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付屿阔当年的口味偏好,一应俱全的照顾到了。
吃完收拾桌面,黎听想帮忙,还是被她拒绝了,“有洗碗机,反正又用不着我自己洗。”
说着,收拾了碗筷去厨房,不忘回身叮嘱付屿阔,“阿阔你再坐会儿啊!”
付屿阔礼貌应好。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洛敏还是改不了年轻时爱看八点档言情剧的习惯,万年吃香的俗梗换了几套皮重新搬上荧幕,还是很吃香。
黎听陪付屿阔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男女主演叽里呱啦地说着台词,海誓山盟,破镜重圆,再配上应景bgm,很唯美,但实在和付屿阔的品味不搭。
转头看一眼身边的某人,靠在沙发靠背,微微歪着脖子,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一节喉结鲜明的脖颈。
看得还挺认真。
她拿过遥控器,问他:“你要不要换个节目?”
他看过来一眼,“不用,就看这个,挺好的。”
下午看财经大盘分析,晚上看八点档。
什么爱好啊这是。
黎听也不管他了,放下遥控器,和他一起看向荧屏。
在一个女主角醉了酒,被男主角单手抱起,替她捡起地上的水晶鞋时,身边的人忽然转头看过来。
视线实在太过灼热,黎听缓缓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洛敏安置好碗盘,从厨房出来,已经解掉了围裙,挠了挠脖子,“那个听听,你苏姨姨刚刚叫我去她家打牌,我去玩几圈再回来啊!”
说完,对着付屿阔笑一下,“阿阔你和听听玩。”
于是,黎听就看着亲爱的洛女士连她平日打牌必带的招财手串都没拿,就直接出了门。
真是去打牌才怪。
付屿阔看着洛敏离开,开口问:“下周ih项目总部落址岷州,你来吗?”
黎听想了会儿ih项目是什么,才想起是他那个公益项目的名称缩写。
island of hearing
她问:“哪天?”
他答:“下周五。”
在脑中过一遍那天工作安排,很遗憾地拒绝,“去不了,我那天有节目。”
付屿阔微微偏头看过来,嘴角嗜笑,“你就说想不想去就行。”
这还用问。
“当然想去。”
自高中那次实践活动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岷州。
“我还挺想去看看当年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如她自己期望的那样,走出大山。”
不管有没有,至少确定她还健康地生活着,也够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你不看新闻的吗?黎大主播?”
一语双关,可谓嘲讽意味拉满。
黎听听出了他是在说她笨,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发出这样的质疑。
付屿阔抬手看一眼腕表,拿起遥控器,检索到晚间新闻频道。
时间掐算得刚刚好,节目刚开播。
正式播报新闻前,主播对今日的要闻进行预告播报。
滑动的简报小框从屏幕上一一滑过,最终来到岷州下周的公益项目总部落址。
项目形象大使的单人照印在首页。
穿着纯蓝文化衫的小姑娘站在镜头前,毫无聚焦点的眼神,眼角却弯出月牙弧度,洁白牙齿露出唇线,笑颜明媚,用手语比出“听”与“看”。
黎听忽地愣住了。
简报滑过,转去了下一则新闻纲要。
在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眼眶持续发烫之际,身边传来一道懒懒声线:“你要是在哭鼻子,我就亲你了。”
她将视线从电视上挪开,转头看向他,“什么啊……”
付屿阔看着她泛红的眼圈,莫名就想起她待在他身边的那几年。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可做不来梦中亵渎人家姑娘的事情。
那天在亨廷顿,应该是他刻意压制自己不去想她的几年里,第一次梦见她,却居然还是一个很没个人道德感的梦。
但——
自重逢的那一刻,身体总比理智最先想靠近她。
就在刚刚,她落泪的时候,除却帮她拭泪时的心疼,他还有点想亲她。
黎听没哭。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说那个哆啦a梦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付屿阔没接话,看着她,等她说完。
她却忽然笑了起来,“因为哆啦a梦有万能口袋,对于我而言,你也有。”
哆啦a梦是大雄的造梦使者。
那付屿阔就是黎听的造梦使者。
她想,创造奇迹的从来不是超人,是爱人。
第53章 你这样,我又想亲你了。
付屿阔注视面前眼圈红红的姑娘良久, 笑了起来。
“那我是不是还得研究研究任意门是什么工作原理?”
黎听也跟着笑,“那应该不归你管了,毕竟是爱因斯坦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付屿阔点一点头,“任意门是没有, 但另一件东西我应该有。”
黎听疑惑, “什么?”
他笑着看她一眼, 拉住她的手腕,站起身, “去看看。”
入夜的花岛静悄悄, 两人沿着花岛小路朝停车场去。
星月铺路,黎听忽然就想起高三那会儿下晚自习, 他们一起回家。
天气好的初夏时节,高强度学习一天后,她只想步行回去,付屿阔陪着她一起走, 家里司机师傅不放心,只能远远跟着。
带有夏天味道风,与星光月色成了那段时光中最鲜明的记忆。
那时候他还经常问她那么拼干嘛。
学校里多的是不学无术, 混日子的二代,就等着毕业后出国。
他未来又不是养不起她。
她回他:“不一样,你们都有退路,我没有了,我只有我自己。”
那时候,付屿阔还不懂什么叫做没有退路,除非宇隆也破产, 但那大概率还是有些难度的。
走到停车场时,恰逢管理的大爷出来溜达, 笑眯眯和黎听搭话:“小听,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啦?先前还看见你妈妈买了好些菜回家呢!”
黎听神色微窘,笑一下,没应声。
大爷笑着对付屿阔点了两下头,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远了。
“怎么没有说不是?”看着大爷走远,付屿阔笑侃道。
黎听倒是已经习惯,“我说不是大爷也不会信的。”
“为什么?”
“你是我和妈妈住来花岛后,第一个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
并且还在短短几天内频繁出现,大爷那在岛上“情报大队”中混出来的嘴皮子,估计早就传出十里八乡了。
“而且。”她转过头,余下的话却被抿回了唇下。
她不说了。
付屿阔嘴角的弧度上扬扩大,不罢休地追问:“什么?”
她乜他一眼,“没什么。”
走到车旁,付屿阔打开后备箱去拿东西,黎听站在一边看天上的星星。
最近季节交替,陵州的天气到了晚上就不太稳定,刚刚还漫天的星光,这会儿又变得不明朗起来。
“不知道la今晚会不会有星星。”
探身进后备箱的人笑了声,“你对洛杉矶的星星就这么大的执念吗?”
黎听从夜空收回视线,想问他那晚去威尔逊看星星,给她拍的照片,余下的底片去哪了。
视野中骤然出现一片璀璨光影,话没问出口,她就倏地愣住了。
水晶防尘仓被他托在掌心,那双她之前在他洛杉矶的公寓看见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
他问:“这个算吗?洛杉矶的星星。”
这双鞋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下的钻群定制的,钻群的名字就叫做星空。
他当时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忽然想起高中那会儿,有节绘画课,她交的作业是一幅辛德瑞拉在夜空下逃离城堡的油彩。
蓝黑天幕,群星闪耀。
而那只在故事中本该丢失的水晶鞋,在她画中却完整穿在了辛德瑞拉的脚上。
老师问她为什么没有按照故事设定落下一只。
她说城堡与王子都是灰姑娘的梦境,但水晶鞋是辛德瑞拉自己的。
真爱为什么要以一双鞋去评定呢?
不管有没有鞋,辛德瑞拉都是辛德瑞拉。
如果是真爱,无论有没有那只落下的水晶鞋,王子都一定会找到她的。
那天的拍卖会现场,在拍卖官最后一次叫价时,他想起了她的话。
王子真爱灰姑娘的话,是不会找不到她的。
不用狼狈逃离,只是一场真心的测定。
那是继红钻拍卖会之后,他人生中第二次点天灯。
第一次希望她摆脱往昔旧梦,第二次以他私心,全一个她的童话梦。
那次在洛杉矶,黎听只隔着高高的展示柜看过一眼,彼时她还以为这是他为女朋友准备的。
付屿阔看着她,眼含笑意,“你的辛德瑞拉没有狼狈落下鞋子,你要不要替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