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毕竟是亲生儿子,哪会害他。
可惜,沈鹤迟因为当初亲娘的死,仇恨他们。
总是顶撞他。
沈忠脾气差。
父子俩一碰面就掐。
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加上段怜儿在其中搅和。
父子俩相处的简直跟仇人一样。
“随你,我回去读书了。”沈鹤迟并不清高。
既然亲爹要帮他。
那就帮呗。
到时候,他考上举人,才有办法,报复这对狗男女。
冷冷的说完,沈鹤迟就走了。
沈忠见他离开,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这臭小子,狗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回他外祖家,也不知道他外祖家那些人,跟他说了什么,我是他老子,这么恨我,他娘的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还连累你,怜儿,家里要不是有你,只怕我们父子俩一年到头都说不到一句话,我寻个好日子,把你抬成正妻吧,往后,咱们珠儿,也就不是庶女了,到时候也能嫁个好人家。”
被段怜儿轻抚着胸口。
沈忠的气这才消散。
他干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不说还好。
一说。
段怜儿立马哭了。
“老爷,妾身何德何能啊,我只是一个妾室,哪配抬成正妻啊,就是可怜我们的珠儿,老爷您这么疼她,等她长大,旁人若是知道她是妾生女,还能嫁给什么好夫婿啊。”
段怜儿哭的好看。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眼神却勾人的紧。
“好了,我说你配,你就配,就这么说定了,等珠儿生辰那天,我就把你抬成正妻,咱们珠儿,只能是嫡女,绝不可能是庶女。”
沈忠眼神有些放空。
他的儿子如今已经是秀才。
往后若是真的拜了知县大人为师。
只怕最次也能考个举人。
有个举人哥哥,珠儿的夫婿,就不能低于举人。
但她若是庶女。
只怕学问尚可的秀才都看不上她。
除非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又或者想攀附他家。
这种人,绝不是良配。
所以,抬正妻,是必定的。
“老爷~”段怜儿娇媚的靠在沈忠身上。
沈珠儿也一脸喜色。
别看她今年才八岁。
可是她知道,嫡庶之间,天差地别。
如果她成了嫡女,往后,谁也别想看不起她。
原本被沈鹤迟说的心情不好,现在也消散了。
母女俩,一左一右的靠在沈忠身上撒着娇。
沈忠的笑声就没停过。
声音传到花园,准备回自己院落的沈鹤迟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脚步却没停顿,就连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自从段姨娘进家门。
这种声音,他听了太多次了。
彼时的江家。
江福宝已经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雪浣在阳台和屋子里燃烧驱蚊草。
江福宝本想看看医书。
这下也看不了了,她被呛的跑到庭院,干脆坐在秋千上,与凤凰聊天。
凤凰浪的很,一天到晚闲逛。
知道很多八卦。
打开屏蔽,四周的植物动物声,都传来了。
包括养在后院的鸡群。
离得越近,声音越大。
江福宝撇开嘈杂的声音,抚摸着胖小花,跟凤凰聊着。
二楼。
在燃烧驱蚊草的雪浣,一低头,就看到她的小姐,正对着桃树,自言自语。
“小姐这是疯了吗?”
雪浣震惊到眼睛瞪得老大。
手里的驱蚊草都掉下去了。
得亏下面没人。
不知道被丫鬟误会的江福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然后呢,然后呢?那个员外郎掉到粪坑后呢?”江福宝连忙追问。
凤凰用心声回复她。
天色渐晚。
江福宝从秋千上下来。
回屋了。
烧了驱蚊草,就算开着窗户,也没什么蚊子。
更何况,窗户门上,以及床榻上方,都挂着驱蚊草。
这玩意,堪比现在的蚊香。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蚊子,在江福宝的耳边嗡嗡叫。
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江福宝干脆打开屏蔽。
【哎呀,我就等在桌底下,趁着她不注意,我就吸吸吸吸吸吸......】
最后一个吸,戛然而止。
因为江福宝猛地蹲下,一巴掌拍死了它。
“嚯,这金手指,还怪好用。”
江福宝连连称赞。
她关上窗户和门,也不看书了。
一个人在屋子里到处找蚊子。
打死了足足四只,才洗干净手,躺在床上安心睡下。
这个觉,睡得很舒服,直到天亮,一个蚊子都没。
以往睡醒,胳膊上总会有一个两个的红点点。
雪浣端来盆子,江福宝从梳妆台上拿来牙刷和牙膏盒子。
刷完牙,洗干净脸,换上新衣服,把沈鹤迟送的腰挂,挂在身上。
她叮铃当啷的下楼了。
此时,阿奶他们已经去铺子里了。
江福宝在庭院的桌子上吃着早饭。
甜豆浆配油饼。
她把油饼撕成一块一块的放到豆浆里。
泡一下再吃。
口感绝了。
第418章 沈忠送礼
三天后。
连山镇的三山学堂,看门的家丁手捧一个黄花梨木制成的木盒走进董玮的书房。
他对着孟知理行了个礼,随即说道:“老爷,大人,连山镇的沈忠送来一份礼,说是要送给大人。”
“谁允你收下的?”孟知理拧起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把家丁吓得猛然跪地。
“大人,不是奴才要收啊,他放下东西就上马车走了,小的都撵不上啊。”家丁连忙解释。
“你打开来看看。”翁婿俩对视了一眼。
董玮发话。
“是,老爷。”家丁颤巍巍的放下捧着的木盒。
上头没落锁。
由于做工过于精美,所以家丁的力道特别轻,生怕把木盒上的浮雕花纹碰坏。
“老爷,大人,您们请看。”打开后,家丁吓得张大嘴巴,他眼皮子飞快的跳了两下,然后他把木盒转了个方向,对着翁婿二人。
“哼,八锭金元宝,倒是大方,那里头怎么还有两个木盒,一并打开吧。”看到木盒里面,孟知理不屑的笑了一声。
他又指着金元宝旁边的小木盒说道。
“是,大人。”家丁赶紧起身,自己转了个方向,又蹲在地上开木盒。
“大人,是茶叶。”两个木盒打开。
里头的茶叶装的满满当当。
“这是...冰雾茶?”见多识广的董玮捏起一根茶叶,先是闻了闻,又反复的看。
所谓的冰雾茶,长在最寒冷的北边一座高山上,那里少有人烟。
每到冬天,都能冻死不少人,却唯独有一种茶树长在山顶,距离云端最近,又称云雾茶,这种茶树只在夏季长出一些嫩芽,其他时候犹如枯木。
嫩芽被采下炒成茶后,自带白霜,像是蒙了一层雪,触感生凉。
还带着一股幽香。
特别神奇。
采这些茶叶,艰难无比。
首先,那个地方的夏季,只有短短十二天。
其次,爬上那座高山危险十足,就算有命活着爬上去,一上一下,至少也要五天。
也就是,每人最多只能采摘两次。
不然无法带下来。
一旦贪心,上第三次山,遇到风雪,绝对没命活着下来。
而外地人,不熟悉山形,很容易进入猛兽的地盘,或者失足掉下悬崖。
因此,负责采茶的,都是生活在当地的村民。
一到夏季,他们就会背着竹篓上山。
一背篓茶叶,能卖十两银子,每年每个人都能赚二十两。
别看二十两挺多,但是十个人去,最多也只能回来八个。
那里的夏季,犹如连山镇的深秋。
所见之处,没有能吃的野菜野果。
只能自带干粮。
总之,采摘极其艰难。
也有人想多赚点,不光背着竹篓,还带着布袋子,结果来到攀岩下山的路,单手没抓稳,掉了下去。
死无全尸。
采摘完茶叶,必须在两天内下山。
否则茶叶的香味就会流失。
到时候一文不值。
整整两天,村民别说睡觉了,除了大小解,连吃干粮都是边走边吃,根本不敢休息。
而商贩从村民那买来的茶叶,经过层层涨价。
最后卖成了天价。
冰雾茶一般在夏天喝,不光能去身上的暑气,还能平复燥意,让人心定。
而且茶味不涩,还带着一丝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