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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你也不想…… 第239节

  不能再想这些了!
  她摆好画架与椅子,也准备好颜料,打好水。又顶着阳光,回到房间翻找出修身的针织鱼尾长裙裙,套上一件蕾丝连帽披风,加上了白狐皮草大氅。又穿上长筒靴,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最后,她含泪将蕾丝帽束起。
  一瞬间,温之皎在蕾丝的间隙中,望见镜子中的人大半张脸已全部被蕾丝所遮挡,而尖尖的下颌又被皮草的绒毛所遮罩,几乎只露出一张唇,以及浓密如海藻的卷发。乍一看,镜中的人仿若白而毛绒,恍若一只雪白贵气的狮子猫。
  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脸了!
  温之皎很满意,走出门开始画画。
  虽然这蕾丝十分阻挡视野,但她已决意绝不摘下。慢慢的,竟也有些习惯了。她沉下心来,画了好一会儿,刚给樱桃划上一个梗,却骤然感觉腰间传来一道力量,淡淡的药水味袭来,她吓了一跳。
  “啊!”
  樱桃梗画歪。
  温之皎转过头,从蕾丝纹路里,望见一个脸色黑发白肤的男人。他眼神有些沉,唇边有些笑,无端显出几分霜雪似的疏离。
  她缓缓睁大眼。
  “我还魂了。”陆京择俯身,贴她的脸,冰冷的温度隔着蕾丝,也让她汗毛耸立。他声音沙哑,跟破风箱似的,黑色的眼睛机械性地移动,“皎皎,我来找你了。”
  温之皎:“……”
  她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温之皎被这冰冷地怀抱吓得大脑空白,扔了画笔,便要扶着画架起身。可下一秒,她就被他勾着腰,一把抱起,他咳嗽了几声,身体也踉跄了下。
  温之皎见状,立刻要往外窜,陆京择被她的力道带着,身体再次摇晃几下。最终,她成功得逞,他摔在草丛上,她躺在他怀里,手立刻去抓草丛要往外爬。
  “救命,救命!有鬼!鬼!”
  温之皎凌厉的嘶吼声响起。
  这声音很快惊奇一片鸟群来,他们附近的一个公寓,二楼的窗帘也被拉开。
  陆京择见她这样挣扎,没忍住笑出来,但笑着笑着,却又咳嗽几声。她回头望了眼,望见他俯身咳嗽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唇更白,而张开的出唇舌里确实一片浓稠的红。
  温之皎怔了几秒,他是咯血了吗?
  等下,鬼还会流血吗?
  陆京择也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吞咽了几下,唇间有了点红。
  他笑起来,“我没死,出院了。”
  温之皎:“……”
  她叫道:“你王八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抓起手边的杂草和土块,就冲着陆京择扔,陆京择仰着脸,黑眸直直地凝她。她想了几秒,没扔出,又放下了。
  温之皎烦躁又扯了几下草,隔着蕾丝望他,“你怎么还没死?”
  陆京择直起身,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怀里。
  他低头,隔着蕾丝亲她的脸,“那你,还要继续——”
  “别说了!”温之皎捂着耳朵,听他说这些命令就烦,只是道:“你少亲我,我还没完全消气,我还是不信你,我还是讨厌你!”
  她一脸说了一串排比,可唇已经微微翘起来了。
  陆京择看得并不清楚,只觉得蕾丝后,她的面容影影绰绰,红唇也模模糊糊地动着,让他眼神深了些。他看了好几秒,才道:“啊那怎么办?”
  温之皎掐他大腿,“不准学我。”
  陆京择倒吸一口冷气,又咳嗽几声。
  温之皎的背部立刻直起来,往旁边躲,好奇的眼睛凝望着他。几秒后,他脸上有了薄薄一层汗,眼尾微红,眼神有些湿润,看着格外病弱而疲惫。
  他斜睨她一眼,话音淡漠,“不会吐到你身上的,放心。”
  温之皎“哦”了声,手指又开始拔草,却望他,“你怎么不继续住院?”
  “想见你,想知道,我这一条命还能被折腾几次。”陆京择贴近她的脸,“这蕾丝真碍眼。”
  “你别管。”温之皎偏开头,“别碰我的造型,我现在是神秘千金风格,懂吗?”
  她现在很别扭,她不想原谅他,可鉴于昨晚他濒死的状态确实取悦到她。以及,他现在看着是有点惨,她打算给他点好脸色,可又不想太好。
  温之皎正在处理自己的脸色,可陆京择却直接抬手掀起了她的蕾丝面纱。
  一阵风吹过,面纱撩起,陆京择钻进面纱里。
  下一秒,他望见一脸红点的温之皎,眼睛红肿,神情惊讶。她肩膀耸动着,眼里又有了湿润,唇咬着,几乎又要尖叫又要痛哭。
  陆京择惊愕几秒,可下意识却按住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唇。
  温之皎立刻用力拍他肩膀,五官皱着,一副想哭的可怜样子。陆京择的舌头勾她的舌尖,手指扶着她的脸,很轻地抬手她的发丝。好几分钟,面纱里,他们的呼吸纠缠,脸都有些红,那冬日的雾气氤氲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温之皎吸了下鼻子,抬手捂他的眼睛,“我都说了我不要摘下来,你还——我再也不会原谅——”
  陆京择道:“这么漂亮的脸,挡起来干什么?”
  温之皎要大闹的架势立刻收起,手往下滑,看他眼睛,“可没有我原来漂亮,跟原来比简直难看死了,像□□!”
  “那也是□□公主。”陆京择的话从她指缝中泄出,闷闷的,他望着她的脸,“再说了,比起这些红疹,你眼睛红肿才影响脸。”
  他道:“是过敏了?”
  温之皎撇嘴,“悬铃木过敏。说是气候水土影响的。”
  “真可怜。痒不痒?”陆京择眼神没什么变化,即便面纱下,他们彼此呼吸已经让这个小空间充满了热汽,让他们的脸都红了,他也四平八稳的。他轻轻摸了摸她的红疹,又亲了口,“现在呢?”
  温之皎:“……你嘴上又没有止痒药。”
  陆京择:“当然没有,只是借口。”
  她觉得搞笑,抬手推开他的脸,“起开!别烦我,我是看你可怜才理你的!没代表我原谅你,走开,别影响我画画。”
  陆京择被她推出面纱,可唇边有了点笑。
  他看向她,垂着眼,道:“好。”
  他又抬眼,眼神深深,手扶她的脸。
  陆京择道:“皎皎,这一次,我也不会放手。无论对手是谁,如果你要恨我,就恨吧。你的爱与恨消散得太快,能被记住也不错。”
  温之皎似乎笑了下,面容在面纱后影影绰绰,徒增几分缥缈。她的手扶住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手背上的伤疤,话音带着笑,“陆京择,你现在再和我说这个,不怕我又生气吗?”
  她的手从他的伤疤一路抚摸到手腕,“你是不是忘了,你才让我看见你最可怕最讨厌的面目?”
  陆京择喉结滑动了下,胸口积郁着闷与痛。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溺水的后遗症。
  他只是道:“是。但没有关系,我已经把一切交付给你了,我的弱点、把柄、那些愧对于你的真相、我真正的性格……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温之皎笑起来了,她的唇仍是影影绰绰的。
  陆京择隔着面纱,再一次凑过去,吻了下她。
  随后,他扶着她起身,道:“我缺席太久了,必须要在中场前去参加会议了。”
  温之皎一偏头,步伐轻巧,大氅上的绒毛随风飘动。
  陆京择闭上眼,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呼吸中喉咙都是血腥味。他知道,此前的天秤砝码重新归零了,此刻扳回的一成,也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砝码。
  他又睁开眼,转过身,眸色沉沉。
  可走了几步,又仰头望了一眼前面的公寓二楼。
  二楼的玻璃折射着光芒,灰色的窗帘早已拉上。
  错觉吗?
  陆京择蹙眉,摇摇头离开了。
  二楼的灰色窗帘后,站着一个青年。
  他穿着燕尾黑西装外套,肩膀与手臂的肌肉撑满褶皱,马甲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衬衫上的宝石领扣闪闪发光,贴身裤下是一双长筒马靴,显出他修长的双腿。手边夹着圆形的骑马帽,黑发下是深邃英俊的面孔,灰眼睛衬得他这身骑马服装束更如中世纪的勋贵公子。
  江远丞感觉心脏跳得有些异常地快,血液在血管里涌动得极快,他有些迷惑。他方才,是目睹了……陆京择和他的女朋友?
  如果是女朋友,为什么不安排到套房里,而是安排到这里?
  难道是,他的情人?
  江远丞蹙眉,没想到,被安排住到这里,还能遇到这种事。他又抬起手,轻轻摸了下胸口,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在那里,说不上来的沉郁。
  她是谁呢?
  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又在远处,自然看不出来。
  但他只觉得,他们的感情似乎很好。
  江远丞压抑住胸口莫名汹涌的感情,只是垂着眼,下了楼。
  不要想那么多,天气那么好,去骑一圈马吧。无论是国内那些谜团,还是失去的记忆,还是昨晚或者今天看到的女人……多骑一会儿,少想一会儿。
  江远丞下了楼,路过方才他们所在的公寓前。
  两栋公寓本就是斜对过,他便望了眼。
  她已经离开了,公寓门没合上,画架和水桶还在门前。
  阳光下,他望见画上鲜红的一盘樱桃,橙红得仿若火焰,烧进他的眼中。他的头有些闷痛,恍惚中,仿佛望见一颗巨大的樱桃树,一嘟噜又一嘟噜的樱桃在眼前晃悠,而身下传来催促的声音。
  江远丞下意识想要去触那画,可下一刻,却听见公寓里传来脚步声。
  他立刻收回手,转过身,往另一方向急匆匆走去。
  他不想让自己像个可疑的人,可鼻尖却沁出了些汗水。
  在这个冬季里最平常的一日,他却感觉到一阵阵燥热。
  他听见心脏在耳边狂跳,他分不清,这是不是心虚。
  真奇怪,他也会心虚吗?
  江远丞脚步匆匆,身后,温之皎转着钥匙走出公寓门,开心地将门锁上。
  随后,她大步走向马厩,脚步轻快。
  马厩十分宽大,马匹们在马术师们面前,虽高头大马,却都是一副温驯的样子。温之皎站在会中文的马术师前,认真地询问道:“我能不能不换骑马服,我就想慢慢骑马慢慢逛,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选一匹温驯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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