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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闻言,女孩的脸色稍微好转,拆了一块巧克力吃进嘴里,满肚子不开心瞬间风吹云散。
  “你现在开心了吗?”
  女孩捧着脸说:“还行吧。”
  男孩靠在栏杆上终于松了口气,紧接调皮地玩起她的两根麻花辫,没一会工夫,两人又在平台上追逐打闹。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竟令陆佳宜回忆到儿时,脑海里充斥着与金煜趴在平台栏杆上的画面,只不过他从不会像这个男孩会哄自己,通常都是她哄着他陪自己玩。
  虽然从小打闹到大,有过矛盾,有过吵架,也发过绝交的毒誓,但两人从未真正闹掰过。
  可经过昨晚,陆佳宜却敏感地意识到,金煜应该很不耐烦自己。
  从小到大,她就在他那坑蒙拐骗,没少害过他。如今也没有分寸,仗着一起长大,自然而然认为他们的关系坚不可摧,哪怕偶尔有点厚脸皮也无妨,金煜不会跟她计较。
  想到这,陆佳宜觉得她该重新审视自己与金煜的关系。
  小时候不讲脸皮,能为一样东西追在后头哄他骗他,长大后再回忆,只觉得没脸没臊。
  陆佳宜开始确信,其实金煜一直都不喜欢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她最终只有鄙夷和不耐烦的态度。
  心事重重地啃完苹果,陆佳宜正要关窗,扭头间,意外撞见隔壁阳台上的金煜,他从衣架取下一件卫衣,钻进领口套上了身。
  匆匆一眼对视,陆佳宜冷眼离开,徒留金煜在安静的阳台,思绪纷飞地望着窗外还在打闹的男孩女孩。
  昨晚,金煜刚进家门,何敞电话紧跟而来,心血来潮约他上天井打篮球。
  他到地方时,人正站在三分线,不停地重复着捡球投球的动作。
  金煜有多久没回家,就有多久没见何敞,他这段时间似乎更难从恋爱中抽身,平时聊完几句后,便各忙各事。
  酣畅淋漓的一对一结束,金煜与何敞去了附近一家酒吧,本想着小酌怡情罢了,谁知何敞沾上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喝到满脸通红,还意犹未尽。
  他异于往常的行为令金煜心生不对劲,按照何敞平时的个性,他一直都是四缺一的球搭子,更不会贪杯过度。
  第28章 碾不碎的心意
  当时,金煜一把抢下何敞握着不放的酒瓶,他却已经醉得不轻,老半天才憋出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
  何敞与陆佳宜已经分手一个月,他双手捂在眼睛,情绪低落地诉说起失恋的前因后果,即使醉到快不省人事,依旧知悉全部责任在自己身上,自责不甘痛苦,充斥着他无能为力的心。
  何敞直言,与陆佳宜分手并非他本意,他依旧非常喜欢她,可他知道,她不可能会忍受着委屈与他继续恋爱。
  所以,无论心中再想念陆佳宜,在没有解决问题之前,都没有脸面去打搅她如今的生活。
  正如他们公开恋情时一样,金煜又成了最后一个知道他们分手的人。
  与三个多月前的猝然失落不同,他能清晰感知到血液开始滚烫地倒流在四肢百骸,吞没了早已坦然接受命运安排的心脏。
  此刻,透过眼前的这扇窗,金煜遥望着熟悉的碧蓝空域,航迹线依旧停留云中,指引着归去的方向,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明朗。
  其实在烟花之后,金煜就离开了云上花园,他没有勇气再停留在有陆佳宜的地方,目睹她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生活,陷进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与不可自拔之中。
  所以,他飞不停的航班去各地散心,用数以万计的里程充实自己空荡的心,似乎只有逃离得越远,才能将那份碾不碎的心意忘得一干二净。
  以至于,再撞见陆佳宜,他的第一反应,只有躲之不及。
  可现在,置于转身便能抵达的距离,金煜的心脏却又开始失控地跳动。
  又是兵荒马乱的周一早上,陆佳宜差点睡过头,赶上天气作妖,淅沥沥下着雨的宜州拦不到一辆出租。
  手机上的叫车软件还有十几人在排队,陆佳宜心下顿时凉了一截,正准备去挤地铁,一辆黑色轿车突然驶停路边。
  她从伞下抬眸望去,摇下车窗的驾驶座内,金煜穿着一身整齐的飞行员制服,朝副驾驶座抻着头:“上来,我送你。”
  如果没有经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陆佳宜肯定会没骨气地坐上这辆顺风车,也不懂他突然的好意出自何种目的,就跟这善变的天气一样捉摸不透。
  陆佳宜越想越怄气,硬气地压下伞:“不用。”
  然后,脚步匆匆冲向地铁口,宁愿风吹雨打,宁可迟到挨批,也不受他的恩惠。
  果然,迟到十五分钟到校,让年级主任逮了个正着,没少思想教育。
  连着早读上了三节课,陆佳宜勉强撑到食堂放午饭,点了四菜一汤,与王悦悦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
  “我听严老师说,过阵子一年级要来一个编外老师。”
  严老师是三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比她们大四岁,平时古道热心肠,交流基本没有代沟。
  陆佳宜嚼着米饭疑问:“是哪个教师突然要走?”
  “五班班主任。”
  五班是一年级最好的班级,语文成绩相当出色,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宋老师就能评上省级优秀教师。
  陆佳宜吃惊:“为什么呀?”
  “好像是配合她老公工作,两人要定居外地,不得不辞职。”
  原来又是一个为伴侣牺牲的例子,陆佳宜可惜道:“那就相当于要重头来过了。”
  王悦悦也可惜地点着头:“夫妻嘛,没办法的事。”
  一连串的小道消息给陆佳宜的胃塞得满满当当,吃饱喝足后,两人又撑伞回了办公室。
  利用午休时间批改完两个班的一课一练,陆佳宜是喜忧参半。
  遇上下雨天,八班的体育课正好取消,陆佳宜当了把恶人,向葛老师讨要过来。
  本节课不讲知识,陆佳宜奖励完几位完成作业最佳的学生,才进入最头疼的课题。
  “季航站起来。”
  大家齐刷刷回头注视着季航慢悠悠起身,全都是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你的周末作业,为什么空着不写?”如果只是一两道难题就算了,明明都是课本上的内容,他却一个字都没写,很难不说是在与陆佳宜作对。
  “不会。”
  “题目都是课本上的内容,不存在不会,除非是你上课不认真听讲。”
  季航是出了名的小刺头,逮到机会反她一军:“陆老师的课听不懂,所以不会。”
  竟然还会倒打一耙,陆佳宜对他是刮目相看,重振严肃之色:“那我今天就给你开个小灶,哪里不会,我亲自指导。”
  耳边的下课铃声不断回响,季航面色愈发难看,不欲服从安排:“我还要上音乐课!”
  陆佳宜与音乐老师正好认识,立马给她打去电话,那头慷慨地放了人。
  “张老师放话了,什么时候写完作业,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季航心如死灰地跟着陆佳宜走了,倒是没再调皮捣蛋,老老实实写完一课一练。不过陆佳宜正在批改,他已经迫不及待溜到门边。
  “我让你走了吗?”
  季航眼睛瞪恨不得蹦出来:“我已经写完作业了!”
  陆佳宜不再对他和颜悦色:“这个作业本来就得假期完成,你拖到现在,还需要有老师监督才能自觉,理直气壮什么呢?”
  “是你说了,写完作业就能回去上课!”
  陆佳宜没遇过这么难搞的小孩,软硬都不吃,对她更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十分钟就下课了,你不用回去了,过来订正错题。”
  刚下完命令,季航就没了影子,一个箭步冲出办公室,压根没把陆佳宜放在眼里。
  眼看又要熬过一周,陆佳宜仅剩的一点精力,就快被季航摧残个精光。
  逢自己上课,他必在台下捣乱,不是晃动桌椅,就是扔纸飞机,严重影响周围同学,怎么讲都不听。
  至于课后作业,依旧空着不写。
  起初,陆佳宜以为他是所有学科一视同仁,谁知经过一番打听,才知是唯独语文不做。
  这下,可真把陆佳宜逼到走投无路。
  大课间,她特意就此事与八班班主任江培东沟通。本以为季航会忌惮班主任的威严,谁知隔天下午上课,他的确不再扰乱纪律,却开始大摇大摆趴在桌上睡觉,将反抗无声地进行到底。
  陆佳宜忍无可忍,朝后排直接扔去一根粉笔头,精准砸在季航的后脑勺。
  看着他在吃痛声中醒来,陆佳宜拍着课桌提醒大家:“都打起精神,上课不允许睡觉!”
  布置完周末作业,陆佳宜又点了几位学生下周一熟读课文,才宣布大家等候班主任组织放学。
  教师办公室在班级对面,陆佳宜正走下台阶,还未踏上石砖路,脚底莫名滚来几颗玻璃弹子,她一个没注意踩上去,猛地滑下台阶,东西摔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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