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以后咱们家人,包括大郎,谁也不许再进后山。否则,就别认我这个爹。”邴父语气万分严厉,就怕儿子们不听话。
邴家兄弟听说邴温故真的遇到狼了,皆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危险,一个个乖乖答应不进后山。
邴温故另外又给了梁氏二十两碎银,“耶娘,你们把家里欠债还了吧,每家看着给些利钱。”
虽然他们村子邻里之间借钱从没利钱这说,但是邴家情况不同。当初愿意借钱给他家的,都算一份很重的人情了。
“好。”这种浅显的道理梁氏明白,但还是很肉疼就是了。
“对了,别忘记叫上一位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做见证,另外再找个认字的,每还一家,让他代写一张收据,双方签字画押。咱们留个证据,以免日后扯皮。”邴温故嘱咐道。
梁氏道:“大郎,你就识文断字,还请旁人写干啥?”
邴温故无奈道:“娘,村里人大多都不认字,我写的收据他们哪里敢画押,不怕咱家作手脚呀。”
梁氏小声道:“你又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到底没坚持。
“对了,如果村人问起银子哪里来的,你们就说我去府城打工的路上救了一位贵人,对方赠送我的谢仪。”邴温故道。
梁氏不解,“咱家银子来的堂堂正正,为何要撒谎?”
邴温故摇摇头,“娘,就在刚才,四郎得知我在深山找到宝贝,都想跟着进山,村人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
原主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文弱书生,很多村里人都觉得自己比邴温故武力值高,如今见邴温故进深山安然无恙。怕会下意识的以为进深山很安全,还会觉得深山中说不定遍地是宝,很好发财。到时候发生了意外,岂不成了他的罪过。
不知道他的事情,执意进深山的人,那就跟他没关系了。是死是活,富贵与否,那是个人的缘法。
但邴温故绝对不能当那个引子。
邴家人仔细一想,觉得邴温故说的有道理,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外一致都说邴温故意外救了贵人,得了一笔谢仪。
邴家这边动静闹的挺大,惊动了村里所有人。
同在一个村中住着的南家自然也知道了。苗氏心情激动,连忙带着南锦屏出来打听情况。
母子二人刚出家门,迎面就撞上了由王氏和李氏为首组成的搅屎棍三人组。
王氏,李氏这二人,一个胳膊折了,吊在脖子上。一个腿骨折了,拄着一根棍。竟然还不忘记出来搅风搅雨,这种搞事的精神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王氏这心里正嫉妒呢,一看见苗氏和南锦屏,那些坏心思几乎立刻就涌到了嘴边。
王氏拦住苗氏和南锦屏的去路,“苗氏,锦哥儿,我如果是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就跟邴温故退亲。”
第25章 邴温故的爱,炽热而直白 那是比翼鸟,……
王氏这话没头没尾,楞把苗氏和南锦屏说的一愣。
“你们不会真相信邴温故发财了吧?你们刚才是没看到,邴家明明借了我十八文愣是说成十二文,要是真发财了,还差我这六文钱。这么斤斤计较,一看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王氏张嘴就颠倒黑白,“你们不信,问李氏,她当时在现场,全都看见了。”
王氏嫉妒邴家有限,李氏才真如烈火焚心。
当初她家二娘可是嫌弃邴家穷,不惜背信弃义退了亲事,给镇上一个比她亲爹年纪还大的老头做妾。
结果转头,邴家就发财了,那么闹了这么一场的她家二娘子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氏宁愿死也绝对不肯承认邴家是真的发财了。
李氏眼睛都是红的,“王氏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她没骗你们。”
李氏看出苗氏的不信,一口咬定道:“邴大郎那钱绝不是谢仪,而是借的高利贷。”
王氏就一条胳膊能动,还跟着比比划划,不停附和。
李氏拄着棍不舒服,就把身体靠在大树上,也得继续说:“那时候我和王氏留了一个心眼,拿了还银没着急走,趴在邴家门外偷听。没想到竟然意外听到邴家人说悄悄话,那银子竟是借高利贷借来的。”
当时李氏和王氏确实躲在邴家门外偷听,也真真切切听到苗氏惊叫了一声高利贷。至于后来邴家人又说了什么,李氏就没听到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氏捕风捉影讲给南锦屏和苗氏听。
苗氏仍旧不信,“邴大郎好端端的借高利贷干什么?”
“这你就猜不到了吧?”李氏信誓旦旦道:“最开始邴家并不同意你们两家的亲事,还是后来才同意的这事你们知道吧?”
邴家那事闹的那么大,邴温故差点把邴四郎弄死,村里都传遍了,南锦屏和苗氏当然听说了。
“其实邴家会同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邴大郎差点弄死邴四郎,而是邴温故给了一个邴家人完全不能拒绝的理由。”
李氏说的就跟真的一模一样,比亲耳听到的还要真,“当时邴大郎就跟邴家人说,你家疼锦哥儿,只要他娶了锦哥儿,到时候无论是家里的外债和他赶考的盘缠你家都得帮着出。”
苗氏觉得李氏说的越来越不靠谱,她家过的什么日子,邴温故还能不知道。两家人穷的半斤八两,那就是大哥二哥。指着她家帮忙,得了,都等着饿死吧。
苗氏抓着南锦屏要走,李氏不干了,拄着拐杖拦在二人面前,王氏跟着伸手拉苗氏。这两个人都是伤患,一个瘸腿,一个残手,苗氏还真不敢用力挣扎,怕被这二人讹上。
“你听我说完。”李氏不依不饶,继续道:“邴大郎打的可是一手好算盘。他都计划好用锦哥儿威胁你们家了。如果你们家不帮着还债和出赶考的盘缠,他就会把锦哥儿卖到那种脏楼子里去。
你们家那么疼家里的小哥儿,肯定舍不得锦哥儿真出去接客,不就得如邴温故所愿。那时候为了赎回你家小哥儿,邴温故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卖房子卖地,那银子不就够邴家还债和邴温故赶考的盘缠了吗。”
“胡说八道!”南锦屏怒气冲冲,他虽然跟邴温故接触没几日,严格上来讲并不了解这个人,但是他就是知道邴温故不是那样的人,更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其实这也是南锦屏第一次怼村里长辈,从前因为不愿给家里惹事的缘故,无论这些人说的多难听,南锦屏都不会同人发生争执,绕开就是了。若不然打了起来,叫苗氏知道,又该惹她心伤。
一个生而卑贱的双儿竟敢怼她,李氏怒了,“不是别有目的,你以为哪个汉子能瞧得上你一个小哥儿?”
李氏那口气,就好像南锦屏不是双儿,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邴大郎就喜欢!”南锦屏不服气地大吼了一声,跑掉了。
“李氏,你长了一张嘴就会满口喷粪,是吧!”苗氏怕自己小哥儿出事,顾不得跟李氏纠缠,忙追了上去。
南锦屏一口气跑到邴家,来到邴家大门外喊道:“邴大郎……”
如今两人定了亲事,正八经的未婚夫夫,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怕村人议论。
邴温故那耳朵在南锦屏这里就跟雷达似的,几乎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认出这是自己小夫郎的声音,立刻蹦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趿拉着跑出来。
“锦哥儿,你怎么来了?”邴温故双眼亮晶晶地瞅着南锦屏,从心底发出的欣喜任瞎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邴温故从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相反他精于攻心之计,更擅长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面对南锦屏的时候,邴温故只想让这人感受到他对他最直白而炽烈的情感。
大概就是这样的邴温故让南锦屏感受到了勇气,他问出那句李氏质问他,又是他最在意的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邴温故是哨兵,哨兵和向导相互之间的吸引,那是来自灵魂的羁绊,不需要理由,于万人之中,一眼就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他,“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任何理由。你的每一处我都喜欢,从头到脚,就连每一根头发丝我都喜欢。”
喜欢之类的词语对于南锦屏而言还是太露骨了,这会儿平静下来的南锦屏都羞的脑顶都要冒烟了。
紧赶慢赶追上来的苗氏远远就听到邴温故这喜欢来喜欢去的话,老脸一红,差点歪了脚。
她跟家里老头子过半辈子了,孩子都不知道生多少个了,也没说过这么羞的话,这邴大郎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这么羞耻的话。
如果苗氏真这么问邴温故,邴温故会告诉苗氏她跟她老头子一共生了五个孩子。
苗氏甩了甩脚脖子,没伤到。瞅着背对着自己的自家小哥儿和未来儿婿,苗氏满心纠结。
想要把自家小哥儿立刻带离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身边,但是一想到这个臭流氓马上就要是自家小哥儿的夫君,苗氏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