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路安安:“太讨厌了,上次他们结婚就没邀请我,这次居然也不带我。”
连欢欢:“你们也没有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没被邀请。”
路安安:“嗷,好气!婚礼是什么需要避着小孩的事吗!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爸爸妈妈的婚纱照上都没有小孩子?平时没事就喜欢喊我心肝宝贝,天底下最可爱的宝贝,拍那么漂亮的照片的时候就不想着我了是吧!我讨厌说一套做一套的大人!”
“噗——”
前头传来司机忍俊不禁的声音。
沈继回过神,连忙退出群聊,装作不在意地看向窗外,虽然耳尖微微泛红。
所以小孩子真的懂吗?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时候,手机再一次震动。
他不耐烦地重新开锁,打算把群再一次设置成免打扰。
却发现联系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昨天谈过话的历史学教授孙武。
他发来了一条语音和一段文字。
文字上写着他今天难得休息,询问沈继有没有时间提前赴约,如果有的话,今天他或许可以亲自接待沈继这位小友。
语音也是同样的内容,想来是老爷子念在他年纪尚幼,大概率不识字的情况下,多发的一条保证。
这般郑重其事,仿佛将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对待的态度,让沈继好感大增。虽然昨晚睡得不多,但这具身体到底还是孩子,清晨时眯了一会儿,力气就回来大半,如今精力还算旺盛,再说现在司机人选都是现成的,他都不用事先再请示那对不着调的父母,自由得不能再自由了。
沈继欣然同意前往。
孙武很高兴,表示午饭会由他亲自下厨。
沈继回家拿了那块玉佩便出门了,谢琳连忙问他去哪,沈继只答:“孙武教授那里。”
……
从闵宅出发,到孙武所给的地址,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沈继本只想在车上闭目养神,谁知道司机车技太出色,行驶得太稳,他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抵达目的地后,又等了足足二十分钟,司机才不得不轻声将他唤醒。
“到了?”
沈继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
年纪小就是好,恢复力也太惊人了。
这般感叹一番,他下了车,环视四周,这是一处普通的村落,脚下一条简简单单的水泥路直通不远处,同样用简单钢铁搭建的门塔,上面只有一条红色横幅,写着:“欢迎来到云安县延峰村。”
“您给我看的地址就在这里,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呢。”
沈继一看手机上的地址,确实如此,孙武只让他们来延峰村,没说哪条街哪户人家。
他只能重新致电。
“这么快就到了?我让人去接你。”
孙武有点意外,但应得更干脆。
沈继等了大概五分钟,面前出现一个年约三十岁,穿着简单质朴的男人,越是走近,脸色越古怪:“沈继?”
沈继点点头。
“你就一个人来的?”
李建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有钱人家的父母真就这么不着调吗?
沈继看着他,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愿:“孙教授让你来的?”
“对,跟我来吧,不过车子麻烦就停在这里,村子里有很多人家还在散养动物,街道也不适合开车。”
沈继没有异议,倒是司机有点犹豫,可是看沈继的意思,也只能同意,锁好车门后,亦步亦趋地跟在沈继身后。
三人进了村落。
环境确实如李建康所说有些落后,这里的人大多居住的还是青瓦老房,每家门户大开,家禽随意进出,青石铺就的小道上经常可以看到它们的排泄物。
李建康每走十步就要停下来等沈继,甚至他还在等着沈继出声咒骂几句这环境的脏污,然后吩咐司机将他抱起的命令。
出门都有司机专车的小少爷,有这样的做派不才符合电视剧里的形象吗?
可他没想到的是,沈继虽然肉眼可见地厌恶那些偶尔出现的排泄物,甚至会小跳着避过,可全程没有半点不耐或是咒骂。
……因为这环境,再怎么落后,比起两千年前,依旧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胜出。
他又不是一辈子只在王宫里对着山河图治国的国君。
过五关斩六将。
沈继终于见到了孙武。
六七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但面容慈和,看到沈继之后,更是朗声笑道:“沈继?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一身文人风骨,很符合沈继对这时代学者的想象。
而且他下句出口的话,就更符合了。
“快,让我看看你的玉。”
没有多余的客套,没有茶水,更没有他早先说好的,什么亲自下厨的饭菜。
有的只是满眼的期待。
沈继沉默了片刻,又是一位对某些东西研究成痴的老学究。
他从身后司机手中接过木盒,二话不说交给了他。
孙武迫不及待地拿着木盒转身就走,脚步飞快,矫健得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李建康有些不好意思,本就对沈继刮目相看的他此时更是羞赧:“老师他平时不这样,实在是咱们的工作刚刚又有了点新突破,你这块玉佩来得太是时候了。”
“新突破?”
沈继抓住了重点,他早就知道孙武等人驻扎在此是因为附近有座大型遗迹正在挖掘中,联想到孙武上次给他看的玉,难道,这座遗迹也与楚国有关?
果然就听李建康说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上次我们找到玉的时候,就是跟你手上这块一摸一样的玉,其实旁边还有个石盒,石盒上方有着跟玉佩严丝合缝的凹槽,不过要更深一些,我们本以为玉是打开石盒的钥匙,但试了很多次都不得其法,直到后来我师弟灵光一闪,说钥匙的方向应该没错,但不该只是一块,而是需要用你手上那块合在一起试试。”
第86章 正文完结唯愿与妻,白头偕……
沈继被他说得心生好奇,干脆等在原地。
一刻钟后,孙武一脸喜色地回到现场,谁也没理,只对沈继说:“小朋友,快来,真有好东西。”
沈继连忙迎了上去。
李建康眉飞色舞一脸期待地跟了上去,大门却砰地一声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
李建康:?
“老师,我还在外面呢,老师!”
……
孙武住的屋子是从本地人手里租下的一间平房,有些老旧但地方平整开阔,现在被放慢了各种典籍书册,几乎没处下脚,沈继仗着自己年纪小身量小,扭转腾挪好几次,才来到孙武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前。
这大概是现场唯一干净整洁的东西,比床还大,还平整。
沈继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唯一摆放着的灰白色石盒。
“我一直觉得,经得起岁月磨砺的物件才是天地间最浪漫的东西。”
孙武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石盒,眼神亮晶晶的,似是看到了天底下最耀眼夺目的宝贝。
“男女之间的爱情,看得见摸不着,且只有当事人知晓。再怎么刻骨铭心,一旦身死神消,就化为乌有。”
“血脉亲缘,能活到现在的,谁还没个老祖宗,可世事变迁,谁又还能寻到祖宗找到祖源?”
“不比这些文物。外表看着破破烂烂,灰扑扑的,可它们偏偏经住了岁月的侵蚀,带着它们一代代在岁月里听到的消息,转述给我们后人听呢。”
“外界叫我考古专家,可我不爱这个叫法,我喜欢把自己称作传声筒,因为我有种感觉,经过我手重现于世的文物,是想借助我的口,来讲述它们所珍藏的故事。”
“小朋友,你想不想知道,你找到的这块玉佩,想跟你说一个什么故事?”
沈继心中一动。
……
“静静,渴了吧,刚沏好的玫瑰茶,已经不烫了。”
“这鞋子好看,就是根高了些,脚疼不疼,我给你捏捏?”
闵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殷勤万分的沈延。
“你坐下。”
沈延略一思索,果断落座。
闵静也落座他身边:“做不来这种低眉顺眼的事就少做,一想到你是因为心里有愧才做的,我心里就更烦了。”
沈延被说得脸色一红。
闵静不欲和他多说,蹬掉鞋子,直接侧着躺下,将头枕在沈延腿上。
“我不止怪过你,我还恨过你,有很多很多年,我都恨不得亲手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