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就这样二人在讲史中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乡试在即,邴温故再没有出去过,南锦屏也没有出去了,他在家陪着邴温故一起学习。
  转眼,乡试便来临了。
  话本里常说冤家路窄,可不是瞎说的。这不邴温故就在考场外遇到了沈清和和姜憬淮。
  邴温故难得主动招呼道:“憬淮兄,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可有答案了?你去寺庙拜佛求的到底是我得解元,还是你表兄呢?”
  “邴渊亭,要不是我答应锦哥儿不再叫你猧子,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想喊你一声邴猧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般比猧子还狗的人呢?”姜憬淮好气。
  沈清和冷笑,“邴渊亭,得志莫猖狂,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谁才是万年老二。”
  邴温故微笑点头,“好呀,二郎,咱们放榜之日见。”
  沈清和在家当然不是排行老二,邴温故知道,故意这么叫的,埋汰他呢。
  果然沈清和脸都给气黑了。
  南锦屏无奈拽了拽邴温故的袖子,邴温故这才没做口舌之争。
  邴温故嘱咐南锦屏道:“你在家里莫要惦记我,我考了这么多长都已经习惯了,既能吃好又能喝好。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南大郎和邴四郎听的习惯了,可是邴四郎还是忍不住跟南大郎吐槽,“你听听大哥说的话,我差点以为哥夫才是要进考场的那个。”
  南大郎笑,弟婿惦记小弟,他能说啥。
  邴四郎继续吐槽,“我总感觉咱们都是多余的,在大哥心里只要有哥夫来送考就行了,只需咱们可有可无。也不能说可有可无,兴许还有点多余。”
  南大郎深以为然,但是他的身份不能跟着吐槽,就尬尬一笑。
  “这话应该换我来说才是。”南锦屏没可奈何。
  邴温故无所谓笑笑,“你我夫夫,谁说不一样。”
  “好吧,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南锦屏道。
  邴温故点头。
  大庸朝的科举邴温故已经经历多次,经验丰富,至于紧张,那就更无。
  邴温故思路清晰,做起文章来自然就很快,当别的学子还在为文章抓耳挠腮时,邴温故已经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了。
  没什么压力的考完,邴温故走出考场,又成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神清气爽的学子之一。
  “温故,这里!”邴温故一走出来,就看见南锦屏冲他挥手,他快步走过去,捧着小夫郎的脸道:“你瘦了。”
  “这才几日功夫,你怎么看出来锦哥儿瘦了的?”邴温故身后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邴温故回头,“你怎么也在?”
  姜憬淮没好气道:“我一直就在,合着我这么大个人杵着半天,你是一点也没看到。邴渊亭,咱就是说你眼里除了你夫郎,能不能稍微也看看别人。”
  南锦屏羞的满脸通红,邴温故理直气壮,“我眼里有别人干嘛?别人又不是我夫郎。”
  南锦屏赶紧拉了拉邴温故的袖子,眼神哀求他别说了,再说他都要烧着了。
  “表兄!”姜憬淮看见沈清和被人架着出来,立马跑上去扶人。
  沈清和状态特别差,脸色发青,眼圈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邴温故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捂着南锦屏的鼻子。
  “清和兄,这是又抽到臭号旁边了吧?”邴温故嫌弃道:“这臭味臭飘十里,看来没有我夫郎的福运庇佑,清和兄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差。”
  沈清和连续被臭号熏了数日,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哪还有力气跟邴温故做口舌之争,确认接过自己的是姜憬淮后,就放心地晕在表弟怀中。
  姜憬淮赶紧把人扶上马车,叫仆从立刻回沈府,都顾不得跟邴温故和南锦屏二人道别。
  沈清和的阿娘何氏早就等在大门口团团转,一看见姜憬淮的马车就急忙忙奔上来。
  “三郎怎地又抽到臭号了?”都不用多问,被臭号晕了几日,身上那股味道都腌进衣服里了,何氏一凑近就闻到了。
  这若不是自己儿子,她肯定嫌弃的都不上前。
  何氏一边招呼仆从帮着姜憬淮把人扶进寝房,一边叫人去喊大夫。
  何氏先让人把姜憬淮放在外间,大夫来看过只说沈清和没有大碍,就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再加上被臭号熏的。
  何氏放下心,叫家仆帮着除去所有衣衫,再用肥皂水给儿子全身擦拭一遍,并且还让人把姜憬淮头发梳洗了,这才把人扶进内间塌上。
  何氏知道沈清和的性子,她这个儿子最受不得脏污,就算昏迷着肯定也希望有人帮他打理的干干净净。
  “把换下来的所有衣服都烧掉。”姜憬淮这一身衣服可不便宜,都够农家数年收成了,可是放在何氏这里,她压根不把这点银子放在眼中。
  “我特意去大相国寺求的符,保佑三郎不要抽到臭号旁边,怎么这次一点也不灵验。”何氏语带埋怨,“上次三郎不是没有抽到臭号旁,已经时来运转了,怎么这次又抽到了。”
  听着何氏的抱怨,姜憬淮想起邴温故的话,犹豫道:“姨母有所不知,我同表兄此次回乡考试,途中认识一对夫夫。那对夫夫中的夫郎,据说乃是福星转世,可以带挈身边之人,上次表兄氏借了他的运气,才没有抽到臭号旁。”
  何氏看沈清和昏睡的还算安稳,留下几个仆从伺候,对着姜憬淮招手,走出寝房。
  “这事我略有耳闻,似乎那家小郎君就是这次一直碾压四郎一头的小三元。”何氏道:“没想到他夫郎还有这般运道,有些人天生运气就比旁人好。”
  何氏又叹气,“三郎一直心心念念要压过那位小三元,如今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考试结果如何?”
  不用姜憬淮劝,何氏又自己想来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挺好。三郎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性子要强,从不肯落于人口。就算这次仍旧考了亚元,也没什么不好,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叫他明白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邴温故这头回到家中,南锦屏给他提前订好的大夫也到了。仍旧同之前一样的结果,邴温故身强体壮。
  考试这种东西再怎么样,都费神费脑,邴温故还是如往常的习惯,先睡上一日夜,养养精神。
  南锦屏已经习惯邴温故这种作息了,并未担心。
  之后的日子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邴温故继续读书学习,倒是期间姜憬淮来了一次。
  “锦哥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姜憬淮背着手大踏步进来,后头跟着常胜,常胜背上背着一个大竹筐。
  “这是什么?”南锦屏起身去看背篓中的东西,然后发现是一封封信。
  “惊喜不?这都是书迷给你写的信。”姜憬淮笑呵呵道:“盖中宝说评书爆了,现在说《东哥儿重生记》场场爆满,有时候票都抢不到。”
  姜憬淮从怀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南锦屏,“这是分成。”
  “这么多!”南锦屏惊讶,这才一个多月而已呀,评书的分利就这么高,南锦屏怎能不惊讶。
  姜憬淮得意,“这还是只是你自己的那部分,我的分成我已经扣除了。”
  “怎么会这么多?”南锦屏问。
  “当然是大家都喜欢看。原先只有盖中宝一个人说《东哥儿重生记》,这评书火了后,盖中宝这头实在排不开场,他的徒弟们又想讲,这不就一起安排上了。整个汴京都在说,咱们赚这点算什么,盖中宝自己就拿了五成。”
  南锦屏开心的跳起来,“温故,你看见了吗,我写的话本子真的火了,都有书迷给我写信了。”
  邴温故骄傲道:“那是自然,我夫郎那是最棒的!”
  南锦屏高兴道:“我要把全部信都读完,然后一封一封给他们回信。”
  “这倒不必。”邴温故知道南锦屏没经历过这些,有很多事情不懂,耐心解释,“夫郎,你写的话本子,做的事都是冒天下之大不违,纵然有拥趸,但是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骂人。”
  姜憬淮,“而且会骂的很难听。不过这些人你真不必理会,那就是上蹿下跳的小丑罢了,一个个自己没本事,也就能在女人和双儿身上耍耍威风罢了。”
  南锦屏高兴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的话本子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姜憬淮问:“要不然先让渊亭帮你看一遍,那些不好的信,你就别看了,只看好的。”
  “不,我要自己看。”南锦屏坚定道。
  姜憬淮看向邴温故,邴温故这个一向护南锦屏如老母鸡护崽子似的人却道:“让他看吧。”
  姜憬淮急道:“你不知道那些文人的嘴有多毒,他们骂起人来,有时候我阿翁都承受不住。渊亭,你不是最在意锦哥儿了吗?你就不怕锦哥儿受不住。”
  “我会看着他,如果他真受不住,我自然就不让他看了。”
  “可是……”
  邴温故打断姜憬淮,认真看着姜憬淮,“我夫郎是雄鹰,非金笼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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