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好,我们去看看,如意你继续玩。”张燕子本想摸摸江如意的头,但是突然想到什么,所以放下手,只对她笑了一下,就抬脚走去后院了。
“福宝——”一来后院,两人就看到女儿蹲在地上,面前有三个炉子,她正用扇子扇着炉子。
每个炉子上头都有一个药罐。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待在家里等我回去吗?”
江福宝诧异的望着他们,都忘记起身了。
“你爹实在担心你,娘就陪他过来了。”张燕子嘴硬道。
“是啊,爹担心你,又不敢一个人溜出门,怕你奶骂我,只好让你娘陪着了。有你娘在,爹安心些。”江四银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背了锅。
毕竟娘子在女儿眼中,向来是冷静的。
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爹爹笨蛋,外面多危险啊,等回去,我要让爷爷阿奶好好骂骂你,娘,你们路上没碰到人吧?”
江福宝瞪了亲爹一眼,然后走到娘亲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问道。
“没有,福宝放心,路上一个人都没,就瞧见几个官差在巡视着,娘带了帷帽和口罩呢,不会有事的。”说话时,张燕子把帷帽和口罩摘下。
但是却把女儿的手掰了下来,后退了两步。
虽说没碰到人,但是万一路上的青石砖也带着病呢。
曾经听闻,有户人家,一个后娘趁着瘟疫时,想要除掉继子,就把染了瘟疫的人穿的衣服,拿给继子穿,他果然就染了瘟疫,短短半月,人就去了。
后来还是一个丫鬟说漏了嘴,才真相大白。
这件事传的到处都是。
张燕子一直记在心上。
“娘,你这是干嘛?”江福宝皱着眉问。
“娘怕身上有病,过了病气给你,四银,你也离福宝远些。”
“娘你想多了,瘟疫不通过身体传播,是飞沫传播的,所以我才让你们戴上口罩,更何况娘还戴了帷帽,就更不可能染上了。”
江福宝直接靠在娘亲的怀里,抱着娘亲的细腰,撒起娇来。
“瘦了,这两天没好好吃饭吧?”女儿都这样了,张燕子推又推不开,只能妥协。
她摸着江福宝的脸,心疼的很。
“哪有,我吃了好多,饭菜都是二姐做的,我在屋里都不用动弹,二姐或者丫鬟就给我送进来了,我还觉着我胖了呢。”
江福宝有一点无语。
每次长时间不见家里人,他们就觉得自已胖了。
要不是进空间照过镜子,她还真信了。
“待会娘来做饭吧,这番出来,娘也不打算回去了,一直陪着你。”张燕子看着平安无恙的女儿,松了口气。
一下子有了精神气。
“好。”江福宝不答应也不行啊。
爹娘都把包袱带来了。
“屋子不多,爹跟石头他们睡吧,娘跟我和二姐睡。”
“行。”两口子立马答应。
只要能看到女儿好好的,打地铺都行。
与爹娘聊了一会,江福宝继续煎药。
第595章 送药
这药难熬,一直熬到下午才好。
“我要去送药,石头二丫你们跟我一起,把口罩帷帽都戴上。”原本江福宝还没想到要戴帷帽。
看到娘亲,她才记起来。
飞沫若是进了眼睛,也是有染病的可能的。
防护要做到位。
虽说帷帽是轻纱,但总比不戴好。
“福宝,爹陪你一起吧。”江四银不放心女儿去送药。
“没事的,我已经喝过药了,而且我不进去,我让官差送药,爹你陪着娘吧。”
江福宝拒绝了。
甚至还说了谎。
告别了满脸担忧的爹娘和二姐,江福宝带着潘石头与潘二丫,来到破庙门口。
外头守着十个官差,全是身强体壮的。
没有一个瘦小的身形。
估计是怕里头的人想要冲出来。
腰间佩戴的刀,也都拔了出来,一直抓在手上。
“里面怎么样了?”江福宝问向官差头头。
“江小姐,已经有十个人昏过去了,其他人也都咳的越发严重,更有一半的人在发热。”官差头头见江福宝过来,连忙回应她。
这可是知县大人的干女儿,更是小神医,瘟疫能不能治好,全看她的了。
况且,知县大人还打过招呼呢。
让他们全部听从这位江小姐的话。
“行,打开门,放我进去,石头,二丫,你们敢进去吗?不敢就在这里等着。”江福宝扭头问兄妹俩。
“敢,小姐生我生,小姐有危险我挡!”潘二丫语气坚定的说。
潘石头话不多,只点了点头,眼里没有一丝的惊恐。
“好,你们保护好我,这些人病了,心里肯定很怕死,恐怕会围住我,劳烦您再派两个官差跟在我们左右。”
江福宝又道。
“行,你们两个,保护好江小姐。”官差头头赶紧挑了两个块头最大的。
庙门打开,里面的场景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百多人,少说也有大半人躺在地上,还有不少人在哀嚎着,似乎身体难受的很,哭泣声也在各处传来,可能是害怕死亡。
当然,最多的声音是咳嗽声。
得亏孟知理想的周到,虽说把这些染了瘟疫的人关在一起,但是被褥官差早在第一天就送进来了,屋顶也铺满了稻草,根本冻不着。
每日吃喝也都按时给。
这些人倒没饿着冻着。
“小神医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除了昏迷的,几乎所有人都跑了过来。
两位官差挥舞着刀,大吼一声:“都停下,谁敢过来,立刻斩杀!想死的就跑一步试试!”
这话就跟催命符似的,谁都不敢接,也不敢动了。
“你们别怕,我是来医治你们的,我现在琢磨出三种药方,需要人试验,你们谁愿意让我试验?当然,哪怕治不好也不会治坏,所以你们别怕。”
江福宝放高了声音问了一句。
虽然她可以直接挑人,让他们喝。
但是比起强迫,她还是想选些自愿的人。
能方便她观察。
“让,让我儿喝,他已经昏过去了,再不喝药就没命了,我信小神医的,先前我落枕就是小神医你帮我治好的,我信你!”
第一个说话的妇人,竟然还是熟人,是药香膳阁刚开业时,被江福宝扎针,扎到睡着的叶有琴。
短短几日不见,她哭的双眼皮都肿成了单眼皮,眼珠子通红,感觉红血丝都要炸开了。
她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年纪只比江福宝大两岁的少年,这位少年已经昏迷,脸色发青又发红,嘴唇都干裂了。
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江福宝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叶婶,别急,我先为他扎一针,不清醒药也灌不下去。”
银针她带了。
为的就是怕有人昏迷着。
走到少年跟前,江福宝掏出银针,迅速下针,少年很快就被疼醒了。
“唔,咳咳咳——”醒来一句话没说,先咳嗽两声。
“喂他喝下吧。”江福宝趁着没人注意,从袖口拿出一粒退烧片,塞到少年嘴里,随后收回银针,帮少年把脉,示意潘二丫把药端给叶有琴。
少年的脉搏实在虚弱,恐怕一直在发烧。
恰好第一种药,就有退烧作用,再严重,两种药下去,也该退烧了。
少年昏昏沉沉,眼皮子都睁不开。
“每日喝一次,明天我会再来为他诊脉。”江福宝从篮子里拿出本子和炭笔,记下少年的身体状况。
第二位乃至最后一位的实验者都是曾经来过江福宝医馆的。
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而对江福宝不熟悉的,还悄摸说着闲话。
“这小丫头,真的能治吗?咳咳,不会把人治死吧,那人瞧着没两日活头了,要是我,根本不敢给他喝,死了这妇人定会赖到她的头上,要说这知县大人也真是的,怎的不让旁的大夫来治,偏派个小丫头来,我可信不过她。”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江福宝刚走出破庙大门时响起,跟随在她身后的官差猛地转过身说。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旁的大夫都不愿意来,懂吗?没人肯来这里救你们!在那些人的眼里,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治不好了!江小姐没收你们一文钱,自发来送药,不顾自已的性命也要救你们,不想着感恩,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真是好厚的脸皮!”
这位官差的亲娘,曾经病重,被江福宝治好过,成了她的小迷弟,根本听不得别人说她坏话。
那位男子被骂,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叶有琴也随即说道:“不管江小大夫能不能治好我的儿,我都不怪她,这是瘟疫,不是伤寒,从来都没有人能治,我只盼着我儿多活几日,哪怕只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