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那大概是因为我大哥觉得小江礼想杀兄的行为不可原谅,所以就干脆当他死了吧?”
  ……
  诸伏景光心脏抽了几下,深呼吸,“你在说谎。”
  “看你这话说的,我骗你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隐瞒了雨宫江智早已死亡的雨宫义织微微眯眼,只要有趣、那就是有意义的!
  ……
  从雨宫义织口中知道了当年的细节后,更加痛心于格拉帕的诸伏景光,果断用枪柄敲晕对方。
  起身,大脑空白了几秒……诸伏景光能判断出来,雨宫义织肯定有隐瞒的地方、但大部分应该都是真。
  可那也不应该是格拉帕的错。
  诸伏景光知道格拉帕有多么多么在意他的哥哥,如果真如雨宫义织所言,当年是雨宫江智自愿让格拉帕……那下手的格拉帕心里也必然会很痛苦。
  被生父放弃、被生母厌恶,最后只能选择亲手杀掉唯一在乎他的最爱的哥哥,只是因为哥哥想要他能够活下去。
  稍稍把高明哥和自己代入到格拉帕所遭遇的选择面前,诸伏景光就觉得心脏一阵阵痛。
  难怪忘年会时,格拉帕那么紧张雨宫江智,却也没有到场……是因为格拉帕不敢面对对方吧?
  ——————————
  时间回到现在,诸伏景光正好接到了好友提醒他的来电。
  不知道安室透见过什么、出现了情报差的诸伏景光,听着好友万分肯定的回答,心情更加难熬……
  所有人都肯定雨宫江礼已经死了,格拉帕除了“格拉帕”这个身份之外,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格拉帕希望自己永远离开雨宫家,但这种彻彻底底失去社会上身份的方式,还是让诸伏景光有些不适。
  诸伏景光想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安室透,“那零,有没有可能雨宫江礼只是假死,他只是被放弃了、成为了格拉帕,也放弃了雨宫江礼的身份。”
  [不可能,景光你是不是被格拉帕骗了?]安室透并不相信诸伏景光的这种猜测,[我见到过……]雨宫江礼的尸体,小心不要上格拉帕的当了。
  “等下零,我这边还有事,以后再聊。”诸伏景光匆匆打断对方、挂断电话。
  “零?”
  顺着定位、悄然摸过来的格拉帕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于是贴近站在木屋前的诸伏景光,搂上对方的脖子、颇为委屈地道,“我说苏格兰会有什么急事丢下我一个人在福利院,害我担心了半天、又急急忙忙地找过来……”
  “原来是和幼驯染聊到忘我了啊?”诸伏景光熟练地接住大型挂件,就听见格拉帕在他耳边念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第194章
  继续?那也要他敢继续才行啊……
  “抱歉,让前辈担心了。”
  没等格拉帕继续阴阳怪气地发难,诸伏景光拍了拍格拉帕后背、轻声回道,“下次不会了,我会早些回来。”
  他不意外格拉帕会知道他在哪、并且还能找过来;倒不如说,格拉帕要是真没在他身上留个定位什么的,诸伏景光才觉得奇怪。
  见到诸伏景光如此积极主动的认错,格拉帕有些别别扭扭地应道:“……希望如此吧。”
  “对了,福利院那边也没事了吧。”
  诸伏景光把心里对格拉帕过去遭遇的悲哀藏好,他知道格拉帕现在不需要他的什么怜悯,于是像是个一无所知的无事人一样聊起别的来,“那个小女孩找到了吗?”
  “你就这么喜欢关心别人吗,”格拉帕啧了一声,随口抱怨完还是回答,“找到了,我正好无聊就插了下手,看了一场好戏。”
  格拉帕碎碎叨叨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诸伏景光听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格拉帕还是有好的那一面的,只是缺少正常人的引导。
  下意识又像揉小孩子一样,诸伏景光抬手揉了揉埋在他肩头的格拉帕脑袋,“谢谢前辈了,你做的很好。”
  “……苏格兰,”格拉帕眨了眨眼,“我以为你还记得,我比你还高一点。”
  怎么又把他当小朋友对待了?格拉帕严重怀疑,是不是因为这次福利院之行见到太多小孩子,诸伏景光思维方式被带跑、就想着怎么带孩子,结果把他也看成孩子了。
  “这个和年龄身高没关系,救了人、做了好事应该被感谢和表扬。”面带微笑的诸伏景光主动担起了引导格拉帕走向正轨的重任——格拉帕执意不想抓住老院长的那根蛛丝的话,那就只能由他来了。
  格拉帕沉默……完了,好像真的被带跑了,他该怎么在不让诸伏景光尴尬的同时,提醒一下对方、他真的是个成年人?
  他之前丢掉的治疗精神妄想的药,可以给诸伏景光吃吗?格拉帕纠结,虽然他很享受保姆的细心照顾……
  但把琴酒看中的狙/击/手整疯了,琴酒会来找他麻烦的吧?
  忧心忡忡的格拉帕趴在诸伏景光肩头,刚好望进了木屋。看着昏迷倒在地上的某个家伙,格拉帕愣了一下,又扫了眼周围散落的麻绳和歪倒的物件……事情好像有几分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吗?”格拉帕问道,“这是给你放窃听器的义工吧。”
  “没什么,他就是以为你是雨宫江智先生,绑架我想从你这里要赎金。”诸伏景光简单两句,扯出来一个谎言。
  格拉帕转向盯着诸伏景光的眼睛,“我感觉你在骗我。”
  “没有,不要想多,”诸伏景光温柔的笑了笑,“前辈要不相信的话,可以把他弄醒问一问。”
  “……”
  在诸伏景光处之淡然、没有漏洞的表情之中,格拉帕半眯起眼,“算了,我不想麻烦,等下我安排人过来收尾。”
  “就药哑了送去实验室吧,正好最近缺实验体。”
  格拉帕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就是讨厌那个不知名的义工。说完,格拉帕又盯着诸伏景光透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因为他的决定而产生的、哪怕一丝丝的反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如果你那么做能开心的话。”
  见诸伏景光依旧如初,不为所动。格拉帕一顿,猛然伸手探向诸伏景光额头,“没有发烧……”
  “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个时候,诸伏景光不应该阻拦他吗?就算不阻拦也不应该这个“你开心就好,随便玩”的反应啊……
  格拉帕用力推开诸伏景光,蹲下/身、表情空白……他慌了,因为格拉帕突然发现他好像、真的、把诸伏景光玩坏了。
  明明他有很小心的,连可能会给诸伏景光带去压力、导致对方坏掉的任务,都是认真找的“黑吃黑”这种……
  “没有,只是就算我阻拦的话,”诸伏景光看着像是受了刺激的格拉帕,知道引导之事不能操之过急,也蹲下和格拉帕平视,“你也肯定不会听我的,到时候还会不开心,”
  “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至于似乎罪不至死的雨宫义织……诸伏景光想——为了更好的卧底工作、策反引导格拉帕、毁掉组织,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他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只是他也知道、他身上已经背负了重多的牺牲,诸伏景光注定会沉浸在黑暗、坠入地狱了。
  那就在最后试一把,把格拉帕推进光明吧……诸伏景光安抚着格拉帕,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起待在地狱里太过于悲哀了一点,他一个人在就足够了。
  ——几日后——
  [格拉……]
  “对不起!”琴酒的声音刚从电话里传出来,窝在地下室电脑椅里面的格拉帕,就一脸悲痛欲绝地认罪,“琴酒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苏格兰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琴酒那头一时没有人回应,似乎在分析格拉帕说的内容。
  琴酒屈指敲了敲车窗,伏特加忐忑不安地在大哥的低气压之下升起车窗、然后下车给大哥留出私人空间。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因为这个吗。”琴酒冷静地反问确认情况,“苏格兰坏到什么样子了,四肢五官是否健全,还能进行狙/击任务吗。”
  [能是能……]格拉帕心虚地回道,[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了。]
  脑子?琴酒抓住了重点,肯定道:“你把他玩疯了,所以疯到什么程度。”
  [也不是太疯吧……就是他老是妄想我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琴酒:“……”
  琴酒气压更低了,把刚刚想的“缺少了一个狙/击/手之后的任务调度安排”放回到一边,“没事别来烦我,小鬼。”
  [真的无聊,就去看病。我想心理医生会很乐意听你倾诉那些废话。]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积极主动的在和你说问题啊……”又被琴酒冷嘲热讽了的格拉帕不满了,“换成苏格兰,他现在该表扬我了!”
  [……我看你对于被看成孩子一事,很乐在其中。]琴酒不耐烦了,[苏格兰要疯就让他疯,玩具存在的意义就是供主人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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