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但这不耽误卿鸢胃里翻腾,她又坐回治疗舱,听到赫溟那边响起水声,视线却再也不敢往那边偏移。
  水声后,是脚步声,卿鸢很想躲起来,但她身后的空间有限。
  玻璃杯放在她的旁边:“又吓到你了。”
  还是没有任何歉意,卿鸢不打算碰他拿来的杯子,虚弱地摇头:“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做了……”
  就算他没靠近她,她都会发抖。
  “好。”赫溟没有勉强她,卿鸢还在想她要怎么离开这群海产哨兵的恐怖领地,就听到哨兵队长的声音继续,“可以请向导你躺下吗?”
  躺下?卿鸢看他:“要做什么?”
  看着她的眼睛狭长美丽,却没有半点“人”的气息:“检查。”
  卿鸢有种不好的感觉:“检查?”他不会也要把她给拆了吧?
  “卿鸢向导,你知道……”赫溟微微偏头,不知道是光落在他眼里,还是他的眼底终于有了不同的色彩,“自己很特别吗?”
  她知道啊,卿鸢还是不懂,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和另外几位s级哨兵连接的记录,有些数据被篡改过,不过,就算没有正确的数据。在看到你之后,也会发现你的特别,只是有些人意识不到自己的异样。”赫溟看着卿鸢发颤的指尖,坐在椅子上,降低和她的身高差距,减轻自己给她的压迫感,目光落在她的眉眼,缓缓向下,极致冷静的扫视,不带任何龌龊的意味,“你的目光,你的呼吸,你的声音,你的脉搏,你的气味激素,你的体温□□,你身上无论是否能够被我以数据衡量统计的一切,都对哨兵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现在很少有我没有探索过的未知领域了。”赫溟这么说,却没有任何自负炫耀的意味,只是在客观描述,“我希望卿鸢向导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深入,细致地研究我的认知盲区。”
  说得这么斯文得体,还不是没安好心,卿鸢静了一会儿,皱起眉:“可是我今天好难受,也没什么力气。”
  赫溟没上她的缓兵计:“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躺好,其他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保证,不会让向导感觉到任何不适。”
  都被解剖了,能感觉到才怪。
  赫溟好像看出她的想法:“今天只做外观的数据测量和记录,等我做完,你也可以对我做同样的事情,更过分,也可以。”他的眉眼不动,坐姿也不变,可缠在他腿上的骨尾却静悄悄地勾住了卿鸢的脚踝,像藤蔓一样缓缓攀着她的小腿向上,“我身上应该有很多对于卿鸢向导来说很陌生的地方。”
  卿鸢感觉腿上痒痒的,忍不住并起膝盖,赫溟这么做,既是利诱,也是威逼。
  如果她不答应,他的尾巴也不会放开她。
  卿鸢的眼睫颤了颤,问:“你要从哪里开始?”
  “从最会让我因为学识浅薄感到惭愧的地方。”赫溟还是没动,可尾巴还在往上游弋,声音难得放轻了一些,“可以吗,卿鸢向导。”
  当然不可以,卿鸢手撑在床面,往里面藏:“赫溟队长,你好像对职场中的不当行为了解也很有限。”
  她这句话应该说得很硬气,但她实在抖得厉害。
  气势,打半折。
  这次,终于停下来,赫溟看着控诉完他便不敢再呼吸了的向导,静默片刻,尾巴退下来。
  就在卿鸢松了口气的时候,退到她脚踝的尾巴勾紧,微微用力,把她从治疗舱里拽了出来。
  她想抓着床单稳住自己,但没用。
  哨兵队长站起来,没有用手碰她,但尾巴控着向导几乎让他感觉不到她在挣扎的脚踝,不让她退到舱里面,慢慢低下身:“你似乎对低级向导如何越级与高级哨兵建立真正的连接不太清楚,需要我为你复述一遍官方文件的流程吗?”
  什么流程?卿鸢感觉脚踝冰凉,脑袋也好像被冻住了,没办法好好思考。
  “根据你的理论课成绩,你露出现在的表情,非常合理。”赫溟并不意外。
  他在嘲讽她是学渣吗?卿鸢很想生气。
  “从星元137年到现在官方一共给出167种增加向哨越级连接可能性的参考方案,向导教材里收录的方案数目为零。”
  零?卿鸢深呼吸,所以他是在诈她,教材里本来也没有,她不知道很正常。
  “这些方案只出现在s级哨兵的选修课程里,因为当年只有我一个人选择了这个课程,老师为我针对性地修改了课程内容。”赫溟看着卿鸢,“增加了78种方案。”他看着卿鸢的眼睛,“这些方案都是根据我们种族尾巴和其他异化结构的特殊姓功能,而特别制定的。”
  卿鸢不动声色地转动脑筋,她好像有点不会断句了,是特殊姓,功能,还是……
  “内容太多,还是请卿鸢向导有时间再查阅吧。”说着,赫溟点了下光脑,卿鸢听到自己的光脑响了一下,看到上面显示赫溟给她发来了一个文件。
  她点开,扫了一眼,体温迅速升高:“你怎么给我发这种东西?”
  赫溟的尾巴尖稍微缩紧:“那些就是我的教材里的内容,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拿给你的导师确认。”
  她才不会拿那种发字母站都要担心会被封掉的东西去找她的导员呢,卿鸢看着赫溟:“你在这个选修课里得了多少分?”
  “和其他课程一样。”赫溟还是很平静,“满分。”
  卿鸢觉得他更可怕了,蜷起腿。
  赫溟很轻松地把她拉开:“我的行为,在向哨的工作时间里,是很得当的。甚至再过分无数倍,也都在特别法案的允许内。”
  流氓法律,流氓课程,流氓尾巴。
  “我不行。”卿鸢摇头,看起来快要哭了,“我受不了的。”
  她的确就比其他向导还要弱体很多,刚刚被接连惊吓到,小脸白得让人心脏为她自动收紧。
  赫溟不为之所动,尾巴还慢慢收紧了些:“我的分数里,包含如何服侍好向导的部分,而且只是检查,我会很轻……”
  卿鸢感觉自己在慢慢往哨兵队长修长身体投下的影子里面滑:“我有严重的过敏症,一碰就发作,你可以看我的医疗记录,我还有点骨质疏松,你们哨兵力气太大,一不小心就会让我骨折的……”
  卿鸢好急呀,要是能晕过去就好了,可她现在躺在治疗舱里,真晕了,也会原地给她抢救回来。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赫溟手撑在她两边,没有真的压着她,但也不会给她空隙逃离,“我的血肉是海洋里最难得的补品和药材,给你吃正好,更正好的是,78种方案中有一个的核心体未,就是要向导咬住哨兵,能咬出血最好,我们族群血有种能够助兴的香气……”
  他绝对是她遇到的,最难对付的哨兵,卿鸢眼窝湿润,有些绝望:“那里肯定不行。”
  赫溟不带情绪地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捋回到该在的位置上:“那卿鸢向导觉得哪里可以?”
  卿鸢看了他一会儿,动了动被他缠着的脚踝:“脚。”
  赫溟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好。”没有犹豫,也没有表情地蹲下身,卿鸢坐起来看他帮她把鞋子脱掉,然后是袜子……
  卿鸢下意识蜷起脚趾,很想给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下限极低,毫无人类该有的羞耻心的斯文败类一脚,没等她真的这么做,赫溟便停了下来。
  他握着她失去布料遮挡的脚踝,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指尖在她跟腱旁,莹白薄透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他抬起眼看她:“我感觉到你的精神体……”
  卿鸢感觉莫名其妙,他学习那么好,难道不知道向导的精神体必须通过精神链流动,是无法像哨兵一样,拿到外面来吗?他们也没连接,他怎么可能感觉到她的精神体?
  赫溟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他感觉握着她脚踝的虎口好像被什么咬了,或者抽了一下,这样的伤害,本来无关痛痒,甚至会让他怀疑有没有真实发生过,是不是他的错觉,可他的小腹真实地抽动起来,尾巴也开始发痒,一贯平静得冷漠的眼底泛起细细的涟漪。
  他计算着自己的呼吸频率,从来没这么快,还在更快。
  他怎么不动了?卿鸢茫然地看着不知被什么冻住了的赫溟,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她管他为什么不动呢,卿鸢试着把脚抽回来,可低下头的赫溟立刻握紧了,卿鸢皱眉,不放手是吧?
  行,她看了眼赫溟的长腿,他的蹲姿也很标准,一边膝盖向下,另一边与地面水平。
  卿鸢踩在了他与地面水平的膝盖上。
  赫溟抬起眼,狭长的眼里难得显出锋利的杀意。
  卿鸢打了个寒战,害怕但又有点不屑,看来这位队长也不是理智到怎样都不会被影响情绪的,被人践踏,他也会暴露出真面目。
  卿鸢也不知道那一刻在想什么,可能是楚雨荨上身了?刚得厉害,看着那双由极致冷静中生出风暴的狭长眼睛。
  <a href="https:///zuozhe/nok.html" title="锅包漏漏"target="_blank">锅包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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