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己现在过去是不是有些……打扰了?虽然乱步刚才确实影响到他人观影,但是为什么是福泽先生在训斥他?
她作为朋友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好?
纠结的想法突然间被一声大喝冲散。
藤江水月感觉自己在好几米远的位置,都被能感到一阵风呼啸而过,更别说直面了这声的江户川乱步了。
他直接被吓了个倒仰,头脑空白地后退了两三步,要不是身后有沙发,估计已经跌倒在地了。
这是什么……话说那个气团是不是膨胀了一圈?
是使用了内力?!是吧!所以这个世界可以出现武侠小说里存在的不科学力量吗?!
藤江水月惊愕地瞪大双眼,看着对方淡淡地深呼吸,重新收敛气势。
随后,她听到福泽认真地对江户川乱步说:“你不是不理解为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因为你是异能力者。”
嗯……嗯?
她打算迈出去的脚步就这样停在原地,然后看着福泽用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真的让江户川乱步相信了这件事。
啊???等一下,可、可以这样解释吗?
乱步也真的相信了?!
藤江水月不解,但是在看到江户川乱步脸上显露的从未有过的洒脱笑容,单手叉腰叹了一口气。
嘛,如果这样就能让对方不那么痛苦的话,撒下善意的谎言好像也没有关系。
啊!——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种办法呢!对付小孩子单纯的最好武器就是中二病啊!直接激发他对于自身认可最尖锐、最自我的方法就是“唯我”啊!
而且十四五岁不正是这个时期嘛!
“还是吃亏在了没有叛逆中二期这点……可恶。”藤江水月暗暗不甘地捏拳,一转头,却发现福泽正看着自己。
表情很严肃,但藤江水月看穿了他表层下的尴尬。
——这位内心戏很丰富的大叔,这时候正在为自己可能当着乱步朋友的面,做出撒谎并在别人眼里疑似带坏乱步的行为,产生了些微的内疚和尴尬。
大概就是有点社死吧。
藤江水月低头看了看他的脚,感觉底下应该已经被抠出一个三室两厅了。
她走上前去,没有将这件事作为话题开头,而是装作刚看到他们,打了个招呼:“乱步!福泽先生!原来你们在这啊,找了你们好久哦!”
福泽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朝她微微颔首。
随后被江户川乱步一个箭步冲到藤江水月面前的行为扼住了话语。
“水月,我跟你说!原来我是异能力者啊!”江户川乱步乐不可支地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你看,这是福泽先生给我的能够发动我的异能的道具!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眼镜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才很特殊嘛!”
“异能力者?”藤江水月佯装疑惑,视线瞥向福泽,发现他紧盯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顺着说下去,“这样啊!乱步的异能肯定和推理有关吧?”
“没错!名称叫【超推理】!”
“我就说吧!乱步之前就有这样的才能,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藤江水月理所当然道。
江户川乱步又说:“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原来那么明显啊!”
“那当然了,毕竟我们又没见过异能力者,肯定认不出来,”藤江水月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还要多亏福泽先生呢。”
她抬头看着福泽,确认般重复道:“多亏你了,福泽先生!”
因为做了不擅长的事,甚至还当面撒了个谎,福泽顶着两人灼热的目光,紧张地抿着嘴,只是严肃地点头。
“这没什么。”
他实际上在心里暗暗希望这种事不要有第二次。
第17章 天使坠落?
说完异能的事,藤江水月之后问了福泽一个比较在意的问题。
“福泽先生,你知道刚才坐在你右手边,大概……四个位置距离的那个人是谁吗?”
福泽略一思考,便想起是自己怀疑过的那位穿着西洋绅士风格的男子,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怀疑他是犯人吗?”
“不,不是,只是有点在意……”藤江水月赶紧摆手,犹豫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他,“那个人身上,和你一样包围着一股奇怪的气——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虽然她已经通过之前的测试,相信自己有一定的天赋,但同时没有完全排除自己有精神疾病的可能。
幻听是天赋,那么眼前看到的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气,会是幻觉吗?
“气?”福泽闻言果然愣住了。
他端详藤江水月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一边描述自己记忆里的形象,一边也产生了和她一样的疑惑。
一股包围周身的气……那会是什么?
藤江水月点头,继续说:“对,福泽先生是白色,他是橙黄色,我至今为止只在你和那个人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别人都没有,乱步也没有。”
福泽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江户川乱步的方向,他已经研究腻了“神奇的眼镜”,看到他们看向自己,走上前来。
“呐呐,在说什么?是要去抓犯人了吗?”江户川乱步忍不住想展现自己的异能了,兴奋地喋喋不休,“要先从调查开始吧?是吗?不过这件事不用麻烦你们,剧场的大家会由我这个未来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来保护!只要我稍微看一眼,就能够知道一切真相了!”
哇哦,变成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了,看了确实好好意识到自己是个天才了。
藤江水月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揶揄,瞄了一眼福泽,他不为所动,无视了自己的视线。
“我们不是在说案件,是我在问坐在福泽先生旁边一个大叔的事。”她慢条斯理地回答。
“嗯?你们在说那个大叔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吗?”江户川乱步不解。
“我在他和福泽先生身上都看到了一股气,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习武之人都会有的内力的表现啊?还是说其他特殊的体现?”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就越来越亮,开始对新的事物好奇不已。
这可是自己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东西!太有意思了吧!要是真的能证实也代表着什么实际的存在,岂不是更好玩?
江户川乱步闻言,戴着眼镜看了看福泽,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不见,福泽先生身上根本没有那种气。”
“是只有我能看到……我在想是不是我之前——”藤江水月话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还是顾忌旁边还有不熟悉的人。
即使福泽的性格在她遇见的人里算不错,但她也有不说出具体情况的权利。
她摇摇头,没有再纠结这件事,“算了,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休息的时间所剩无几,江户川乱步临时给福泽和藤江水月安排了任务,推搡着让两人重新回到观众席,阻止之后犯人的行动。
至于他自己,那当然是去提前堵截犯人可能逃跑的路线了。
“那你要小心啊,乱步,我说过要重视自己吧?”藤江水月在进去之前,重新叮嘱了一遍。
江户川乱步语气很随意地应道:“我知道我知道!”
演出继续,回到室内的两人中或许只有福泽感到紧张和警惕。
至于藤江水月,她本就笃定一定会发生案件,此时专心致志,也不过是在判断到底谁最终会成为那个“受害者”。
舞台剧的剧情慢慢发展到了最为澎湃的部分,村上演员站在舞台中央高高的台子上,向前踏出一步,情绪高昂地对着虚空——也是对着观众,扬声说着自己的台词。
藤江水月在这一刻,注意到他眼里有苍白的泪珠,情绪的渲染到了极致,可感觉除了表演,他似乎也在真挚诚恳地期待着什么。
——他最为重视的演技的顶峰,即将到来。
所谓演技的顶峰,是什么?
她感到疑惑,不禁眨了眨眼,目光追随着那身着褴褛戏服的青年,以及他背后逐渐染上血色的天使翅膀。
一个演员,最重要的一场戏,也是最后的一场戏,会以盛大的生命之花作为点缀,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成为谁提起都忍不住扼腕叹息的“白月光”。
村上演员还在舞台的灯光下,恳切地诉说着台词。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划。
藤江水月蓦地意识到台词里就无时不刻在暗示着这场演出的目的,如果是这样,那么目标和犯人或许是共犯!
要说吗?要阻止吗?现在所有人都在为这场表演而感动,自己要站起来说这种没有依据的话吗?
那告诉福泽先生的话,只要告诉他……他就有权利阻止吧?
她看向第一排,殷切希望他能察觉到,但是哪怕在那漫长的台词抵达末尾,似乎也没有人对此表示质疑。
藤江水月倏然站起来,用尽全力朝着舞台上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