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李顺那件事后宋弃在想为什么段迟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却又能清晰的捕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后来他想明白了,无非就是他对段迟太过熟悉没有防备,潜意识他并不排斥段迟,而段迟也是一样的。
  他分心到自己拿走了那张纸都没发现。
  段迟结结巴巴还想狡辩,但不过是徒劳无功,宋弃一眼就猜到那是什么,陈诉也和他提过。
  “你知道在你之前没有人试过这种方法吗?”他说。
  段迟看着宋弃轻皱眉头的脸,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只是说:“只不过是腺体缺了一块而已,而且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极优alpha。”
  段迟把做这个实验手术的因果全都推到自己身上,宋弃没有看他,收紧了拿着免责声明的指尖。
  现在好像所有的话都变得苍白无力,段迟走近宋弃想要安慰,宋弃却仰头吻上了他。
  宋弃很少主动吻他,段迟先是微微睁大眼睛一愣,随即迅速夺过主动权。
  两片唇瓣互相轻碾,呼吸交融,宋弃被段迟压下,任由他夺取自己的呼吸。
  段迟炽热滚烫的吻从宋弃的嘴角流连到白皙的脖子,就在段迟的手都从宋弃衣服下摆探进去的时候,一个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他。
  叮铃铃的一声响,段迟原本被欲望吞噬的脑袋迅速清醒,这次换成他退缩了,他伸手把宋弃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然后递给他后就翻身到了一旁。
  宋弃:“……”
  宋弃接了电话,是他的老师打来的,也没听出他不太正常的呼吸声,他的老师只是有些急道:“宋弃啊,国外有起跨国案件要重审,机会难得,你赶快收拾一下,和我出国一趟。”
  “……可是老师,我……”
  “哎呀,这么好的机会有什么事先放一放,这次我就带你们几个。”
  “……好的。”
  宋弃挂了电话,段迟也听见了,原本他因为这点小便宜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正忍得辛苦,听到这话后也不管舒不舒服,就起身要去给宋弃收拾行李。
  “这类检察院代表国家提起公诉的跨国案件确实难得,你别想其他的,专心学习。”
  段迟说着,还把宋弃拉了起来,见宋弃不说话,知道他担心什么,就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你发誓。”
  “……我发誓。”
  有了段迟的诺言,宋弃才半信半疑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段迟送他走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找了找那张免责声明,发现宋弃压根就放进口袋没拿出来过直接被他带走了。
  段迟失笑,躺在床上仰头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灯光。
  宋弃也知道他的誓言当不得真,但免责声明又不是只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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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弃去了一周,这起跨国案件影响巨大,能参与的人都是政法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宋弃因为他的老师很欣赏他,有幸旁听了这起案子,还被媒体报道了出去,有不少镜头。
  宋弃还遇到了出国一个多月再没联系过的齐泊喻,两人也只是互相打了个招呼,没说一句话。
  段迟也在报道里看到他了,那时候他正在公司开会,出来就看到镜头先是扫过宋弃几秒钟,然后又停在了齐泊喻脸上,给段迟气得牙痒。
  于是他晚上给宋弃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件事,言语间透着一股酸味,宋弃也不废话,直接道:“我没和他说话。”
  “……那就好。”
  段迟有点不吃味了,总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好在宋弃也没和他计较这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段迟安静听着,翻着手里公司的文件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两声。
  电话挂断后,文件下面压了一张崭新的免责声明。
  一星期不长,在两人忙得不可开交的生活里显得很短暂。
  可宋弃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上飞机前就给段迟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也没回。
  平时段迟都会很快回他。
  所以他在漫长的飞行八个小时后,才落地就不断给段迟打电话,终于在打了很多个后接通了,可接电话的却是陈诉。
  “宋弃,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
  后面耳鸣声让他听不清陈诉说了什么,他只听到那句“手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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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呀宝宝们~
  第49章
  123
  宋弃讨厌下雪天,又湿又冷。
  机场到医院的路上,他慌得弄丢了行李,还差点摔了一跤。
  病房里围满了人,他站在门口,从众人紧挨着的缝隙里,看到段迟穿着病号服,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跨国的温差,宋弃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段迟叮咛他回国要多穿点的话语恍如昨日,他不听,现在就有多狼狈。
  段迟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相碰,段迟却像看陌生人一样转过了头,什么也没说。
  陈诉也看到他了,走过来拉上了门,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他满脸愧疚。
  看到宋弃身上落了雪,就拉着他的手腕到办公室给他找了毛巾。
  陈诉不知道如何说起,手术不能说失败,因为那一块能控制宋弃,用来分泌特殊信息素的腺体部分确实切除成功了。
  与其说是手术失败,其实现在段迟失去记忆的状态更像是副作用。
  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好的副作用。
  宋弃安静听着陈诉的话,脑海里都是段迟陌生的眼神,他问:“所以是不会好了吗?”
  “会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陈诉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句话废话,说了也一点用没有。
  宋弃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他只是安静的擦干净身上的落雪,然后应了声“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失去记忆的段迟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们刚相遇的时候,只是现在更加的稳重成熟。
  他现在的影响太大,段因只能以生病需要休息为由瞒住了段止鸾,也谢绝了公司的各种探视,这几天陪在段迟身边的只有宋弃。
  高级病房里只有段迟一个人,每次宋弃进去,他都靠在病床上冷漠的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就那么盯着。
  这日如往常一般,宋弃做好了饭回到医院,段迟正曲着腿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拿着遥控器乱按一通,电视的声音大得刺耳。
  见到宋弃进去,他把遥控器扔到一边,电视屏幕也随即熄灭。
  他看着宋弃拿了小桌子把保温盒的饭菜拿出来,段迟等了一会,等宋弃给他递筷子。
  这次他没接,而是冷然看着宋弃,说:“你是哑巴吗?”
  宋弃递筷子的手一怔,抬眸看向他,“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段迟问。
  “因为你不想说话。”
  段迟:“……”
  段迟觉得无语,自己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一堆人围在他身边问他各种问题,告诉他自己是谁,眼前的人又是谁。
  他观察了这么两三天,他觉得宋弃与其说是他的合法omega,不如说是他的一个保姆,每天除了伺候他吃喝,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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