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杀意愈来愈盛，管家诧异道，萧大人一个他都没听说过的官员能是多大的官儿，以至于脸百金的茶水都要嫌弃。
“丢人现眼，滚下去，”姜昱开口说话，为其开脱道，“萧大人清廉爱民，怎么舍得喝这般好的茶水。”
啊？管家想不明白，选择滚蛋了。
萧水雯将茶杯放在鼻下，任拂面的茶香钻入鼻尖，感受来自茶叶的清香沁脾。
不明对方来路的姜昱的手蜷缩起来，叩在桌子上，看待萧水雯一副清高蔑视的样子，也不是开负荆请罪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萧大人，本王可是听闻文峰楼那日，你是被人打出来的。”
眼前人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姜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看起来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风一吹就倒的人，拿着她放在旁边红木椅子上的荆条，一言不发地到访他摄政王府，到底是要干什么。
萧水雯将百金的茶水闻完后，皱眉道：“王爷，您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铺张浪费的。”
说罢，挑着眉的萧水雯静静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水微微荡漾出来，洒在桌上，萧水雯朱唇微启道：“今日生辰宴，我不想那般铺张浪费，至于……文峰楼的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
第47章 隋芳菊咬牙切齿……不止一个奚彧啊。
◎隋芳菊看到大氅披在她身上，心里美滋滋的，也不觉得冷了。◎
一早上而已，全京城传遍了废物皇帝失忆了，记忆回到了三年前，一睁眼就是要参加自己十六岁的生辰宴，吵吵闹闹地就要去摄政王府。
寒冬腊月地过三年前那个本来就不是她生辰的生日，废物皇帝越来越颠了。
断袖、污蔑贤官、甚者猜测剿灭清风寨不过是皇帝一时玩心四起跑到山头上让人抓了去，听闻断袖皇帝……
巳时到，皇宫里的龙撵时隔三年再次来到街上，隔开的百姓眼神并不和善地盯着龙撵里小的乐呵呵的小皇帝。
姜凤皇优哉游哉地躺在自己的龙撵里，在鲜花夹道的夹道过，看到百姓自发来欢迎，她深感欣慰。
低声嘲笑跟在身侧走路的人道：“瞧瞧，这些百姓可是讨厌朕，若不是早几日准备，能劝动他们三界假装欢迎？”
十六岁的姜凤皇有点天真，伪装成宫女低着头走路的隋芳菊抬脸道：“就算是我，生命被威胁的情况下，我还不是听你的话穿着宫女的衣服跟着你来了。”
当然了，他是自愿陪的，姜昱那个狗东西，万一对凤皇不利呢。
百姓的队伍不见尽头，姜凤皇裹着自己在床底下翻出来的大氅，冷冷的天气，她裹得更紧了些。
冻得鼻子发红的隋芳菊看到大氅披在她身上，心里美滋滋的，也不觉得冷了。
一行人随着人流进了光秃秃的摄政王府，没有西府海棠，没有红绸彩灯，黑着脸的姜凤皇被上赶着的隋芳菊扶着下来。
姜凤皇道：“摄政王府的西府海棠怎么一夜之间全落了？”
隋芳菊好心提醒道：“陛下，这一路走来，您不觉得冷吗？”
姜凤皇理直气壮道：“你是不是傻啊，倒春寒都不知道。”
十六岁年少轻狂的姜凤皇，他忍住了。
他赔笑道：“陛下真是聪明呢，倒春寒都能下雪了。”
“那是前几日下的雪，还没化干净。”
姜嘴硬后面跟着带着的浩浩荡荡的一群宫里伺候的人，声势浩大地来到摄政王府，看到姜昱带着标准的笑容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凤皇随手一指道：“朕可是在过生辰哎，生辰宴啊，这么寒酸吗？！”
姜昱陷在铺着鹿皮的轮椅里，神色带着好笑道：“陛下，这件事就要问问萧大人了。”
被提到的萧水雯因着小小的身姿被人挡的严严实实，挤过重重人影，萧水雯低眉顺眼地来到跟前。
“回陛下，西南军粮草被敌军烧了精光，现下不应当是铺张浪费的时候。”
萧水雯居然在好好说话，不过……西南军何时粮草被烧了？那不是三年前的事情吗？
萧大人还真信陛下记忆倒退到三年前生辰宴前夜啊。
群臣神色复杂、各色纷呈。
总揽大局的隋芳菊摸了一把脸，确定自己的脸上的易容还在才放心抬起头来，站在姜凤皇的身后，当她坚实的后盾。
“烧了精光，国库再拨款不就行了，非得委屈朕一个人？”姜凤皇的委屈无处可说，十六岁的姜凤皇的生辰不应当在春日。
伤心之余，察觉到手被人在后面轻轻地抓住，温暖带着厚茧的手，碰上了她的手，并且还使劲捏了捏。
登徒子！
狠戾的眼风扫过来，那人更起劲儿了。
委屈姜坐在主位，可怜菊站在后面。
萧水雯不动声色地坐在离姜凤皇不过半米的位置，余光一直观察姜凤皇的状态，做作带着任性，倒是和十六岁的姜凤皇一模一样。
本人来演自己的过去，也很瘦演的如此出色的。
陛下，今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啊。
纵使你我不在一个阵营了，臣也很拭目以待呢。
宴席上，拒绝铺张、拒绝奢华的结果就是，按照萧水雯的意思上了一些豆腐白菜……汤。
看着碗里就三块的豆腐，姜凤皇蓦地就相信了国库没钱了。
比起观察姜凤皇，观察萧水雯更有意思。
萧水雯看了一眼姜凤皇后瞧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豆腐，叹气摇头地咽了下去，吃罢还优雅地擦了擦嘴。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从来不站队的萧大人就这般轻轻松松地加入了自己的阵营，有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尽管萧水雯的状态在他这里是若即若离的。
察觉到赤果果的视线盯着，假装忽视的萧水雯咽下碗里最后一口豆腐，笑着对上发呆的姜昱，点点头。
姜昱点点头，二人看向在主位上皱着眉头吃豆腐的姜凤皇，姜凤皇悄声问道：“你说朕是失忆到三年前了，现在朕信了。”
疑惑的隋芳菊道：“你怎么信了？我那般诉说你都不信。”
姜凤皇撇了撇嘴角道：“因为萧水雯看朕的眼神变了，看着没那么喜欢朕了。”
顺着姜凤皇带着眷恋的眼神看向在下面吃豆腐都吃的贼香的萧水雯，长得还没他还看呢。
不过，和他一要你管的方式发现不对劲儿，都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看自己的颜色不一样了。
等下……
她十六岁喜欢过萧水雯，就那么单薄瘦弱的小身板，她居然喜欢他！自己这么壮的体魄，不讨人喜欢吗？
悲催的隋芳菊用右手拍了拍自己装饰的左手臂，摸起来硬硬的，孔武有力，还能保护她……
哎呀，算啦。
三年后她就不喜欢他了……不对，萧水雯发难凤皇、转向姜昱阵营，不能是因爱生恨吧。
他也喜欢她，但是二人错过了，才会有自己的后来者居上，原来……隋芳菊咬牙切齿……不止一个奚彧啊。
被牙齿咬动的声音吸引的姜凤皇放在手里的碗，看着光秃秃的摄政王府，看不了烂漫如画的西府海棠了，更是吃不到摄政王府做好吃的厨子做的饭了。
有人在屋外喊道：“下雪了，又下雪了。”
摄政王府不应带会有人在院里大喊大叫，偏有人在院子里大声喊叫，凸显此人对于雪的执着和喜悦。
隋芳菊低眸，看到坐着的人果然被吸引的注意力，他眼疾手快将人摁住道：“你若是信我所说的你失忆道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要出去。”
满屋的人都不懂，蓝色呆滞，互相传递眼色，心里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被摁住的姜凤皇起了更强烈的心思要出去看看，反驳道：“阳春三月下雪哎，你就不好奇吗？”
身后的人的手更加用力的攥紧，抓住她新做的衣服一拧，似乎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紧张。
姜凤皇拍他的那只手道：“朕就去去就回。”
下一瞬，她闻言就不动了，因为身后人在他耳边道：“那人是来刺杀你的，刺杀当今皇帝的，你不会死，但是彻查之后发现是侍郎冯顺位主谋。他因罪问斩，他的女儿因大义灭亲，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后来销声匿迹。”
冯顺，她知道的，是摄政王姜昱的人。
姜凤皇抖着眼皮看向全场唯一气定神闲在笑的人——姜昱，后者笑得如同杀人不眨眼反而一副笑面狐狸的人，令人脊背发凉。
她的皇叔等不得了，要杀她了。
霎时间，难以抑制的身体抖成筛子，扶着案边的桌子才不至于整个人倒下去。
临幸之前被小汪子塞到手里的药瓶被隋芳菊慌乱间倒出来三颗药丸，一巴掌扇进了姜凤皇的嘴里。
有人察觉了姜凤皇的不对劲儿，装出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惊呼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