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卿鸢玩够了,放开金属环:“你刚才说过的,虫子有了虫母以后,就没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他们被虫母送给别人,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哨兵慢慢睁开眼,虹膜竟然也溢出丝丝缕缕的蜜汁,他的怨恨羞愤泡在里面,再硬再冷,也和奶茶里加的脆啵啵一样,只会让品尝的人感到更美味。
  都被她这样欺负了,他还自觉地用副翅制造声波屏障,嗡鸣声没有停下来,给了卿鸢放飞自我的底气。
  要是被军区监听着,她不敢,也不好意思说这么变态的狠话。
  “说,还是不说?”卿鸢给哨兵下了最后通牒,精神链和她慢悠悠的声音一样,像吐着信子的蛇一圈圈绕住他的心脏。
  哨兵虚起眼看她,好像知道他的眼神再狠,也流着讨好她的蜜汁,干脆不看她了,仰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目光落回到她身上:“我说了,向导小姐就会相信吗?”
  卿鸢示意他畅所欲言,她今年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现在没什么不能信的。
  得到她的允许,哨兵却皱起眉,覆了层薄薄蜜水的咽喉滚动着。
  “我想见向导小姐是因为……我想见你。”
  嗯?刚刚还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卿鸢愣了一下,看向说出真心后,认命闭上眼,等着被她鄙视嘲笑的哨兵。
  这是什么废话文学?想见她是因为想见她?
  耍她呢?
  “不想说,是吧?”卿鸢点点头,拉着哨兵面罩下的金属环,让他低下头,“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选,我应该把你送给谁。”
  哨兵睁开眼,皱眉看着完全没有理解他意思的向导,突然又笑出来,她不理解也对,他也不能理解自己。
  不用她用力,他自己把头低得更低,超过了束缚允许的活动范围,全身的电击装置自动开到下一个档位,电得他肌肉痉挛,但他不在乎,就要靠近她:“向导小姐是觉得我不能反抗吗?如果我真的是人尽可主的虫子,我现在应该在服侍你的虫母前辈呢。”
  “比你们更不在意虫子的命的就是我们虫子自己,大不了就是死。”哨兵抬了抬手,锁链哗啦啦地响起来,电流又加了几档,卿鸢都能看到电弧从他身上滑过,差一点就要窜到她身上。
  哨兵没让危险转移到她的身上,直起身,靠回到竖杆上,闭起眼:“向导小姐不相信我,可以自己试试看。但是。”
  他睁开眼,不带情绪地看她:“我没有说谎。”
  “我就是因为想见向导小姐,才在这里。虫子不像你们,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哨兵挑起眉,“想就是想,想就会做,没有什么深刻伟大的理由。”
  没有深刻伟大的理由也得有个理由吧?哪怕是为了报复她电过他也行啊,卿鸢真的理解不了虫族哨兵的脑回路。
  他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向导小姐应该无法理解,再肮脏丑陋的生物,也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虫子也会想要待在温暖的地方,也会想要靠近香甜的味道,也会想见……”冷飕飕地扫了眼还是很茫然的卿鸢,“一个根本不想见到他的人。”
  “即使,他们的‘想’令人作呕,还是会发生,没有理由,如果有。”哨兵顿了一下,“他们可能就能找到办法让自己别妄想根本不会属于他们的东西,乖乖地待在冻死人的地方,闻着臭烘烘的味道,不会跑出来,恶心受人尊敬的小姐了。”
  “可惜,没有如果,虫子就是要争取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不惜代价。而且。”哨兵靠着竖杆偏头,盯着她的眼里漾开笑意,“我们也做到了。”
  卿鸢看着哨兵病态的笑脸,有点被说服了。
  虫族哨兵可能就是心血来潮的疯子,想做什么就做了,他们并不在乎需要付出什么,也不会思考为什么。
  但……卿鸢还是觉得不对:“如果你已经达成了想见我的目的,没有别的所图了,为什么还要用‘听到无名菌提起过我’要挟我?这又是为了什么?”她眯起眼,故意问,“你不会只是嘴上说说不愿意让我做你们的虫母,其实身体很想要,绕一大圈最后还是想让我做你们的虫母吧?”
  她也不算完全胡说,虫族哨兵的心脏确实很想让她收下他,和虫蜜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哨兵的精神力,非常迫切地希望她的精神链能用这些精神力搭筑虫巢,给哨兵一个“新家”。
  哨兵听完她的话,“和善”地冲她勾勾唇。
  卿鸢也回以友好的微笑:“我说对了?”
  哨兵的脸瞬间冷下来,睨了她一眼:“选择你做虫母,是我的心脏、我的精神巢,我的身体想要臣服你。和我想见你没关系,在它们决定把你当做未来虫母前,我就已经想见你了。不然。”
  他又笑了一下:“向导小姐根本不会有机会站在我面前,更别提,还能慢悠悠地向我伸出你的精神链,非常明显地悄悄摸出你包里的电棍,虫子捕捉信息的能力,比向导小姐想的强大多了。”
  她哪有慢悠悠?非常明显?被哨兵贴脸嘲笑,卿鸢的拳头硬了。
  哨兵觉得还不够:“向导小姐应该看过我们的作战视频了。”他抬起手,指尖本来可以落在向导脆弱的颈部,却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虚虚划过,“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命,只要用翅膀尖这么带一下就够了。”
  卿鸢低下眼,看向哨兵格外好看,也格外自由的手。
  他的手怎么跑到束缚衣外面了?
  房间里响起警报声,有人在外面刷卡,马上就要进来。
  哨兵依旧很从容,扯掉身上碍事的电线,俯下身,气息打在卿鸢的耳边:“新型污染菌为什么会提起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心里,捏碎它,向导小姐就会知道。”
  卿鸢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哨兵心脏里流出来的精神力卷住了她的精神链,带着她的精神链捏碎了他的心脏,藏在心脏最深处的记忆碎片和虫蜜一起流到她的精神链里。
  哨兵痛得弓起身,只一半挂在肩膀上的束缚衣后背微微耸起来,好像有什么要从哨兵的肩胛打开,哨兵脸上也泛起一片片荧光斑斓,他深吸了口气,把这些都止住,压低声音继续说:“这样,天天盯着我们的那些人才不会知道向导小姐的秘密。”看到卿鸢脸上有所动容,他笑了一下,“向导小姐不会又要问我,为什么你都这么折磨我了,我还愿意帮你保守秘密吧?”
  这确实是卿鸢想知道的。
  “下贱的虫子就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对我们,我们想做的还是会做,不想做的还是不会做。”虫族哨兵在向导看不到的角度,闭了下眼,慢慢吸进带着她味道的空气,直起身,抬起手,摸了摸眼角因为向导的味道,无法退回到皮肤下的荧光斑斓,有点烦地皱了下眉,指尖显出锋利,按进皮肤里,随手这么一掏,把那块斑斓连着血肉一起扯下来,半张脸都淌着血,浑身散发着蜜香。
  看了眼被他的血腥暴力行为惊得睁大眼睛的向导,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挡住流血的那边脸,冲她牵起被血染得鲜红的唇笑了一下:“所以,向导小姐不用浪费感情感谢我,就算更狠心地玩弄我,我还是会保护你的。”
  他摸了摸心口:“没有心脏的感觉很奇怪,特别想要见到……”目光落在卿鸢脸上,“向导小姐。”
  想见她?她不就在这呢吗?他眼里还映着她的影子呢,卿鸢感觉束缚衣解开了,虫族哨兵也更病态疯癫了,他的一只手根本阻止不了挡不住他脸上的血,反而让他只露出一半的笑脸看起来格外诡异恐怖。
  “完蛋了。”哨兵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他慢悠悠的语气,与被踹飞的金属门板形成鲜明对比,而他依旧从容,甚至还转头看了看飞出去的金属门板,眨了下眼,“翅膀好像要收不住了。”目光落在卿鸢脸上,“把眼睛闭上吧,害怕虫子的向导小姐。”
  卿鸢来不及说话,就看到哨兵被人按住,隔着人影的间隙,她看到有主色调为暗红色的绚丽蝶翼展开,在她为那么大的蝴蝶翅膀有所反应前,执行长挡在了她的面前,毛茸茸的尾巴像扇子打开,不让她看到不该看到的。
  因为虫族哨兵失控的场面太过混乱,没有人察觉到他最后捏碎心脏,交给卿鸢的记忆碎片。
  卿鸢把它塞到精神空间的最里面,跟着执行长走出房间。
  不管虫族哨兵疯不疯,他都帮了她,卿鸢看向执行长:“我没有受伤,他刚要失控,你们就进来了。”
  执行长侧过脸,电子眼镜上跳动着默认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过了一会儿,电子眼弯起来:“军区现在正是重用虫族哨兵的时候,不会让他有事。”
  卿鸢点点头:“那我和他的结果怎么样?”
  执行长把脸转回去,看着走廊前方:“不是很理想,不过,其他向导连和虫族哨兵连接的机会都没有……”
  卿鸢没提出异议,但感觉有点不对,她都能刺激虫族哨兵分泌虫蜜了,对他的亲和力还会“不是很理想”吗?
  <a href="https:///zuozhe/nok.html" title="锅包漏漏"target="_blank">锅包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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