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哨兵也抬起眼,看向电子眼:“虫族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甚至能捕捉到植物、菌类之间的特殊交流,慢慢学会它们的语言。虫族的副翅可以模拟各种声波,还可以打开别的种族捕捉不到的声波屏障,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副翅?卿鸢想象了一下这个部位的样子,默默往后退了退,看向哨兵的束缚衣,想知道他说的副翅长在哪里了。
看到向导戒备地打量自己的身体,虫族哨兵再次无视骨钉,扯起唇角:“被向导小姐厌弃的翅膀我身上还有很多,比如,退化成抱握器的柔翅,可以把向导紧紧包裹在我的身上,成为我的一部分,无论飞行还是栖停,都不分开,向导小姐要试试吗?”
卿鸢恨自己脑袋转得太快了,来不及让虫族哨兵别说了,就已经顺着他的话想象出她被一双柔软的翅膀包在一只大蝴蝶身前的画面了,全身都窜出鸡皮疙瘩。
故意恶心她的是虫族哨兵,得到理想结果了,眼神阴沉可怖的也是他,只是他眼周太红,眼底又亮闪闪的,像是盈着泪光,看起来反倒像他被她欺负得憋着眼泪似的。
卿鸢想了想,抬头对电子眼摇摇头,向另一边的执行长示意她没事。
看到电子眼闪烁频率稳定下来,她迈步回到哨兵面前,轻声问:“我为什么能听懂你们的语言?”
“今天的主题好像不是审讯我。”虫族哨兵的声音也压低,“我没有义务回答任你的问题。还是……我错过了什么信息,卿鸢长官?”
她的名字在虫族语言里竟然格外好听,后面的长官两个字被又虫族哨兵叫得又轻又诱,莫名充满暗示性。
卿鸢无语,她算什么长官?虫族哨兵真会阴阳她。
“除非。”他顿了一下,“向导小姐也能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交换。”
他对她也有疑问?卿鸢倒要听听他想知道什么:“你问。”
虫族哨兵微垂着眼皮,被军区的束缚捆成狗的样子反而让他看上去更色气了,半遮的眼瞳光点流转,神情淡冷,却有种泫然欲泣的美:“为什么不去那些虫子那里上课了?”
他要问的就是这个?卿鸢刚要开口回答,突然意识到,他这么问的前提是他知道她这两天都没有找虫母前辈。
他在蹲她回去。
是想报被她电烤的仇吗?卿鸢改了一下答案:“我学习得差不多了,不用再麻烦虫母前辈了。”
虫族哨兵抬起眼皮,形容如此狼狈了,还是很从容打量了她一遍,接着轻笑出声:“好吧,看在向导小姐说谎时格外美丽的份上,我就接受你敷衍我的回答了。”
她说谎的时候还有什么不同吗?卿鸢悄悄瞥了眼旁边反光的器械,没感觉有哪里不对。
“现在该我回答向导小姐的问题了。”虫族哨兵小幅度地偏了下头,看了看卿鸢看旁边的眼睛,“说话时,要看着别人,最基本的尊重,向导小姐应该可以赏给我吧?”
卿鸢聚拢自己的视线,放在虫族哨兵脸上。
虫族哨兵看了她一会,按照承诺回答她的问题:“你的虫母前辈没有给你科普过吗?能够刺激虫族分泌虫蜜,并把它们吃掉的只有未来的虫母,虫母听不懂虫族语言,那多不像话啊?”
她,未来虫母?卿鸢感觉她现在的身份越来越多了。
虫蜜应该就是上次从哨兵心脏流出来,让小水珠喝不够的“甜水”吧?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心存侥幸。
无序虫族宁愿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克服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用心脏重铸精神巢,也不要认虫母,现在被她莫名其妙地“收在膝下”了,他应该很想弄死她。
虫族哨兵看着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向导小姐觉得我会‘弑母’吗?不,正相反,我很期待未来。能听懂虫族语言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向导小姐还会长出像我们一样的节肢虫足,复眼,翅膀……”
卿鸢愣住,这是真的吗?
哨兵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缓缓地嗯了一声:“向导小姐,怕了吗?”
卿鸢慢慢点点头:“怕了。”超怕。
哨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但眼底又涌动着别的情绪。
“这也算是你问我的一个问题。”卿鸢看向虫族,“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哨兵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过神,并快速地跟他耍了个赖,慢慢挑起眉,倒也没和她争辩,很爽快地认同了她钻规则漏洞的“小聪明”:“你问吧。”
“军区为什么会突然重启向导和虫族哨兵之间的实验?”
虫族哨兵又怔愣了一下,低下眼睫:“看来向导小姐对成为我们这些虫子的母亲一点也不感兴趣,问都不问这方面的问题。”
有关虫母的问题,她当然要知道,但不是现在,卿鸢面无表情地说:“有关这方面的问题,我问虫母前辈会更好,至少她不会跟我‘收费’,也不会随便吓唬我。”
哨兵重新看向她,没有计较她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回答就想跟他交换有关军事机密的问题,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是个绝对不公平的交易,仍遵从约定给她答案:“最近有一批新型污染菌在不停繁殖,它们就是让异种快速变得强大的原因所在,除此以外,它们会让正统哨兵失控,让异化哨兵彻底堕落,甚至还能让向导异化变得嗜血……”
说到向导,哨兵还停下来“温馨提示”卿鸢一定要小心。
卿鸢假笑:“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未来的母亲。”虫族哨兵也弯起眉眼,笑得假假的,但眼里的光电依旧很漂亮,“目前,只有虫族哨兵对这种污染菌是免疫的,军区需要我们对付这些污染菌,但又忌惮我们能够听懂污染菌的‘语言’,怕我们这些生性卑鄙的虫子暗中和这批很有战术的污染菌做什么交易,背叛军区,想要找到一个能牵制我们的办法。”
“他们一开始没有想到向导,觉得你们太弱了。”虫族哨兵放轻声音,带了点像是要跟她邀功的玩味语气,“是我提醒他们的。”
他是冲她来的,卿鸢看着冲她扯唇,露出血淋淋笑容的虫族哨兵。
“想要见向导小姐一次,好难啊,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哨兵低下眼,看被他踩着的电极片,迷离享受地抬起眼,哨兵的厌世脸非常适合这种堕落颓废的表情,毫不在意地向卿鸢展示他被恶念缠身,谷欠色横流的样子,“至少这次被电过以后,向导小姐不会丢下我自己跑掉。”
卿鸢抬眼看了看电子眼,有点担心执行长看虫族哨兵的样子以为她对他做了什么。
苍天可鉴,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轮到哨兵提问。
“向导小姐跟那位虫母学习,再认真也只能学到理论,她不会真的把自己的虫子交给你控制。”虫族哨兵眼角又显出一点斑斓的荧光,他竭力控制着那些荧光没有连成让向导嫌恶的蝴蝶翅膀,“要不要用我们这些没人要的虫子练练手?向导小姐想怎么练都可以,被玩死了,算我们自己的。”
那她被玩死了,算谁的?
这些痛恨虫母的无序虫族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她当教具?
“不用了。”卿鸢看到虫族哨兵的眼神顿时冷下来,但他还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她,她的问题是什么。
卿鸢思考了一下她:“你说你们虫族能听懂菌类的交流,污染菌也能吗?”
“当然可以。”虫族哨兵似乎知道她问这个问题为了什么,没有浪费她提问的机会,主动给出更多信息,“比如,我们最近监听新型污染菌时,就听到它们提到了向导小姐的名字。”
哨兵说的新型污染菌应该就是处处透着诡异的无名菌了,它们提到她干什么?监听到她名字的虫族哨兵有没有把这个异样报告给军区?
卿鸢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看向虫族哨兵,尽量保持冷静:“你要问什么。”
虫族哨兵看着明显还有问题要问他的向导,他的下颌已经鲜血淋漓,被骨钉豁开的伤口在短时间内被反复拉扯,惨不忍睹,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却越来越大:“没有了。”
眼角的蝴蝶渐渐冒出来,和哨兵无所谓的笑意不同,它们很小心地慢慢扇动荧光的绚烂翅膀。
卿鸢听到哨兵向她提出了一个极其无耻的条件:“如果向导小姐还有问题,就请靠近我,亲一下你最讨厌的蝴蝶翅膀吧。”
她看着那双蝴蝶翅膀展开,没有退开,已经是极限了,还要她亲一下它们?
而且她这么做了,这个恶劣的虫族哨兵就会真的告诉她么?卿鸢不觉得。
“向导小姐做不到,是吗?”哨兵靠在身后的竖杆上,蝴蝶翅膀隐去,映在他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那怎么办呢?我的嘴巴不肯说,你就只能找我的‘心’来问了。”
卿鸢也是这么想的,哨兵自己也说了,她能刺激得他忍不住分泌虫蜜,那她就能想办法让他忍不住向她袒露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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