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孟知理倒是没将剩下的喝完,他不爱吃苦,凉茶虽然解暑,但他受不了这个苦味。
  放下杯子,他对着江福宝耐心的解释着。
  “干爹,你这也太见外了,我当然不会客气,我们是一家人,我缺什么肯定会跟你说的,放心吧,再说了,我哪里会怪干爷爷,等我不忙的时候,我去看干爷爷,这些天我也忙的团团转呢,干爷爷肯定想我了。
  今日只是开业而已,干爹不咎哥哥不来都没事的,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特意过来捧场,嘿嘿,有你们为我撑腰,哪里有人敢欺负我啊,除非,他不长眼,故意找事!不过我身边有二丫还有石头,他们兄妹俩练过武,一般人也近不了我身,干爹大可放心。”
  知县与知府坐镇,这就明摆着告诉百姓,她江福宝就是背靠这两棵大树,没人敢得罪她,或者惹事。
  想要动她,先掂量掂量自已够不够格。
  再说了,她还有皇上亲自提笔写下的字呢。
  简直就是保命符。
  江福宝心里感动极了。
  干爹升到知府,比以前还要忙。
  毕竟升官了,虽然是因为她才升官的,可江福宝从不挟恩图报,在她潜意识里,孟知理是她的干爹,那他们就是一家人!
  谁会跟自家人计较这些啊。
  帮干爹升官,她是自愿的。
  “行,那干爹先回去了,汝陵府离不开干爹,我多耽搁一会,指不定就出乱子了,福宝你要好好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去找不咎,他若解决不了,我就解决他。”
  孟知理狠狠瞪了亲儿子一眼,话语中充满了威胁。
  孟不咎无语了。
  他是捡来的吗?
  再说了,就算亲爹不说,他也会保护好福宝的。
  他费劲巴力调回这里,是为了谁啊?
  “不咎哥哥,你也回去吧,我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县衙外击鼓,你怕是很忙吧,那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江福宝也有自已的眼线。
  县里发生的大事,她基本上都知道。
  “小样,这都知道?确有此事,前几日,一个妇人击鼓鸣冤,说是她的婆婆联合她的夫君,害死了她的女儿,偏偏那个村子的人,都护着那对母子,没有人证,更没有物证,尸首也找不到,我正在发愁这案子要怎么判呢。”
  孟知理已经先一步走了。
  本来打算离开的孟不咎,干脆重新坐了回去,跟江福宝聊了起来。
  站着累,江福宝坐到原先干爹坐的位置上,听着孟不咎说话。
  “不然,严刑拷打?”江福宝提议道。
  县衙里的酷刑,没几个人能受得住,山匪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普通的百姓,只怕两鞭子抽下去,就老老实实的招了。
  “福宝,不可,若真要用刑,按照律法,不光要对这母子俩用,还得在那妇人身上用,只是你不知,哎,那妇人的模样,当真是...
  那日见到她,我发现她已经瘦如枯柴,浑身伤痕累累,若再用刑罚,只怕活不到第二天,可若不对她用刑,只对母子俩用,定会传出屈打成招的谣言来......”
  孟不咎慢悠悠的给江福宝解释着。
  他杯里已空,江福宝干脆又给他倒了一杯凉茶,一边说,一边抿着凉茶,孟不咎的额头不再渗出细汗。
  “原来如此,看来官也不好当啊,唔,不咎哥哥,不如这样,既然没有人证,那我们创造人证不就行了?”
  江福宝脑筋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只见她拔高了声音,却又猛地降低嗓门,小声说道。
  “哦?福宝你且仔细说来。”孟不咎眼睛一亮,他的身体朝着江福宝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第629章 这幅字谁写的
  “世上凡人除了天生恶人,谁敢不敬鬼神?他们要是真的害死了自已的孙女或女儿,那心里一定是怕的,不咎哥哥,你直接寻个岁数差不多的女娃娃,去扮演他们死去的孙女女儿,佯装是鬼,人啊,在惊恐时,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江福宝坏笑了一声。
  她最见不得这种坏人逃脱惩罚。
  这个妇人能鼓起勇气去县衙击鼓鸣冤,说明她说的一定是真话,尤其是她还浑身是伤,想必平日里一定被欺负的很惨。
  整个村子都帮着母子俩,很有可能这个村子都是这么对待女孩的。
  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命。
  简直是太可恶了。
  “不咎哥哥,你记得当着那些为他们作证的村民面,佯装闹鬼,然后再威胁一番,说谁要是说谎,统统同罪同罚,大难临头各自飞,人都是自私的,你说了这话,他们一定不会再护着这对母子!”
  江福宝又补充了一句。
  有了人证,就能搬出律法了。
  他们讨不了好。
  “好,你说的法子我即刻便去找人,试上一试,福宝,我改日再来找你,记得照顾好自已,有人找事,派人来通知我,我会马上到。”
  烦心事被解决,孟不咎激动的站起身。
  随后快步离开。
  “小姐,快来吧,病患都排了一刻钟的队了。”同一时间,丫鬟也一脸急色的过来喊江福宝。
  “哦,我把正事给忘了,这就来。”光顾着跟干爹和不咎哥哥聊天,都忘记她还‘上班’呢。
  江福宝拍了拍自已的脑门,有些心虚和懊恼。
  回到医馆前面,只见等候区已经坐满了人,无一个空位。
  这些人有的是来看病的,有的是来复查的,当然,大多都是来吃药膳的。
  老徒弟们坐在旁边,给病人诊脉,她的小徒弟们则是站在一旁,仔细聆听学习。
  站在小徒弟首位的陈红霞拿着毛笔册子在记些什么。
  邵四游悄摸走过去,帮她指点一二。
  “五师兄,你在给六师姐开小灶吗?”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男孩调皮的说道。
  他在众多徒弟中,排行老十。
  可人一点也不老实。
  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像监控一样,观察着四周。
  什么事都逃脱不开他的双眼。
  要不是人聪明又机灵,江福宝根本不会收他当徒弟,这种人才,更适合去当探子。
  老十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坐下来的江福宝,恰好听到。
  只见她转过头,看向左边。
  邵四游脸色爆红,相反,陈红霞倒是很淡定。
  “我有些地方记错了,师兄告诉我一声而已,你个坏小子,胡说什么。”
  说完,陈红霞就继续往下写了。
  正在给病人诊脉的胡禄寿表情凝重,两耳不闻身旁事。
  等江福宝诊完脉,他才缓缓松开手。
  把脉用时比江福宝多了一倍都不止。
  “胡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小神医,我这是怎么了?”
  两个妇人年纪相仿不说,说出来的话,也差不多。
  一个看着胡禄寿,一个看着江福宝。
  都没个笑脸。
  “无碍,就是天热,有些脾虚,不需要喝药,给你开个凉茶方子,每日来喝上一壶,保你七天后,睡得好吃得香。”胡禄寿一边说一边唰唰写下几行字。
  “喉咙张开我看看。”江福宝则是拿出一块板子,放到妇人的嘴里。
  头伸过去看了又看,最后把板子交给身旁的潘二丫。
  “这是乳蛾,吃饭疼吗?”江福宝问她。
  “疼,当然疼,咽唾沫都疼,嗓子也哑的很,哎哟,难受死了,小神医,你快给我开服药,我觉都睡不好哦,躺下感觉都吸不上气了。”
  妇人用手掐着喉咙,仿佛这样才舒服些。
  “光吃药无用,想好的快,我给你开个药膳方子,另外再给你开个药粉,要吗?”江福宝提起笔,没急着落笔,而是先询问妇人的意见。
  “行,都行,小神医你说什么我都行,快开吧。”妇人连连点头。
  每说一个字她都皱一下眉头。
  仿佛喉咙有刀片在划。
  “好。”江福宝在纸上唰唰写着。
  然后把药方拿给妇人,让她去柜台结账。
  紧接着第二位病人来了。
  正在排队等候的人有些无聊,便瞪着眼睛观察着江福宝的新医馆。
  “你们瞧,这墙上的字,怎么跟招牌一模一样,字迹都是相同的,这是谁写的?知县大人还是知府大人?”
  “不知道啊,字写的倒是怪好看的,刚劲有力,想必一定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才能写出来这好看的字。”
  “不像是知府大人的,从前他还是举人时,我去拜访过他,他的字不是这样的,至于知县大人,那我就不知道了,没见过他的字。”
  “你们都猜错了,这幅字,既不是知府大人写的,更不是知县大人写的,而是......”
  得知真相的男人卖着关子。
  把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病患急的抓耳挠腮的。
  却又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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