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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萧灼轻声笑着,眼底浸染戏谑意味,“倘若没有银子,你怎的一直盯着地上瞧?害得我还以为阿意捡到了什么宝贝。”
  她哪能听不出来他话中有话,他这还病着呢也不消停,竟然还有心思逗弄自己。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还没好好问问你呢!还有浔安呢,他怎么样了?”
  谢枝意并不想继续和他纠结于方才之事,索性转移了话题,说起旁的事情来。
  提及此事,萧灼这才将事情说出口,当然,他刻意隐去了陆乘舟受伤之事,他可不想谢枝意还要费那个心思担忧不该担心的男人。
  “你放心,浔安他很安全,你要是想见他,我让林昭带他入宫。”
  见他如此大方,谢枝意可没忘了他先前对谢浔安又是怎样一个态度。
  “你怎的突然变了性子?”她没法忘记他对于谢家人的抵触心态,而今又允她同谢浔安见面,不得不让她多想。
  闻言,萧灼牵唇,“难道在你心里我的想法就不能发生改变吗?先前是我太自私,其实只要你好好留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即便他这么说,谢枝意也不可能全信了他,固然对他的感情有所变化,但他在某些方面的行事并不能认同。
  “好了,先不说这些,你风尘仆仆赶回来,还是先好好养伤。”
  止住话题,她催促着他入眠,萧灼自是牵过她的手拉扯着她上榻。
  没有受伤的时候他就不老实,受了伤只会变本加厉。
  “你陪我一起。”
  他搂着她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当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段时日确实耗费不少心神,疲倦不已,好在一切都已过去,总算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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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禹大病一场身子还未痊愈,先前太医署中的一位太医被萧然暗中收买,往萧禹药汤里多加几味药,正是那几味药令他头脑昏沉、精神不济。
  即便现在重新开了药方,用过新药,萧禹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看着九死一生归来的太子,他此时冒出的念头格外强烈。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这么多年实在过得太累,太子,朕想要将这天下交给你。”
  萧灼正要开口拒绝,萧禹抬起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太子,朕心意已决,而且萧然留下的那些烂摊子,还得你帮着收拾。”
  需要处理萧然手底下的人,还要彻查当年陆家大火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叫他力不从心,他年纪大了,实在不想也没有精力处理这些,索性将这些事情统统扔给萧灼。
  他已做出了决定,萧灼明白自己就算再劝萧禹也不会松口,索性没再继续纠结在此事上,而是问起陆乘舟的事:“云青姐妹已经被扣下,昨日我已让林昭将她们二人交给大理寺审讯,只是此事的真正指使者乃是太后,父皇,这件事得你来。”
  他可以处理萧然那些,但不代表还要理会宁寿宫的那个疯婆子,既然是萧禹的亲生母亲,自该他自己去处理。
  倘若什么事情都要他去做,他哪里还有时间陪谢枝意?
  “对了,过会儿让太医给阿意诊诊脉象,那日我虽昏沉,但还是能依稀听到萧然说的话。”
  先前萧禹更为担忧萧灼的伤势,所以才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而今想了起来,这才幽幽补充了句。
  怎料,萧灼听了这话担心不已,“阿意受伤了?”
  可这几日他们二人日夜共枕,也没有瞧见她身上有伤口。
  萧禹怔了怔,这才意识到或许萧灼还不知此事,谢枝意也没有告诉他,原本想要道出的真相被他咽了回去,难得起了戏谑的心思。
  眯了眯眼睛,他的语气故作沉重,“应当是阿意想要瞒着你,你且回东宫看看。”
  果不其然,萧灼只要想到谢枝意的身上有他未知的伤口,脸色沉凝如霜雪,变得极为难看。
  未在凌霄殿停留,他果断转身朝着东宫而去,正巧这两日萧灼的伤势慢慢恢复,谢枝意这才回想起萧然临死前的那段话。
  手不由自主落在腹部,她若有所思,想了想,对沈姑姑道:“沈姑姑,您让太医院的院长过来一趟。”
  沈姑姑这几日有注意到谢枝意不爱吃鱼,闻到鱼腥味屡屡作呕,还有推迟许久的癸水,脑海中蓦然多出不可思议的猜测:“太子妃,您莫不是……”
  她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谢枝意面上含笑,“我也不知道结果,所以让你将太医请来,这件事先别告诉太子,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话音方落,门外萧灼走了进来,他没听见前面那几句,只有最后那句落入耳中。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萧禹的话,他的心情不断剧烈起伏着,声音也低沉几分,“什么事情不让我知晓?”
  第八十九章 不要这个孩子
  他今日去了凌霄殿,谢枝意以为他会像往常那样在那里待久一些,怎知,竟然这么快回来了。
  沈姑姑正想着要不要解释,谢枝意已经飞快开口,“沈姑姑,你快去吧!”
  她并不想让萧灼知道。
  至少,在结果还没出来前,她还是想谨慎些。
  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很不好受,更何况萧灼一心以为她身上有伤,心底虽有不悦,但担忧更甚,“阿意,你哪里受伤了?”
  他想要探个究竟,甚至还想拨开她的衣裙瞧一瞧,被谢枝意及时阻止,“不是受伤。”
  她的解释并不能叫萧灼满意。
  “阿意,你我既是夫妻何需还要瞒着?”
  “你先别生气,等太医到了,你就明白了。”
  好在太医来得及时,谢枝意的心情七上八下,将手腕伸了出去。直到太医诊断过脉象,在他面上瞧出一抹惊诧的表情,那一刻,飘摇的心总算得到了安定。
  “是有了么?”她试探询问。
  太医捋了捋长髯,躬身一拜,“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
  萧灼怔愣,正想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遽然,脑海中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猜疑,“你……有了身孕?”
  谢枝意牵住他的手,笑意灿然,她没想到向来敏锐过人的萧灼竟然在这种时候愣在原地,面上落满惊讶,丝毫没有喜悦之色。
  她还以为他是欢喜过头,左右有了结果,那也可以将事情统统告诉他。
  沈姑姑携着太医去写安胎的方子,殿中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她这才适时开口:“其实最开始问也没有发现,只是胃口不适,夜里总是做着匪夷所思的梦。说起来那日我见到萧然的时候,还是萧然不小心搭上我的脉象,是他最早发现的。”
  对于萧然的死,萧灼印象深刻,也是这个时候才记起来恐怕那时候他口中所说的“他们”指的应当是谢枝意和她腹中的孩子。
  当时要是没有他果断用手挡住匕首,谢枝意要是真死了就是一尸两命,谁也不知道她腹中还有一个尚未出世的麟儿。
  只要想到这些,他的心刹那染遍惶然,后知后觉的冷意蔓延全身,连血液都是冷的。
  “还好你平安无事……”
  这是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要是萧然真的害死了她,就算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区区一个萧然,又怎能抵得了谢枝意的性命呢?
  他很少会流露出这样后怕的情绪,只有太过在乎,才会忘记其他。
  只是有时候的他表现得过于强大,才会忘记他也是人,也会受伤,也会有不安。
  不多时,沈姑姑按照太医开的药方熬煮好安胎药,算了算天数,大抵是太子失踪前那几天怀上的孩子,后来虽然发生了不少事情,但都安然无虞。
  “太子妃,这是安胎药,您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膳房的人去做。”
  谢枝意这几日胃口不佳,偏爱吃些酸的,她让人腌制了些梅子解腻开胃,顺便备了些凉拌小菜。
  即便再不喜欢喝药,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她还是逼着自己喝了,一连尝过几颗酸梅她才感觉好了许多。
  “不必了,不论吃什么都没胃口,还是罢了。”
  她也不想折腾膳房的人。
  沈姑姑一听惊呼道:“这怎能成?要是膳房的御厨做的不好,还是能再找别的厨子来。”
  眼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最为要紧,就连萧灼喜欢的那些菜肴这段时日都没怎么做,先紧着太子妃来。
  “可我确实没什么胃口……”
  自她怀了孕,嘴巴是越来越挑了,大多数都是吃几口,再多的根本不愿多尝。
  为了这些,萧灼没少花费心思让御膳房多研究些花样,甚至还去了藏书阁里头搜罗不少食谱古籍,按照那上头的方子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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