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是疏离客气。
林从南有一肚子的话也都堵在了喉咙里。
明明他们两个以前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
秦韵华没有再和林从南说话，到了家里就快速的穿过了菊花丛，把门从里面锁好。
秦韵华回去就和杨奶奶说了，“我觉得得少买一点。”
“咱们还是像之前那样烧木炭吧。”杨奶奶有些舍不得，“柴火就很暖和。”
“多少得买一些，不过这种东西也不好找，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
杨奶奶想了想就闭上嘴。
灯笼果已经切好了，只等着明天再做罐头就行，秦韵华倒是不打算这么早睡觉，就把芦苇给搬了进来。
宋白柚拿着收音机过来，好奇的问，“要做什么？”
“想做个芦苇灯。”
秦韵华也是在池塘捞虾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想着宋白柚之前做的那些松针筐子，里面放的各种果子香，就觉得这种芦苇灯做好了之后她应该会喜欢。
宋白柚果然很有兴趣，托着下巴认真的看了起来。
“竹渊给你的那本书你看了吗？”
“还没，我放在屋子里面了。”宋白柚说起来那本书眼睛就亮亮的，在灯光下看过去，就像是眼睛里面点缀了一些宝石一样。
秦韵华看她这样高兴，眼睛也弯了一下。
被窝里已经放了热乎乎的暖水袋，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家里还没有用上暖水袋，都是用杨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废旧的瓶子装了热水来充当。
后来有一次那瓶子给漏了，除了把床铺弄湿之外，还差点把宋白柚给烫到。
秦韵华这才狠下心从安置点买了暖水袋回来。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杨奶奶就早早的把热水袋找出来用。
左右家里经常要烘干东西，炉火上面放个热水壶也是很方面。
收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带着些磁性的男性声音，听起来就很成熟老道，宋白柚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点的支撑不住。
可她还想看秦韵华怎么做芦苇灯的，杨奶奶叫了她几次她都没有过去的意思，就这样一只硬撑着。
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秦韵华和杨奶奶都觉得有些好笑，把她弯腰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屋子里。
杨奶奶一边给宋白柚换衣服一边小声的和秦韵华说话，让她早点睡觉。
“马上就好。”芦苇灯就差最后收尾的地方，秦韵华打了个哈欠继续。
做手工倒是不觉得累，而且很消耗时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会觉得脖子肩膀酸。
种地是会觉得腰疼，有时候晚上到了家里睡觉的时候，也翻来覆去的难受。
今天晚上就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的太多了，还是因为困劲儿已经过去了，哪怕被窝里暖暖的，秦韵华也睡不着。
她干脆起身趴在窗户前往外看。
房间的窗户外面就是院子，除了天窗那个小口之外，只有她房间有一扇窗户是可以看到外面的。
她这个窗户也不过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地方，与其说是窗户，倒不如说是一个观察外面的小口子，聊胜于无而已。
有了灯之后还是很方便，秦韵华屋子里开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之前做好的芦苇灯里面放的是蜡烛，也在房间里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她则手上动作不停的绕着几根荆条。
秦韵华打算多做一些鱼篓子出来。
做累了之后她就抬头看看窗户外面，这一看却不得了，明明还是雾气朦胧漆黑一片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雾气散了不少，露出了有些发蓝的天色。
她一下子就坐直了起来，愣愣的看着外面。
之前在村口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哪怕她安慰自己可能是什么变异动物搞的鬼，也不能忘了那让人心惊胆寒的笑声。
为什么半夜突然雾气散了？
杨奶奶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秦韵华屋里的灯光，好奇的走了过来，“怎么还没睡？这些鱼篓子什么时候不能编，明天我就给你做了。”
秦韵华解释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和杨奶奶说一下外面的情况，再抬头的时候外面又重新变得黑漆漆的。
还是算了吧。
杨奶奶看着秦韵华若有所思的神色，只以为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今天去给小南他们送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拿一点安神的药回来，这样你也能睡个好觉。”
“我没事。”秦韵华知道杨奶奶想错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从前了。”
杨奶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好不容易哄着杨奶奶重新睡了觉，秦韵华编着鱼篓子的时候还是不自觉想到了从前。
这编鱼篓子的手艺还是她妈妈教的。
秦韵华早就记不得她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她本来就是心盲症，什么东西在她心里也留不下一个清晰的印象，何况还是隔了这么久的时间。
芦苇灯里的蜡烛快燃烧完了，秦韵华换了一个新的蜡烛，把这盏灯放在了宋白柚的屋子里。
快天亮的时候，秦韵华终于有了睡意，就这一晚上的功夫，她已经做了两三个鱼篓子出来。
明天她就把这些鱼篓子都放到池塘里，毕竟是消耗品，随时可能被四眼鱼给攻击了，多做一些没有坏处。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秦韵华终于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了心理暗示，这次她真的梦到了妈妈。
心盲症做的梦也和正常人的不大一样，秦韵华知道站在她跟前的人就是她妈妈，只不过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但哪怕只是一个感觉，秦韵华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你还活着吗？”
她倔强的不肯叫妈妈，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宋白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先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放在自己床头的芦苇灯。
做好之后的芦苇灯很是淡雅别致，宋白柚很是喜欢的拿在手里上下看了看，想和秦韵华说话，才发现起来之后没有看到秦韵华，还以为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和杨奶奶说的时候还有些心疼，“姐姐每天太辛苦了。”
要不她吃的再少一些，这样秦韵华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嘘。”杨奶奶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昨天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你姐没有睡，一直在那边编篓子，估计早上刚睡着。”
一听这个，宋白柚把动作放的特别轻，还去找了小紫告诉她，让她不要发出动静。
“姐姐太累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这样累还给她做了芦苇灯，宋白柚心里又酸又涨。
小紫本来想吱吱叫两声，被宋白柚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小紫只能小幅度的点点头。
后院里还有一只鸭子也会发出声音，不像刚来家里的那几天，虚弱的很安静，它重新活过来之后就很活泼，饿了就会嘎嘎的叫着。
宋白柚赶紧去了后院，给鸭子添了一些饲料——只吃变异虫子不下蛋，杨奶奶怀疑是吃的有问题，这才下了血本。
毕竟这些饲料虽然是粗粮，可也都是粮食，到了绝路的时候人都是可以吃的。
所以每次给鸭子喂东西的时候，宋白柚总是很抠，恨不得鸭子吃空气也能长大。
“这样看来还是小紫好。”宋白柚一边喂一边嘟囔。
最起码不是吃白饭的。
杨奶奶跟过来看了看，“要是以后这鸭子能下蛋了，也就不枉咱们喂东西了。小紫能拿回来东西是不假，但是她不会下蛋啊。”
小紫听了忍不住吱吱叫了两声，又想到不能发出太大声音吵醒秦韵华，只好委屈的蹭到宋白柚身边。
宋白柚摸了摸小紫的头，很是好奇的问，“那你们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呢？是胎生还是蛋生？”
这些知识都是从收音机里听来的，村里的学校不会讲这一些。
小紫一脸惊恐的看着宋白柚，似乎生怕她说一个蛋生，宋白柚就会让她下蛋来吃。
“你这样问会吓到她的，不过应该不是蛋生吧。蛋生的不都是长翅膀的，我记得你姐还说过当初还见过小紫的妈妈。”
小紫懵懵懂懂的听明白了，想到自己的妈妈，大眼珠子里就蒙上了一层眼泪。
宋白柚一看这个样子，吓得赶紧给她擦起眼泪来，“你别哭啊，你不是一个小怪物吗，怎么还能哭。”
秦韵华睡的并不踏实，她在梦里一直想要一个答案，反而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头有些不舒服，她想着要不今天中午回来再睡上一会儿。
一定得休息好了。
这是她经历末日之后想明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不然一家老小就都得饿肚子。
她不能倒下。
杨奶奶把昨天的泥鳅给热了热，看到秦韵华醒了就有些不赞同，“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又不是上班的时候，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谁也不会说。”
“睡不着了。”秦韵华打了个哈欠，“我打算先去地里看一看，中午回来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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