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越来越多。
段迟伸出了手,胡乱的擦着那些水,冰凉的指尖碰上滚烫的皮肤,水滴混合着汗液黏在段迟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上。
被空气中的冷气一撮合,更是触意明显。
直到宋弃不舒服的动了动,段迟才猛的反应过来,收回了已经顺着水珠的痕迹探进宋弃衣领的指尖。
他懊恼的拿掉宋弃头上的冰袋,又从桌上拿了毛巾胡乱的擦干净那张苍白的脸上的湿意,最后说了一句“疼死你算了。”就在狂跳的胸腔下重新钻回了被窝。
月色慢慢爬上树梢,繁星满天,早该睡得半熟的宋弃却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背对段迟,抬手擦了擦满脖子黏腻的汗。
然后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却又寒冷。
就如萦绕在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冷冽的信息素味道。
第16章
53
宋弃住进段迟家里没一个星期,后来脚好得差不多了就没再去。
住在段迟家里那段时间两人天天一起上学放学然后吃饭,段迟偶尔还会满脸嫌弃然后帮他换药或者看他上楼梯艰难帮一把。
两人其实也没啥独处的时间,因为陈诉张飞他们天天找各种借口赖在段迟家里,剩下的时间两人独处永远都是宋弃在给段迟补课,除此之外闲话都没说几句。
就这么日子日复一日,马路两边的树叶都掉完了,盛阳的秋天过得匆匆忙忙,紧接着还没到放假就迎来了一场来得快化得也快的大雪。
雪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夜,所有高三的学生早上整齐拉开窗帘看到的就是一片薄薄的白茫茫。
段迟还没恍惚过来,耳边陈诉就叫了一声把他吓得一抖,就看见陈诉三下两下就爬上床摇着宋弃大喊下雪了。
宋弃往窗户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哦”了一声继续叠着被子。
脚伤好了之后住宿进来快一个多月了,徐洁在看他一个人生活也完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终于和宋历出了国。
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陶喆因为在外面和别人打架把人捅成了重伤最后进了少管所。
陈诉开玩笑说再过几天就成年可以去坐牢了,觉得可惜。
段迟问他陶喆为什么那么喜欢找他麻烦,宋弃回了个“关你屁事”然后两人又冷战了一个星期。
直到搬进同一个宿舍,张飞因为用了陈诉的洗发水两人吵闹把端着水正要看热闹的蔡葵一撞,盆里好大一盆水全浇在正洗漱完成回宿舍的宋弃和段迟身上。
陈诉和张飞还没那个闯祸的自觉,一脚把段迟被撞掉的塑料洗脸盆踩得稀巴烂。
宋弃和段迟全身湿透,把陈诉和张飞揍了一顿,两人一人锤一个,抬头对上眼了又开始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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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雪后的早上异常的冷,宋弃早上没去吃早点,上了两节课后肚子就饿得不行。
张飞刚刚给了他一包饼干,宋弃从校服的袖子里伸出手拿出饼干,一包三块,他才吃了一口,就觉得不好吃,但又没吃的,于是不情不愿把一整片饼干全塞进了嘴巴里味同嚼蜡的嚼着。
段迟拿着作业本刚进来,就看到宋弃缩着脑袋半靠在桌子上嘴巴缓慢动着不知道在吃什么,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桌上的试卷。
段迟过去坐下,往桌空看了一眼,看到了宋弃还没吃完的饼干,宋弃也没搭理他,伸出手又去拿,只是才要喂进嘴里就被一只手拿走了。
宋弃一愣,转头看向嚼着饼干的段迟,也不恼,只是重新去拿最后一块饼干,结果还没喂到嘴里又被抢走了。
宋弃:“……你贱不贱啊。”
段迟嘴里塞满饼干,很干也很噎,但他还要得意的摇头晃脑。
宋弃:“……”
贱人。
宋弃又继续去看卷子,旁边的段迟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不知道窸窸窣窣的在桌空里找什么,过了一会一块包装得很好的小蛋糕就被放在了宋弃的试卷上。
视线被切断,宋弃听段迟说:“赔你的。”
宋弃:“……”
这个牌子的蛋糕他见过,一个国外很出名的品牌,宋弃以为段迟给了他肯定会给别人就心安理得的吃了。
结果段迟看他吃了,把整个盒子都给了他,宋弃一看,里面总共就两块,他吃了一块,还剩一块,很明显段迟本来就不打算分人。
宋弃莫名其妙,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前面的陈诉他们都在埋头写作业,才转头看向段迟,冷漠的问:“你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段迟:“……”
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还是他姑姑刚给他拿的,他都一口没吃过。
“对,我下毒了,毒死你。”段迟说着,就将宋弃前面的试卷拿过来开始改错。
他进步挺大的,一次比一次考得高,成功从年级倒数第一进了年级前一百,老白的脸都要笑烂了,对着他姑姑段絮戎夸得唾沫横飞。
当然段絮戎也开心,还请宋弃去家里吃饭,只是宋弃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这事才没成。
宋弃吃着最后一块蛋糕,将擦手的纸巾攥在手里,他稍微偏了偏身看着段迟改错,突然说道:“这题你会做但故意做错的吧?”
段迟心里一咯噔,没说话。
宋弃继续说:“我一直觉得要把一个学习特别差的教好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你不是,你是不是原先就会?”
段迟:“……”
段迟知道宋弃是个人精,没想到精到这地步,他自认为已经装得很自然了,但宋弃估计早就从他平时的解题思路和做题情况看出来了,于是段迟也不装了,回了句,“怎样?”
宋弃见他承认,也不意外,也没问之前故意装作不会学习是为什么,只是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段迟停了笔,没说话。
段迟很聪明,聪明到不管再难的东西一学就会,甚至没人教也能自己琢磨出来。
小时候护士抱着他出来就是夸,长大后见过他的都因为他父亲尧司演员的光环认为他长着那张好看的脸是必然的。
成了alpha,还是极优性,这在整个家族里又好像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认为他天生就该优秀。
外人觉得他活在众星捧月里,从小到大优渥的家庭实力和显赫的身份,就连在贵族学校里那些人对他都是趋炎附势,连老师都要看他的脸色。
他有所有人都会有的反骨,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品学兼优的他成绩越来越烂,在学校干最多的事就是打架,他母亲是他贵族高中最大的投资商,他打了架,被打的人还要来给他道歉。
段迟就那么站着,看着弯腰向他道歉的人眼里满是不服。
他们一定在想,那么堕落的他,占着alpha,占着腾远二公子的显赫身份,凭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可没一个人告诉他,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他们只会觉得他是段家的alpha,那些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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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久,期末考试考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享受难得的假期。
除夕前夜又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街上有很多条路都被封了禁止通行,徐洁还在国外治疗没有回来,只有宋历回来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