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家中准备了一个大浴桶,她用大铁锅烧开药,便指挥他倒入浴桶中。最后从精小的瓷瓶里倒出淬炼好的液体,等到药效发挥到极致,才让安钊坐了进去。
大铁锅并不会影响药效,毕竟一开始煮的都是便宜药材,真正值钱的是她小瓶中淬炼出的精华。
安钊刚泡进去,就感觉到一把把刀扎进身体里,刺穿他的骨头!
他差点惨叫出声。
盛浅予早有预警,他嘴里塞了布。
这会儿安钊想起身,但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不想未来娘子看扁了。本来他就配不上她……
一阵疼痛欲裂过后,他脑袋吊在浴桶边,看上去比盛浅予还柔弱。
盛浅予:“不疼了?”
“嗯……”他细若蚊声。
盛浅予掏出同样的小瓷瓶,道:“再来一次。”
……
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疼得他死去活来。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望向盛浅予的眼神,让后者仿佛拥有读心术般,为他解惑:“我是说过洗经伐髓不超过半个时辰,但我也没说有前提条件。”
盛浅予容色泰然,不觉得自己隐瞒的行为有多过分,“你能撑住第一轮,第二轮更能激发全身潜力,一共五轮……
恭喜你啊小伙子,通全关了。”
主要还是她那张脸太具欺骗意义了,让人下意识忽略她是人,她也有人间烟火,她也会隐瞒和欺骗。
盛浅予:“后续几轮的确会更疼,熬过来就好了。”
她还在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他:“越到后面,对你内功修炼越有好处,我还能害你不成?”
见他险些晕死了过去,她声音才略显慌乱,“你可别晕死过去,在浴桶里泡一夜会染上风寒的,我抱不动你,得你自己擦拭好回床榻上……好吧,其实染上风寒了,我也能治好你,你晕吧。”后半句,又恢复了平静。
这回,他总算可以放心晕厥了。
呜。
……
醒来后的安钊,连打了几个喷嚏。
听到动静后的盛浅予,进厨房将熬好的姜茶递了过去,“快喝下去暖暖身子。”
安钊边接过,边朝浴桶外而去。
泡了一夜,皮肤应该起褶子才对,但并没有。
他又回头瞄了眼浴桶,不仅是药浴里,就连桶壁也一层黑色污垢,不知道能不能刷干净……
盛浅予:“这浴桶没法用了,可以扔了。”
安钊有些可惜,尔后又问:“娘子何时教我内功?”
“等你把衣裳穿戴好。”
嗯?
啊!!
他裹在身上,三个点都不会露的布呢!
哦……在浴桶里,早就污浊不堪,没法用了。
还没圆房就被娘子占了便宜!
呜。
……
内功修炼?
安钊以前想都没想过。
他爷爷那辈儿是当年逃荒来的,娶了村子里奶奶,日子才好过些,轮到他这辈了,家中有父亲这个读书人,一周割一回猪肉不成问题。
对比同村其他人而言很不错了。
总归是农家小子,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领域,曾经还以为只有话本子才有的。
真正接触了,按照娘子的说法来,似乎也没那么难?
没会儿,他便感受到丹田处一股热意。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去。
盛浅予安抚他:“你继续练内功,我去看看。”
“你……当心……”他修炼被打断,只会走火入魔,徒增烦恼,所以只能断断续续叮嘱。
盛浅予:“放心吧,我有傍身的暗器。”
……
盛浅予也没料到,对方会大白天潜入家中。
也不对,现在天色还未亮,村里人还在熟睡,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可她院子周围的机关不是普通人能闯入的,利用的是阴阳八卦阵,弄出迷幻阵的效果,再加上有外人闯入会触发机关,喷出无色无味的迷烟也会加重致幻……
她出来,只看到几个黑衣人双眼呆滞,在原地打转。
第211章 战场上被牺牲的女将军(8)
她从卧房拿出武器,才朝几人走近。
先是用银针扎入几人穴位,让他们晕厥了过去,只余下一人审问。
她一只手摊开,掌心朝地,拴在中指的铜钱垂落。她借助这枚铜钱对眼前黑衣人催眠。
“看这里……你现在很困了,你想睡觉……”
“现在,就地坐下,平地躺,闭上双眼……”
“你看到前面一层迷雾,你走过去……云雾渐开,对方给你下达了猎杀任务……现在,告诉我,下达任务的人是谁。”
那人顿了三秒,道:“是……县令……”
停顿的时间越久,越说明这人意志力坚定,越不容易被催眠。
“县令为什么让你陷害安钊克亲?”
“因为……县令看上安钊亲娘的美貌,将人掳回去了……他不满安钊亲娘的反抗,让安钊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以此威胁安钊亲娘……”
盛浅予眼神微眯,“那么,安钊亲娘现在人关押在哪儿?”
“死了,被玩死了。”
“为什么县令还不肯放过安钊?”
“因为……他捡回来的人是当朝女将,盛、浅、予。”
盛浅予心头微紧。
她被发现了?是谁要害她?
盛浅予维持着表面平和,“县令和盛浅予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因为……盛家大公子,盛浅予的兄长允诺了县令好处。”
“……”
盛浅予:“盛时彦现在在哪儿?”
“龙舟,烟花楼龙舟之上。”
她没有迟疑,果决了这群杀手。
他们知道原主什么身份,是保家卫国的女将军,是守护黎民百姓的,但他们仍接了这个杀手任务,只为那黄金万两。
不管是贪财还是有其他苦衷,都不值得她手下留情。
当安钊练完出来,见她一身白衣和脸上都沾满了血,极其妖艳,但她容色清冷,眸光凌厉,直叫他恍惚。
不是因她杀了人,而是……
他道:“这院子太小,将他们所有尸体埋坑得挖深些……还有,这里血腥味儿稍微大了些,有遮掩的东西吗?”
盛浅予点头,去里屋拿了后出来,往空气中喷洒了些,浓烈的药味儿遮掩血腥味,即便村民醒来也不会知道什么。
她看着他弯腰挖坑,道:“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
她将来龙去脉说清后,才道:“我可能要去深山野林居住,你要同我一起吗?”
闻言,他直起腰,表情凶狠狠的:“你是我捡回来的娘子,你莫要想伤势好了就抛夫弃……弃了小黄小鸡小鸭们!”
小黄是他揣回来那只小狗崽。
盛浅予浅笑:“好,带上它们和你一起。”
……
盛时彦带着祖母,抛下一城池黎民百姓逃跑行为的确可耻,他也怕啊!但是朝廷那边听闻了消息,除了给盛浅予立下衣冠冢,削了府邸特权外,好似没太大损失?
只是盛浅予旗下的兵不听他指挥,他也暗中得知没找到盛浅予尸首,却在一处小村庄……
他更怕了!
听说他那个嫡妹被射成了筛子,这样都没死?不仅是匈奴人恼,他也怕嫡妹那性子杀回来,夺走他刚上任的将军位啊!
所以,在得知嫡妹被一个农夫救下后了,他借调了县令培养的杀手,想将之铲除,以绝后患。
至于为什么不用军中势力?他才走马上任,人家不听话,他有什么办法?
没关系,时间的问题,他会收服他们。
可他,并未等到那个时候。
深夜,正是寻欢作乐的时候,花魁的闺房异常安静。
盛时彦摘掉遮眼的黑布,就看到早该去见阎王的女人,包裹着半张脸,如同鬼魅般一步步,缓慢朝自己走近。
“你你你……”刚出声,他才发现自己音量极小,四肢也开始无力,瘫软在地,“你不是该……”
“该什么?兄长,忘记我说过什么了?现在不是你摘果子的时候,更何况你与匈奴勾结,兵败丢掉一座城池。”
“不要……不要过来……不是我想逃,是祖母逼我领兵逃命的……不是我勾结匈奴,是朝中佞臣做的……”
“这些都无所谓,兄长。”她面无表情挥起剑,道:“你总得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靠老天收拾你,怕是太迟,所以我亲自来了。”
“我是你兄长,嫡亲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啊……”他已然泪流满面,悔恨不已。
盛浅予嗤之以鼻,“你娶政敌之女,叫我左右为难时,可有想过我是你嫡亲妹妹?你听祖母话,做逃兵,害我众将士牺牲时,可有想过我与你一母同胞?
我叫你一声兄长,并不代表还认你这个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