽力,损失了粮草,那臣万死难辞其咎。”
“圣人,那些粮草又岂是粮草,都是臣吉县的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邴温故最后这句说的真情实感,亦是大义凛然。
圣人感受到邴温故那份爱民如子之心,顿时感同身受。
“如果人人都有爱卿这份心,何愁大庸不兴。”圣人道:“准了,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半月后你就启程吧。”
“是。”邴温故叩谢皇恩。
讲真这跪礼邴温故真不习惯,可是再不习惯到了这古代也只能忍着。好在他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至少三年看不见这皇帝,也用不到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