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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你也不想…… 第213节

  你,更想和陆京择在一起的生活吗?
  他几度想要问她。
  江远丞俯身,将她的手从玩偶下轻轻拿下,抓着玩偶把她从她怀里撕下来。随后,他掀开被子,从背后拥抱住她,额头抵住她的毛绒绒的发顶。
  不重要。
  陆京择已经是过去的人了。
  即便,他努力地在最后退场的时刻,将自己包装得完美。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做下的铺垫永远不会再有用场,她的心早已做出了选择,一切都已经是定居。
  江远丞冷静地对自己说。
  最重要的是,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亦或者有些人有意为之的算计。他需要的是,慢慢观察和思考,而不是将这件事剖出来,让她难堪,亦或者让她察觉到他的焦虑与不安。
  江远丞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得到了理智的答案。可他仍然做了噩梦,或者说,那并不算噩梦,而是往事。他望见梦境之中,她如何奔向陆京择,如何跳入他的怀中,又如何与他耳鬓厮磨。她对他笑,和他牵手,和他大步大步走过大街小巷……
  在恋爱中的人,往往无法察觉到他们与外界那一层隔阂,唯有旁人才能察觉。江远丞在梦中,再一次感觉到,他成为了她和陆京择的局外人,他与她之间仍是不可打破的隔膜。
  他骤然睁开眼,灰眸一片清明。
  窗外的天光已亮了,时间还很早。
  江远丞转头看温之皎,她蜷在他的怀里,头发凌乱,脸上有着点笑,唇翘着。她做了个很好的梦,他想。他的手指再一次触上她的脸颊,在她脸上落下了很轻的吻。
  她的梦里,是否有他呢?
  还是,有的是别人呢?
  江远丞克制着这个念头。
  他起身,洗漱后,换上了骑装。
  江远丞坐在马上,望着广阔的草坪,他俯身,深呼吸几秒。随后,他甩下马鞭,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他不记得自己骑了多久,在马场里绕了多少圈,只记得停下来的时候,隔着晨雾听见了她的带着笑的声音。
  “哎呀,慢点慢点。”
  “这马的皮肤真的滑溜溜的!”
  “不行不行,再慢点再慢点,我怕。”
  江远丞勒马,从林中的晨雾里,远远看见她的身影。
  温之皎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蹬着靴子的腿垂在马上,训练师在马下牵着缰绳。她心情似乎很好,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忍不住地举起,像是在保持平衡。明明她穿着的也是黑白骑装,可垂在肩侧的卷发双马尾仍细心地缠上了红色蝴蝶结丝带,隐没在发丝中。
  江远丞望着那一点红,唇动了下,他调转方向,朝着她骑过去。
  哒哒的马蹄声和他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江远丞没能收束出来那外溢的不安与焦虑,他搂着她,一路策马,感受着她全然的依靠还有小声的尖叫。他知道,他应该放缓速度,可他没有办法。
  一旦放缓速度,那些甩在脑后的情绪定然会跟上。他不断说着如何驾驭马匹的技巧,唯恐一旦不说这些,那些令人不安的话就会溢出。
  事后,她生气了许久,好几天没有理他。
  他懊恼起来,为什么要去见她呢?
  如果再多跑几圈,他的情绪会消散许多。
  为何要在雾中调头,在情绪还未消散时就忍不住走去呢?
  江远丞在后面几天,承受着冲动的代价。
  他和她说话,她当没听见。
  他道歉,送礼,她摔门不理。
  他叫她,她昂着脑袋掠过。
  明明同处一室,他却不得不给她发信息,把所有讨好投入深海中,等不到一点回复。
  江远丞躺在书房的沙发中,又凝视着那一盏吊灯。那吊灯如此繁复华丽,光芒犹如流动的岩浆,几乎要淌落,滴在他的脸上。
  他没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一张小小的饭卡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几天,书放回了原处,她似乎也没有发现饭卡不翼而飞。
  这足以说明,她只是随手一放而已。
  就那么一点事,他不该那么草木皆兵,还把她惹恼了。
  江远丞越想,越觉得烦躁,他拿起厚重的书,盖在自己脸上。
  他有些焦躁,好几天都没有说话,房门也反锁了。
  他们见了几面,她看也不看他。
  她会不会因此说分手?
  她会不会离开他?
  她会不会其实已经恨他了?
  江远丞嗅着书页上的油墨味道,负面的联想在脑子里连成一大串,他又开始紧张,会不会就在他们不说话的几天里,别的人在跟她聊天。
  她还会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会不会那些同学里就有一些人心怀不轨——嗯?!
  江远丞的思绪混乱起来,可又在一瞬间惊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腿上。他眨了眨眼,睫毛搔动书页的声音响起,唯有他自己能听见。那压在腿上的力道是温热的,还在动,像是调整坐姿似的。
  江远丞喉结滑动,几乎要听见自己的吞咽声。他呼吸的热气打在书页上,又被返回他的脸,熏得他耳朵发热。
  没人通报就进了书房的东西……或者说——人,除了她,还能是谁?
  江远丞很想拿下书,可没敢动。
  他怕他一定,她立刻又走了。
  江远丞只能一动不动,慢慢的,他感觉压在腿上的力道动了动。对方像是调整好了坐姿,又觉得不舒服似的,一个力道又抵住了他的腹部。
  他仰着头,感觉抵着鼻子的书页已经有些潮湿了。
  那力道是暖热的,带着很轻的玫瑰香味,一点点从他的腿蠕动着。又有些像蛇,在他身上攀附着,动作中,她的膝盖与手掌不时按压在他的肌肤上,显得他脖颈抽动几分。很疼。
  终于,那力道来到了他的胸口,他被那力道压得喉咙里溢出一口长长的气。
  “嚓啦——”
  书被猛然从脸上拍落到地上,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
  略显刺眼的光射入他的浅色眼睛里,让他有一瞬的恍惚,他终于低头。这时,他发觉温之皎躺在他身上,一只手臂撑着沙发,一只手枕着他的胸膛,抬着脸看他。即便此刻她已躺在他的怀里,可她脸上仍是很不高兴的样子,红润的唇翘着,眉毛压着漂亮的眼睛。
  江远丞注视着她的唇,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抿着唇。
  温之皎道:“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江远丞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温之皎抬起手指戳他脸,“真讨厌,我那天吓死了。”
  江远丞道:“对不起。”
  温之皎又不说话了,卷翘的睫毛垂着,发丝落在脸颊旁。
  她又道:“再说一遍。”
  江远丞道:“对不起。”
  温之皎道:“还不够。”
  江远丞顿了下,道:“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他抬起手,扶住她的腰部,又调整姿势,半靠着沙发扶手。
  温之皎没动作,趴在他胸口,任由他抱着。
  江远丞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不要不理我了。”
  温之皎在他怀里昂着脑袋,让他亲她的脸,他眼珠颤动了下,便从仔仔细细地亲她的脸。他从她的发丝一路亲到脸颊,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热气熏着彼此的脸。
  江远丞吻她的唇,她却突然咬住他的下巴。他停住动作,她笑起来。她立刻一用力,推开他的胸膛,从他怀里出来,大步大步往外走。
  江远丞惊愕了几秒,站起身,“皎皎——”
  “我要回去睡觉了!”温之皎走到书房门口,发丝在空气中晃荡着,她又转头,“我今天还要锁门!”
  江远丞:“……”
  他道:“你——”
  “你什么你,我才没消气!”温之皎下巴扬起,脸上有着绯红,眼睛折射出吊灯的光,“除非,你明天不让家教来给我上课。”
  江远丞:“……所以你就是不想上课才来——”
  他没能说出话,脸有些红,被气的。
  温之皎才不回话,开了门,踩着猫咪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出去,裙摆灌满了风。
  江远丞坐在沙发上,又想生气,又没生起来。最后,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那里还残留着牙印,有些疼,他又按了按。
  他灰眸垂着,呼出一口气,还是笑了下。
  这样的插曲过去之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江远丞原本如此以为,直到几个月后,他在她床上的一堆玩偶里,找到了埋藏在最底下的一个挂坠。
  这个挂坠,他见到过,是她和陆京择曾经的挂坠。
  这一次,他没有叫来佣人询问,也没有去问她。他只是在想,自己当时,真应该仔仔细细检查一下她带来a市的行李。
  江远丞想,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
  那是过去的东西。
  而且,她床上那么多玩偶,这东西埋在它们下面,她也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江远丞拿起挂坠,扔到了垃圾桶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处理得很好,一切都有如没有发生过。
  他是这么以为的,可她似乎不这样觉得。
  她用着一种有些警惕的眼神看他。
  那是在早餐时。
  江远丞受不了这样的注视,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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