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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他是对徐白说的。
  萧珠:“死得这么凑巧?”
  “他早该死了。”萧令烜说,“病了两年多,只是外头不知道。哪怕他不死,我姐也不会受萧珩的威胁。”
  “阿爸,你运气不错。”萧珠说。
  萧令烜:“你姑姑掌握了实权。我送去的那一百万大洋,帮了她大忙。内阁如今由她操控,做事的人都是她傀儡。
  不是运气,是实力。那老头病了这么久,是他不能死,你姑姑派人用名药续着他的命。”
  萧珠了然:“还是得有钱、有权。”
  又道,“萧珩到底太稚嫩了。还好他这次倒了,任由他发展五年,想要对付他就越发难了。”
  “他没赶上好机会。哪怕再有五年,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萧令烜说。
  三人闲话几句,问了很多事。
  徐白知道萧令烜累了,也知道萧珠情绪低落,就道:“我们都歇下吧。日子还长,慢慢聊。”
  “行,你们俩早点睡。”萧令烜说。
  他上楼去洗澡睡觉了。
  徐白陪着萧珠睡,轻轻拢着她的头,低声问她:“你很想和她说说话吧?”
  “没什么可说的。”萧珠道,“这是我第三次见她。”
  “别恨她,阿宝。”徐白说。
  萧珠没做声。
  她知道大人很难,难道她就不可怜吗?
  那女人可以弄一贴药,把萧珠打了。
  把萧珠带到这个人世,有漫长九个月的时间,那女人选择了她,却又抛弃她。
  她明知道萧珠不适合出生、不受欢迎。
  “……恨一个人,是很疲倦的。恨就像墨汁,涂黑别人,也染黑自己。我希望你活得自在。”徐白说。
  又道,“至少,你阿爸对你很好,是不是?他给你的,比绝大多数父母两个人给的都要多。”
  萧珠想了想:“他要是娶到了你,那我承认他给了很多。”
  徐白:“……”
  翌日,徐白起得很早;萧令烜更早,外面天还是漆黑,他已经准备出门了。
  他简单吃个早饭。
  “坐下,你也先吃点,填填肚子。”他对徐白说。
  徐白坐在他旁边:“这么早,去做什么?”
  “军政府的事,要去趟驻地。”萧令烜说。
  徐白问他:“你们追捕萧珩,是因为他刺杀大帅吗?”
  “此事已经落定了,不会再翻起,是福寿堂的杀手杀了我大哥。追捕他,是他勾结北城下野的政客,出卖南城军政府的情报,此事证据确凿。”萧令烜说。
  徐白了然。
  她还是忍不住问,“大帅的死,萧珩打算嫁祸给你吗?他安排了吗?”
  “安排了,但好戏还没有开场就被打断。”萧令烜说,“昨天抓到了陶家的一个女人,她手里有证据。”
  第151章 尾声(5)
  腊月初九,南城下了一场雪。
  雪很大,凌晨下到了傍晚,压垮了树梢,处处银装素裹。
  萧珩坐在山庙里,等深夜再出发。
  此处位于南城近郊,寺庙香火也不错。
  他早已打通关系,把这里当做他的退路之一。
  禅房内,他静坐蒲团上。
  他回想自己的计划。
  收买了滕勇身边的第一亲信,利用这个人安排杀手做侍者,在端茶递水的时候刺杀了滕勇。
  萧珩不是最近才出手的,而是他回国后不久。
  那时候他便知道,滕勇即将是军政府心腹大患。他爷爷的信任、他阿爸的软弱,壮大了滕勇的贪婪。
  萧珩本打算徐徐图之,谁知道宋擎折在了滕勇手里。
  痛急攻心。
  滕勇和萧令烜是否知道他要用婚礼闹事?
  当然知道。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戒备,萧珩才可以利用。紧张的人,甚至比一无所知的人更好杀。
  他成功替宋擎报了仇。
  心愿了结了一个。
  可在算计萧令烜的时候,失败了。
  萧珩弑父时,就想好了拉徐白入局。
  那枚护身符,也是他特意让徐白捡了去的。
  陶家寿宴那次,萧珩去他父亲休息的院子,就瞧见了那枚护身符露了出来。
  他当时只是站到父亲身后,就很轻松划开了护身符的线,让它坠落。
  他也是通过此事,想到了嫁祸给萧令烜的办法。
  陶家的人几乎死光,只两个老女人被萧珩送去了扬州;而后,他又把陶翎兮的母亲接了回来。
  这女人不到五十岁,她想要活着,只得听萧珩的吩咐。
  萧珩退亲,依照萧令烜对徐白的觊觎,他们俩肯定会靠近——他不在乎,徐白可以尝一些甜头,最后回到他身边即可。
  浓情蜜意,徐白捡到的护身符,一定会交给萧令烜,也会把那晚的事告诉他。
  萧珩一边安排着此事,另一边又北上,威胁他姑姑萧令熔,通过她夫家的权势,让内阁给南城发任命书。
  他会成为新的督军。
  有没有实权,没关系。
  滕勇一死,他的势力必定会投靠萧珩,又有了这个虚名,萧珩就可以公然再次翻出他父亲的死,按在萧令烜头上。
  徐白会替萧令烜做人证。哪怕萧令烜不愿意,她也会站出来。
  护身符一旦露面,萧珩的目的就达到了:陶家寿宴的时候,拍到萧令烨进门时候挂着护身符,离开却没有。
  陶家女人会出来作证,说当时在休息室,瞧见萧令烜捡到了大帅的护身符。
  这枚护身符,从头到尾都在萧令烜手里。
  徐白指证萧珩的证词,成了谎言,那么她会受审。
  只需要她进一下监牢,萧珩就可以带走她。
  从此叫萧令烜寻不到人。
  至于萧令烨的死,会被这枚护身符搅合得越发混乱。谁是凶手的猜测,多半指向萧令烜,毕竟他叫徐白出来“作伪证”。
  萧珩的计划,全部基于算计、阴谋。
  他布局精密。
  却没想到,萧令烜并没有因萧珩大婚而死盯他,放松对北方的掌控。
  更不走运的事,他姑父,周家老爷子这个时候死了,萧令熔松了绑,再也不怕威胁。
  五省都督的任命书从萧珩,变成了萧令烜。
  失去了这张最重要的底牌,萧珩的局势似摧枯拉朽,全盘倒下。
  “到底是经营的年岁太少了。”他想。
  他在军中根基浅、财力薄,压根儿没有和萧令烜叫板的资格。
  徐白又不爱他。
  护身符没有问世,她又躲在同阳路,萧珩寻觅不到她。
  雪很大,萧珩打坐良久,站起身活动。
  屋檐下的灯笼,照着雪地一片明亮。
  他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萧珩恍惚觉得,太安静了,以至于军靴踩着雪走进来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的人,应该还没有来。
  禅房院门被一脚踢开。
  萧珩隔着满院子的雪,与萧令烜对视上了。
  “四叔。”他点点头。
  萧令烜看着他:“丧家之犬,倒也还有几分体面。”
  萧珩面无表情:“你这么快找来?”
  “不是今天找来的,是你叫人在寺庙埋下五百斤炸药的时候,我就知道。”萧令烜道。
  萧珩镇定的眸子,狠狠一紧。
  他静立,背脊笔直,然而他知道,最后的筹码断了。
  想要毁掉一切,与萧令烜同归于尽,都没办法。
  “萧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从小在南城长大?你在我眼皮底下搞鬼,把我当成了你那个无能的爹?”萧令烜又问,眉目森冷。
  萧珩呼出一口气,白雾散在寒夜里:“我输了。”
  又道,“往后,你也会受人诟病,杀兄杀侄,心狠手辣,你长久不了。”
  萧令烜冷笑一下。
  “安排好岁岁,多给她钱。”萧珩说,“等你死了,她也能活下去。”
  他看着远方,“我的东西,都被你抢走了。”
  “军政府的地盘,我帮老爷子打下来的;徐岁岁,她不是你的东西。我从不稀罕抢什么,属于我的,总归会回到我手里。”萧令烜说。
  他抬了枪。
  萧珩直挺挺倒下,砰的一声砸在雪地里。
  额头半晌沁出血。
  血很快染红了雪地,在白雪上留下一抹暗红色痕迹。
  飘落的雪花,落进了他眼睛里。
  这让他想起了初见徐白的那天。
  柳絮轻,似这日的薄雪,洋洋洒洒;她用巾帕盖住头发,避免柳絮落得她满头都是,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
  少女颀长单薄,也如迎风的柳,窈窕缥缈。
  下山时,萧令烜问苏宏:“都安排好了吗?”
  “是,安排好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萧珩逃去了南洋。”苏宏说。
  “嗯。”
  萧令烜回到家时,客厅气氛诡异。因为他三姐又过来了,徐白和萧珠陪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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