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成年人对于金钱的肮脏幻想没有持续多久,一边开心的未成年人很快打断了他的沉思。
  “纲吉君!这里!”中岛敦挥了挥手,沢田纲吉马上凑了上来。
  这是他在横滨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两个人还有着同生共死的友情。明明才过了几天,却隔着一场大战,战斗结束简直感慨万分。
  “敦君!好久不见!”他站在甲板上对着中岛敦挥手。
  太宰治还在锲而不舍地互换自己的boss ,“森先生说只能让我们靠近十分钟,快来呀boss~”
  港口黑手党有港口黑手党的庆典,但武装侦探社也有武装侦探社的庆功宴,好不容易公费到游艇上玩耍,这机会可不常见。
  中岛敦和沢田纲吉还在隔空喊话,沢田纲吉却想不起来自己可以点燃死气之炎飞下去。 reborn在一旁听得烦躁,抬起脚就是一下,直接将沢田纲吉踹了下去。
  “呜哇!!!”沢田纲吉尖叫着顺遂重力下落。
  “十代目!”狱寺隼人紧随其后。
  紧接着,山本武也挂上那张天然黑的笑脸:“这是什么?蹦极游戏吗?”
  然后就背着那个布袋装的长刀也跳了下去。
  笹川了平根本不用人说,他握紧拳头眼睛里全是火焰,“太燃了极限的燃啊,我也要来。”
  然后如同下饺子一样跳了下去。
  云雀眼睁睁地看着沢田纲吉好不容易勉强落地之后,还要折返回去接住剩下几人——他们暂时还没有掌握用火焰飞翔的能力。
  除了沢田纲吉,也只有云雀最后开发出来了用火焰飞的能力,虽说大部分是依靠爆发增殖的云之火焰压缩出的力量推进蛮力飞行。
  沢田纲吉接住了最后的笹川了平,然后抬头看向他张开了怀抱。
  他的表情看上去异常坚定,似乎云雀只要飞下去一定能够接住一样。
  云雀叹了口气。
  蠢货。
  沢田纲吉飞得还没有他十分之一稳定,究竟是哪里生出了能够保护他的错觉。
  比起港口黑手党,他的确更能接受武装侦探社一点——至少人数更少。
  里包恩从云雀的怀中跳出,如果在空中还要被云雀那样抱着的话即使是他也会不好意思的。
  云雀一脚迈在栏杆上,他回头,透过了反射着月光的玻璃,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视一样。但很快,他又看向了下方的甲板,彭格列的笨蛋们已经站成了两排,一个个或高兴、或不耐地等着他。
  他想,也没什么好选择的,早就上了那条贼船不是吗?
  云雀迈开了脚步。
  下坠。
  失速的风声在耳边烈烈作响。
  如同一连串的音符。
  他闭上了眼睛,将身体交给了重力。
  沢田纲吉的惊呼在耳边响起,“云雀——”
  第264章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彭格列也没有什么区别。
  举办的庆典也都是一样的, 人群与欢笑。
  不过这些主题对于云雀来说就是格格不入的内容了。
  甩开了聒噪的沢田纲吉和他的守护者,云雀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欢笑着饮酒舞蹈的人群在他成为了他身后的背景。江户川乱步自己不会饮酒,但还撺掇着狱寺和山本也来一杯。狱寺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蠢蠢欲动,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少年,对于黑手党来说过早饮酒应该没什么多……
  可狱寺还没有做好心里建设,江户川乱步递给他的那杯椰林飘香被恰好路过口渴的笹川了平一饮而尽。笹川了平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喝酒,开心地夸赞味道还不错。
  的确,这家伙十年后的酒量不错, 总是喜欢来找自己喝酒, 虽然每次都被他拒绝了。
  山本武对其他东西比较感兴趣,在几日并肩作战的过程中他得知了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也是一名剑客,并且是日本国内数一数二的剑客。
  他现在比起上一世对黑手党游戏上心多了,大概是因为提前发生了太多不可控制的事情,让他看着生命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手上流逝……虽然真切的死亡不多,但伪·沢田纲吉死亡的瞬间给他震撼实在让人难忘,因此山本武远比前世要更加对剑道上心。
  他本就是个剑道的天才,又天性秉直,如果潜心钻研剑道将无往不利。
  福泽谕吉最开始是想拒绝他的,可是当他真正看到了山本武的剑道天赋之后又舍不得拒绝了,像他这样的当世强者,自然能看得出来山本武的天赋又多难得,他的惜才之心熊熊燃烧。
  最后屈服于内心的诱惑,他还是选择传授了山本武一些剑道基础知识。
  这会儿这两人各持一剑切磋, 据说点到即止。
  reborn和江户川脸部打赌谁能赢, 不过结果太显而易见,两人都只是玩玩而已。
  中岛敦和沢田纲吉也被撺掇着切磋了起来,他俩年龄相仿,又都有被无良师父压榨的经历,惺惺相惜。但架不住两边的无良师父的撺掇和压迫——主要是太宰治撺掇, reborn压迫,这两人对视一眼,只能牺牲自己娱乐师父。
  不过两人都没有点燃异能和火焰,显然也只是切磋着玩的。
  与谢野晶子喝得有些大了酒品极差,剩下几人都在试图拉着她别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国木田独步喝多了抱着酒瓶对空气哭诉,被抽空出来喘息的太宰治拍下了对着酒瓶哭诉的可笑模样……
  总而言之,虽然乱七八糟,但足够和平。
  和平。
  如此平常却又弥足珍贵的词语。
  云雀从十年后回到了过去,为的就是寻求永久的和平。
  持续混乱的大战终于结束,云雀看着人群的眼神不免得带了点温柔,连最厌恶的群聚都能忍受了。
  太宰治还在进行他那s型的游走,似乎和所有人都碰过杯才能罢休。
  走到云雀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摇摇晃晃了,身上散发着混合的酒味。云雀皱了皱眉,眼神不善,考虑要不要把这家伙丢到江里洗干净了再捞上来。
  云雀眼神里的不善太过明显,太宰治没有在试图接近,保持在一臂的距离。
  云雀犹豫了一下,勉强接受。
  毕竟自己不在的时候太宰治的确也调度时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宰治看上去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眼神涣散没有一点光亮。可云雀却觉得他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真实,他周身的孤寂和黑暗是那么的纯粹,与乐天派的外表截然不同,看上去简直像是两个人。
  云雀想了想,有个很好的形容,此时的太宰治,像是个黑手党一样。
  纯粹的、黑暗的、罪该万死的。
  关于太宰治的曾经云雀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太宰治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个模样来,他是确信自己值得信赖吗?想要玩些信任游戏,或者说单方面地认定了他们之间是朋友关系,现在需要向自己的朋友透露出脆弱的一面吗?
  云雀几乎是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不确定自己究竟哪里会让太宰治觉得可以有可以好好亲近的价值。
  不过太宰治显然不是打算和他玩家族游戏的。
  他举着那杯威士忌,要和云雀碰杯,云雀随手拿了杯百利甜,很低的酒精浓度,和饮料几乎都没什么区别。他早已成年过一次,已经没有那么严格地遵守未成年饮酒法。
  云雀和他碰杯,两人背靠着诡杆仰望星空。
  这是介于横滨与并盛的地界,江面上的空气清新,视野好极了,几乎能看到城市无法看到的所有繁星。
  夜间江面平和,有着很小的波动,但造不成多大的摇晃,更像是一个小插曲。
  太宰治将威士忌一饮而尽,没有着急开口。
  云雀大抵能猜出他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坏心眼地岔开了话题:“另一个'我'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似乎没料想到云雀会主动提问,愣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道:“是……我的合伙人,某个情报贩子的消息。”
  “五天前,有人捕捉到了你的影像,应该是要发送给彭格列家族长老会的……被我认识的家伙拦截了,发给了我,对方的要价可不低。”太宰治说到最后语气还有几分抱怨。
  云雀给出的回复是干脆签了张支票。
  云雀的手段很娴熟,像是经常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一样,支票揉成一团塞到了太宰治的领口——他顺道从百利甜中扣下了一块碎冰,把太宰治冻得一哆嗦。
  “哇!”太宰治跳了起来,抱怨道:“简直不是人。”
  不过经过这么一遭,他也清醒了不少,从风衣口袋里翻出了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悲惨遭遇已经破破烂烂的手机,“对方非常警惕,只留下了一段影像,后面我专门派人查了,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段影像还是当时对方发现了线人才被拍到的,最后经过了花袋的修复才保存了一点影像,但剩下的也不多。
  太宰治打开了一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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