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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盯上了恨嫁美人 第28节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没好气地甩他一眼:“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苏乃登满不在乎地瞅过来:“看你咯,毕竟这事现在归你管。”
  唇瓣微微有些泛白,他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瓷杯放回桌案,披着和善假羊皮的狠戾笑容浮现出来,看得苏乃登打了个冷颤。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凉。
  不对,是绝对会凉。
  “你居然敢让阿窕给你上药,多大的脸啊?”
  第27章 天子怒
  苏乃登讪笑:“我当时不是受伤了吗, 一只手不方便……”
  冷厉的眼神带着鄙夷肃杀,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跟这家伙出生入死许多年,他绝对会把那只上药的胳膊砍下来当球踢。
  怕他那把火越烧越旺, 苏乃登直接带着他去了昌宁侯府的库房。
  大方地指着琳琅满目的珍石玉玩,拍着胸脯让梁城越随便挑,当做自己的赔礼。
  但这些世俗之物, 梁国公府又不缺。
  双手环抱, 他掀起眼睫:“去亲自给她道歉, 不然陛下那关你也过不去。”
  喉结滚动吞咽一口, 苏乃登是真的很后悔。
  唉,谁让这家伙现在攥着他小命呢,要是他真不帮忙, 这次的事恐怕也要将整个昌宁侯府拖下水。
  想清这些, 哪里还管侯府男儿的面子,笑得别提多谄媚,随梁城越定下上门道歉的时间。
  昌宁侯府是朝中唯一一族文官侯爵,出了苏乃登这个军营霸王属实是没想到的。
  但更没想到的, 还得是这龟孙子居然跑到太后生前所居寝宫偷东西。
  被他的请罪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晟帝呼吸都快喘不匀了:“有浑泥在前, 朕本以为你跟兰殊是老实本分的孩子, 结果还真是一篮子里的鱼虾!”
  这言中的“浑泥”, 指的自然是梁城越与霍赫。
  不以为然地揉揉鼻子, 梁城越还得继续装规矩。
  瞥向伏在大殿上的苏乃登, 他在心里叹口气, 还是决定出面:“陛下赎罪, 他也是鬼迷心窍, 您看在昌宁侯的面上饶他一命吧。”
  恶狠狠地瞪过去, 险些没撑住一国之君的威严庄重。
  猛拍龙桌,震天响吓坏了宫殿门口等着侍候的宫女太监,有个宫女胆子小,还直接叫出声来。
  站她左手边的太监掐了纤柔的小臂一把,在用无声的方式提醒并教训。
  小宫女泪眼婆娑,但的确不再发出动静了。
  没工夫搭理他们,晟帝饮了口盏中龙井,靠浓郁的茶香压下那股火,一杯见底,总算是冷静下来。他自己都觉得神奇,自从这四个玩意儿回来,他生气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了。
  清了清嗓子,他一字一句道:“这事也好解决,你们去弄一个替死鬼,不然朕怎么平息广陵侯那边。”
  “还有……”
  晟帝睨向战战兢兢的苏乃登:“朕之前说的事,你可考虑清楚了?”
  最麻烦的问题来了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
  苏乃登硬着头皮答道:“臣一凡夫俗子,怕是配不上五公主的千娇玉体。”
  这是他的本意,也正好给了预料到此番的晟帝一个机会。
  那双浑浊的鹰眼闪着精光,下好套:“那就麻溜地收拾行李,去青川给朕再征两万的兵来。”
  既已经被推上高台,要么跳下去寻一线生机,要么将整个昌宁侯府双手供上,苏乃登不傻,知道该怎么选。
  他重重磕下响头,口吻平淡,像是已经没了朝气的碎云:“臣领命。”
  从甘露殿走出来,一夜没睡的梁城越揉揉眉心。
  头顶霞光大开,与云彩相映,宛如一条误入天河的霓虹游鱼。
  苏乃登打了个哈欠跟出来:“我要怎么去道歉,会暴。露的吧?”
  “你先回国公府,剩下的我来办。”
  ……
  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事情,还居在皇后寝宫偏殿的宋窕是一概不知的。
  醒来后又跟皇后姨母唠了些家常话,她便准备走了。
  临走前姨母又说西域进贡了些上乘的珠宝首饰,唤她来挑挑。
  宋窕心里有数。
  从皇后寝宫出来,由小宫女引路到宫门,却意外碰上了陪静安王妃一同的商容。
  见着人宋窕才发觉,自己竟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她作妖的消息了,好像是说商家远在琅琊的亲戚犯了事,陛下一怒之下把罪也怪到了商家头上。
  想起那事是谁做的,宋窕心情愉悦不少。
  她本着相安无事便是福的念头打了个招呼,本想就这么结束,但那边两位倒是不准备放她走。
  静安王妃笑眯眯地说:“听闻妹妹在宫中住了一夜?”
  旁边还有个一唱一和的:“王妃还不知啊,是宋五姑娘遇到了行刺的歹人,皇后娘娘心疼她才让她在宫中小住。”
  想翻白眼的冲动又来了,但她不停安抚自己出门在外身上扛着的是广陵侯府的荣辱,若是被人看到她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呢。
  “商二姑娘还真懂,可我怎么记得昨夜你根本就没入宫呢?”宋窕温婉一笑,故意讽刺她商家出了事,这位耀武扬威的千金早就没了昔日荣华。
  冷哼一声,商容道:“这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连大街上卖菜的都知道,宋五姑娘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商容笑得放肆,眼神多为鄙夷:“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与擅闯皇宫的刺客同居一室,那刺客竟还原原本本地放过了你,呵,谁知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有意要宋窕难堪,狠狠咬重了“大家闺秀”四字。
  小姑娘捏着裙摆的手更紧了,甚至肩膀都在发抖。
  自懂事起,她听过也见过无数讥讽嘲弄,但那些都是最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因知道那些话不过出自羡慕嫉妒,她也从未放在心上。
  可这次,她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解释。
  羞耻、悔恨、悲痛,在她心口蔓延滋生,几乎淹没那颗心。
  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她有些庆幸自己没面对着她们,不然得多丢人啊。
  “商自在,你妹妹的嘴还真是不干净。”
  男人几步上前护住她,丢给同行人一个“你看着办”的冷笑,便将其带走了。
  终于脱离了那片恶人窝,宋窕再也压抑不住,哭了出来。
  梁城越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站在旁边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
  半晌过后,她哭累了,抽泣着鼻子问:“国公不怕明日就有脏水缠上你吗?”
  “本国公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们作甚。”将手帕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小脸上的泪痕,温柔又体贴:“阿窕,那些话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大哭一场,娇媚的狐狸眼早就变得红肿,跟只小兔子似的,小脸惨白,唯有腮上生红:“你信我?”
  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瞳仁深邃又璀璨,仿若是熹微掩盖不了的北极辰星。
  她想听他说,特别想。
  “本就不存在的事,谈何信不信,我知道阿窕不会。”
  他失笑,心中的愧疚更浓,很想抱抱她。
  但怕这番举动会让她雪上加霜,便按捺住了心思:“那些人之所以那么说无非就是想看你的不痛快,你越难受她们越高兴,所以别哭别怕,我在这儿,她们欺负不了你。”
  宋窕终于笑出来,即使还不如哭得好看。
  与其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商容就是故意来找她不痛快的。
  可这事本身也不是她的错啊,更何况对方还说得这么恶心,自然是会委屈的。
  见小姑娘又撇起嘴,梁城越干脆放话:“不知一箱南海的粉珍珠能否哄得宋五姑娘高兴?”
  好大的手笔!
  宋窕被梁国公的壕气震得说不出话,组织半天才开口:“这就不必了。”
  梁城越是聪明的,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某人已经心动了却在矜持,继续说着:“那玩意是做首饰用的,我家都是男人也用不着,等会便差人送到府上。”
  她也不装了,绞着袖口,音如细蚊:“那就谢谢国公了。”
  还真好哄。男人暗付道。
  待二人回去的时候,商容已经不见人影了。
  有小宫女解释说是被兄长带回家,还要禁足几日呢。
  在宫门处分开,梁城越是策马回的梁国公府,不出两盏茶的功夫,公府大门便又急匆匆跑出来一个小厮,手里揣着封书信。
  又是一炷香过去,头次有女眷坐的轿子在此处落脚停驻,侍女搀扶下,还稳稳下来一个貌美的闺秀千金。
  不远处有喜欢看热闹的市井婶婆,磕着瓜子跟旁边人分享乐子。
  天边杳霭流玉,几只竞赛的花雀掠翅而翔。
  在宋窕的记忆中,他好像永远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但与其说他是书卷画轴中走出的白衣谪仙,宋窕觉得他更是护一方平安的战神。
  雪松衣配黑腰带,还坠了块色泽鲜亮的和田玉,随着他步步走来,那块玉佩也跟着晃动,像是成了精,正咯咯笑着。
  “大哥说国公有要事找我?”
  梁城越没墨迹,斜踹了脚跟在后面巴巴过来的苏乃登,眼神示意他赶快开始。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真走到人家小姑娘面前他还是极难为情的,但是一想到道歉不成功的后果,冷颤就卷土重来声势浩大。
  “宋、宋五姑娘妆安。”他磕磕巴巴喊了声。
  耳熟的声音传来,宋窕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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