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体像素化，听起来像是只会存在于科幻片里的疾病，没想到竟然真实地在她身上发生了。
相当的不可思议。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半年前。
一个下雨天的午后，初音在便利店吃饭团的时候咬到了左手食指。
虽然愚蠢但也只是一件平凡的小事，可是却出现了不寻常的现场——被咬到的手指指腹上，出现了方块形状的印记。
如同被什么小虫子咬过了似的，渐渐出现「枕状感」。
方形印记并不止一个，而是自指腹上的那个开始，缓缓往两边扩散。
初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被方形印记覆盖。
纵横交错的线将她的手切割成了无数块，没有疼痛感，只有与这个世界的割离感。
好像快要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回想起来，之前自己的身体上也出现过方形印记，但没有很严重，去医院看过医生，医生也说没有关系，似乎只是压到了哪里，过几天就会消失了。
所以初音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每一次的印记也都像医生说的那样，不久之后就消失了。
可是今天，方形印记的数量出人意料的多。
在这些印记开始向手臂扩散的时候，初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认识了五条先生，第一次进入了他的领域。
也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像素化，虽然罕见，但也是存在的。它的另一个名字会比较好理解，「二次元症」。”
“简而言之，你的三次元身体，会逐渐被像素覆盖，最终完全变成像素人。”
“结果如何嘛，就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完全像素化的人，其实就是纸片人，当然也就无法在现实世界存在，只能存在于二次元空间。”
“想逃离现实的人，很多都希望能得这种疾病。听起来好像很美好的样子，不过我倒是不建议对这种疾病妥协。二次元世界是怎样的，谁也没去过，说不准是另一个痛苦的地狱呢。”
在五条悟的领域，也就是那座圣诞木屋里，初音曲着腿坐在壁炉前，沉默地听着他的解释。
她不是很懂他说的话，但是她没有想过逃离现实。
作为偶像的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她还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至少，要让她开完一场演唱会吧！
第002章 葱大楼里的怪事
演唱会被定在下下个月的三十一号，也就是初音未来的生日这天。
说来比较奇怪，尽管初音已经出道多年，并且人气一直非常高，却从未在东京巨蛋开过演唱会。
似乎不管是歌迷还是经纪公司，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这一次，提出要为初音举办一场演唱会的，还是完全不在娱乐圈工作的，她的哥哥初音和也。
“作为超人气的偶像歌姬，在东京巨蛋举办一场演唱会，应该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和也在有一天晚上，来接未来回家的时候，这样对经纪人佐佐木先生说。
听他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哦，原来miku还没有举办过演唱会呀！”
“我还以为她已经举办过很多场演唱会了呢！”
“印象里有举办过的呀，难道是我记错了？”
虽然大家的记忆如此，甚至还能说出相当一部分细节，但是不论怎么查找资料，网络上都没有关于初音未来演唱会的资料。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大家认为这是集体记忆错误，也就是「曼达拉效应」的一种体现。
于是，歌姬初音未来的第一场演唱会，这才被正式列上了日程。
*
战斗领域消失后，初音就没有再看见五条先生。
这是初音与他约定好了的，除了治疗以外的时间，两个人都不可以见面。
因为初音害怕狗仔会盯上五条，从而知晓她得了这种怪病的消息。
五条表示理解，于是每当她说要离开之后，就会跟着他的领域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似的。
因此，只有当初音的身体发生像素化的时候，两个人才会相见。
她在店员诧异的眼光里，走出了旧书店，最后念念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每一次分开后，她的心里总会空落落的。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初音总有一种，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感觉。
身体像素化现象的发生毫无规律，有时候会连续两天都出现症状，有时候却连续一个星期都安然无恙。
不过初音能明显的感受到，每一次发病时出现的症状都比前一次要好——方形印记不如之前明显了，在肌肤上蔓延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这一次的症状尤其轻微，只在右手无名指的指尖出现了两个只有纽扣孔大小的方块。因为印记的颜色不明显，又相当小，她甚至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像素化的表现。
但是她依旧打电话喊来了五条先生。
其实只是因为想见他。
距离上次见他已经过去两天了。
虽然有他的电话，随时可以联系到，但是因为不能见面的约定是自己说出口的，而且她也实在担心会被狗仔发现，所以平时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个人。
走在去工作室所在的葱大楼的路上，初音不免有些担心——照这样下去，自己的病很快就会痊愈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五条先生了？
所以……可以祈祷症状变得严重一些吗？
这样想的话，又好像有点变态。
*
匆匆赶到葱大楼的时候，经纪人佐佐木先生和助手屋代小姐正站在门口，满脸焦急地等待着。
初音非常歉意地鞠躬道歉：“真是抱歉，因为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早上起迟了！”
身体像素化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任何除了五条先生以外的人，一来是因为她不想麻烦别人，超人气偶像发生严重的身体问题，必然会引发轰动。
二来，她觉得有五条先生在就够了。
她很喜欢被他带到自己的领域里，接受治疗的感觉。
佐佐木和屋代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两个人简单地对她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就带着她往工作室走去。
初音的专属工作室在大厦的九楼，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电梯下得很慢，三个人站在电梯前等了足足有五分钟，也没有等到。
“听说是因为四楼的美术组发生了杀人事件！”屋代压低了声音说。
“啊！杀人事件？”初音惊呼道。
“嗯嗯，刚刚进来之前，有看见门口停了警车和救护车吧！”屋代指了指门外。
初音顺着方向看去，确实看见了几辆警车。
“还是保洁阿姨发现的呢，我听说死状很惨，应该是遇见了杀人魔。”
“啊！杀人魔！”初音又惊呼了一声。
除了惊呼，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连《名侦探柯南》都不怎么敢看的她，难以想象在自己身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佐佐木制止了屋代继续说下去：“不要胡乱对miku说这种事情啦！会吓到她的。”
屋代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初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对杀人这种事不是一般的怵怕，光是听屋代这样说，今晚睡觉的时候恐怕就会做噩梦了。
又来，她的注意力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吸引了。
那个男人穿着黑色僧衣，长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个子很高，大概跟五条先生差不多，但是绝对没有他帅啦！
之所以被他吸引，是因为他正看着初音，目光冰冷。
其实，刚刚路过他的时候，初音就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只是当下她没有多想，因为为了看她一眼而找来葱大楼的粉丝，每天都会有许多。
初音虽然很想尽偶像的责任，但佐佐木先生却禁止她在握手会以外的地方与粉丝互动，他的理由是：
“粉丝会因为你的热情，对你提出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当你不能满足的时候，就会立刻变成黑粉，并对你做出伤害的事情。”
初音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她一直觉得，佐佐木先生总不会出错的！
而这个看着自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男人，初音很肯定他不是自己的粉丝。
他的目光过于无情，像藏着一把刀似的，随时想要杀掉自己。
唉唉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对方就是杀人魔？
后背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初音尝试着对他微笑了一下，他也无动于衷，并眯起了眼睛。
如同正盘旋在空中，等待捕食小兔子的鹰。
不会吧，难不成真的是……
就在这时，屋代唤了一声：“miku，电梯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