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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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一至,御花园内。
“太子妃到——”
贵女夫人忙起身给这位风头正盛,受尽太子独宠的太子妃行礼,“见过太子妃。”
贺之盈忙令她们起身,走到皇后跟前行礼。
皇后谢越婧笑道:“来了。”
贺之盈坐到谢越婧同嘉乐身旁。
谢越婧关心道:“兰衡最近忙碌,可有疏忽你?”
贺之盈闻言面色微红,何止没有疏忽,除了处理政务,那人恨不得时时跟在她身侧,寸步不离。
还未等她回答,嘉乐便抢先答道:“母后,你不知道哥哥将嫂嫂看得多紧,上回我不过让嫂嫂帮我选选花样子,还未一个时辰呢,哥哥就派人来催嫂嫂回东宫。”
此言一出,不远处有几个贵女夫人也都听入耳中,不由得感慨,先前见太子殿下冷情的模样,颇有这一辈子都不娶妻的意思。
没想到现下会这般宠爱太子妃,成婚数月如胶似漆不说,更是压根没有纳妾的意思。
几个大臣借着太子妃成婚数月腹中都无动静为由,想给太子殿下塞妾室,结果是皆被太子殿下狠狠痛批,骂得挂不住老脸。
后来便无人敢再提此事,也都知晓了太子殿下有多宠爱这位太子妃。
谢越婧闻言笑得更是开怀,“既如此,母后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不过之盈,你也不用着急,你还年轻,先将身子养好再说。”
贺之盈面色更红,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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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贺之盈便靠在雕花窗前的软榻看香方,殿中烛火摇曳。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贺之盈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暗道容惟怎么还未回来。
这些日子皇帝又病了,他处理政务所花的时辰也愈来愈多。
贺之盈轻打了个呵欠,将香方翻了一页继续看着。
但眼前的字渐渐模糊昏暗起来。
忽地,身子腾空。
贺之盈猛然惊醒,眼前闯入那张熟悉俊美的脸庞,在灯火映照下如美玉无瑕。
见她醒来,他笑道:“醒了?”
边说边抱着她往拔步床走去,将她轻放在床上。
善忘的女娘已将白日里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因着小憩醒来,贺之盈声音中尚带着几分懒音,“兰衡哥哥,你回来得好晚。”
她竟然都等得睡着了。
容惟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话语中含着几丝歉意,“让你等久了。”
贺之盈摇摇头,催着他道:“你快去洗漱安寝吧。”
那人闻言戏谑地笑了一声,轻轻在她股上拍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好。”
待得他沐浴完毕,从浴房出来,掀开被衾,从后头抱住昏昏欲睡的妻子。
贺之盈感到身后传来一股热气,忍不住往他怀中缩了缩,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快睡吧。”
容惟揽着她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清冽的嗓音中带着诱哄道:“之盈妹妹,你不想知道那个好消息了?”
身旁那人已是半梦半醒之间,过了几息才有了反应,“不想知道了。”
话音刚落,拔步床间便响起一声惊呼。
贺之盈骤然被翻转过来,浓厚的睡意顷刻之间散了个干净,望着面前眼中充满情.欲的郎君,撒着娇道:“兰衡哥哥,夫君,我真的不想知道了。”
容惟二话不说吻住她。
“不行,你必须知道。”
直至月上柳梢,房中方才云收雨歇。
今夜叫了几声“夫君”不够,被缠着叫了数十声才够的女娘恶狠狠地捶了一把郎君的胸膛,“现下你总该告诉我什么好消息了吧,若不够好,我可不买账!”
容惟面上一派餍足,轻笑着包住她的手,将憋了一日的好消息告诉她。
“沈若真的父亲被调往京城任职了。”
贺之盈语调立刻高扬起来:“那岂不是真真也要到京城来了?!”
看着怀中妻子这惊喜的模样,容惟也跟着笑起来,“嗯,约莫这个月月底。”
见她喜不自胜,又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我没说错,是个能令你欢喜得紧的消息吧?”
贺之盈忙搂着他的脖颈亲了他好几下,甜声道:“谢谢兰衡哥哥。”
第69章 婚后日常(二)
沈若真到京城那日,贺之盈在城门为她接风。
二人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因着沈府尚未安置好,二人只得约着待沈若真安顿下来,再好好叙旧。
沈若真一安顿下来,便立即差人给东宫送了信。
“不行。”
容惟果断拒绝道。
贺之盈有些气急地追问道:“为什么,可我同真真都半年多未见了,不过是出宫住一晚,你都不肯答应?”
“那你就舍得撇下我一人在东宫中吗?贺之盈,我们成婚也不过数月,你就厌了我?”
软榻旁昏黄的烛火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摇曳,他眼含幽怨地望着她,语调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贺之盈沉默下来,成婚后他们无有一日不是待在一处、交颈而眠的,她从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济江时那般眼高于顶的孤傲郎君,成婚后会是这般粘人。
但他此刻又让她莫名觉得有几分……可怜?
贺之盈心下一软,方才因被他拒绝而微扬起的怒火也散了个干净。
她忍不住凑近,挽住他精壮有力的臂膀,红唇在他面上亲了一下,软了音调道:“兰衡哥哥,我怎么会厌了你呢?”
容惟瞥她一眼后收回视线,似是不信,语气淡然,“真的?”
贺之盈连忙用力地点头,以证她所言为实,“自然是真的!”
他将贺之盈的手轻轻拂了下去,轻叹了口气,哀怨道:“但你却要我独守空房。”
贺之盈“欸”了一声,连忙抬起被拂下去的手,情急之下,这回直接紧紧地抱住他的窄腰。
见他这失落的模样,她心头生了几分愧疚,想也未想道:“那我补偿你好不好?”
被抱住的太子殿下转过头来,眸中的哀怨一扫而光,放着淡淡的亮光,语气夹杂着几分惊喜,“真的?”
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失落的样子?
贺之盈此刻方才意识到不对,立即想要松开抱着他腰腹的双手。
却被那人察觉,瞬间用大掌死死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挣脱。
贺之盈立眉瞪眼,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容惟,你诓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拦着我,不让我出宫住?”
被猜对心思的男人厚脸皮地换上了一脸无辜的神情,但那姿态却是理直气壮得很,“不是你自己说着要补偿我,这是要耍赖?”
说罢也不肯再听她反驳之语,直接从软塌上站起俯身,长臂伸过她的膝弯,将她横抱在怀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拔步床走去。
贺之盈双膝被他的左臂紧紧束着,只有小腿能动弹,如踏浪般的挣扎起来,绣鞋上的明珠映着光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
“你诓我!”
“没有。”
“你就是诓我!”
“好了,省点力气。之盈妹妹,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不如我们试试那本册子上的……”
“我不要!”
话语间,贺之盈已被放在拔步床上,挂在床内的那幅紫红葡萄,艳丽夺目。
她想着逃脱,只是双脚刚刚沾地,那人长臂便伸了过来,抱着她的腰将她拉了回去。
殿中响起一阵暧昧声响。
最终,贺之盈身体力行地令幽怨满满的太子殿下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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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京城西边的沈府中。
白日贺之盈同沈若真在京城内转了一圈,将先前没去过的新奇地方,没逛过的铺子都逛了遍。
但到夜间,二人仍是精力满满,卧房里不住传出笑谈之声。
“我父亲母亲在济江过得可好?”贺之盈问道。
上回见他们,还是她同容惟成婚时,贺廷同薛燕回照规矩来观礼。
二人在收到信得知女儿成了太子妃时很是惊喜,满心欢喜地盼着上京这日,但上京后得知这太子竟然就是当初借住在家的表公子时,惊喜变成了惊吓,不由得庆幸当初未怠慢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
不过私下震然归私下,二人在皇帝皇后面前也未露怯。
婚仪一过,因着贺廷公务在身,二人便赶着回济江去了,之后便是偶而通一封家书。
沈若真笑道:“好得很呢,济江现在谁人不知你爹娘有个太子妃女儿?自是无人敢轻视的。”
贺之盈松了口气,父亲能力平平,容惟做事上又向来公私分明,定然不会明着提拔她父亲。不过因着她成了太子妃,多多少少还是为家族中人带来了些助力。
躺在一旁的沈若真又感慨道:“我压根没想到,你的那位表兄竟是太子假冒的,难怪眼睛长头顶上。你都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时有多惊讶,恨不得立刻雇了马车到京城来寻你。对了,那你那位真表兄呢?你可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