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而吉祥也被安置在那个院里。
萧大夫正在里面施针。
张萱在外面走来走去,一脸焦急。
“情况如何?”李希言快步走进。
张萱一见她眼睛都亮了一下。
“那个萧大夫不准我进去!”
这是在告状呢。
冯管事连忙辩解:“萧大夫就是个怪脾气,张小大夫别和他一般见识。”
“吉祥的伤也不算太严重。”李希言余光瞟到一边的寿王,“之前不是说让你给寿王殿下瞧瞧病吗?正好这时候也没事,你就在此给殿下诊脉吧?”
刚刚张萱和萧大夫直接吵了起来,寿王也有意缓和气氛,伸出手腕。
“那就有劳张大夫了。”
张萱有些犹豫,又看向李希言。
“快去吧。”李希言颔首。
她这才磨磨蹭蹭坐过去给寿王搭脉。
“咦?”
寿王身边的婢女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张萱收回手,踌躇了一二才说道,“你身子没有那么差呀!”
汉王听了这话立刻伸着脑袋问道:“你是说能治?”
“当然能治。寿王殿下的病因有二,一是体内寒气过重,二是曾经中过一种致命的毒,体内残留的余毒让他虚弱。你们调养得很好,他体内阳气上升,只要继续调养,寒气就能够顺利驱掉。只剩下余毒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不大,这毒药我见过……”
张萱唰唰写下几张药方。
“就这个,喝半年,保证余毒清干净。”
“就……这么简单?”寿王一脸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病这么快就能解决。
“我都说啦,是你们平时调养得好。二来,这个毒才是影响你身体的最大原因,你本身的体质不算差。但是,我提前说清楚啊,就算你身体恢复后,体质也会不如常人。”
“那寿命……”汉王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之前的太医都说寿王活不过三十岁。
“不影响不影响。”张萱拍着胸脯保证,“我不会自砸招牌的。这个毒别人是解不了,但是……咳咳……”
她话锋一转。
“寿王殿下是怎么中的这个毒啊?这毒很少见的。”
“宫中,什么事都会发生。”寿王好脾气地回答。
张萱这才发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哦哦,反正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保养,正常的寿数不成问题。”
冯管事主动解围:“那鄙人先去给寿王殿下抓药。”
“嗯嗯!”张萱把药方递给他,“记得嘱咐煎药的人,每一副药熬好后再加入半碗姜汁。”
冯管事动作顿了顿。
“鄙人记下了,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
张萱顺势起身,走到李希言身边站着。
“劳烦您了。”
“不麻烦的。”冯管事温和一笑,拿着药方急匆匆离开了。
汉王激动得脸都红了。
“三哥,你这病就算治好了?”
“是啊。”
“真的?”
“真的。”寿王笑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犯傻呢。”
汉王双手合十:“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张萱扯了扯李希言的袖子,嘟着嘴:“明明该谢谢我呀。”
“你的谢礼还在陛下那里。”
“陛下要赏我?”
“不是赏,是物归原主。”
张萱心里一跳:“你是说……”
“跟我去见陛下吧。”
皇帝今日还是穿着明黄色的龙袍。
他站在窗下,拨弄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石斛兰。
阳光透过琉璃窗户,晃悠悠照在他的脸上,高耸的眉骨挡住了一部分阳光。
他的眼在一片阴影之中。
李希言禀报完姜家的事情低下头:“臣会尽全力抓出凶手。”
皇帝“嗯”了一声。
“这事情还是交给你让朕放心。”
“陛下,刚刚张小大夫已经给寿王殿下瞧过病了。”
皇帝抬起眼。
刺眼的阳光让他眼睛眯了眯。
“怎么说?”
“张小大夫说寿王殿下身体调养得不错,只是余毒导致虚弱,已经开了清除余毒的药,半年即可见效。”
“好!”皇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不愧是张大夫的女儿。人呢?”
“正在殿外等候。”
皇帝向主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问道:“朕昨日瞧着,周家的二郎怎么一直在她面前打转?”
“陛下神目如炬。”
“看见这些小儿女总让朕想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朕也是老跟着皇后打转,皇后最开始还很烦朕呢。”皇帝坐了下来,“你和小六小时候也这样吧?”
这怎么和容朗说的不一样?
李希言愣了一下,如实道:“臣幼时倒是缠着他的时候更多。”
皇帝手上的茶盏一抖。
还好没喝,不然他会被呛死。
“希言不会是在和朕开玩笑吧?”
李希言还是一本正经:“确实如此。”
“看来是朕冤枉了小六儿呢。”皇帝含着笑,“你们俩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他喝了一口茶。
“让那孩子进来吧。”
很快,张萱就被引路的内侍带了进来。
她有些紧张,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陛下,这位就是张小大夫。”
李希言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她镇定了下来,按照之前的嘱咐行礼。
“民女见过陛下。”
“免礼。”皇帝语气轻快,“别拘束,站过来些。”
他和气的态度让张萱想到了自己的养父,她胆子也大了些,向前走了几步,抬起脸。
“是个可爱的孩子。”
皇帝没有女儿,看着这种可爱的小姑娘总是欢喜的。
“把东西拿来。”
“是。”内侍转身去后面拿出一个木箱子来。
木箱和张萱的很相似,只是颜色更深些,上面都刻着一座被云雾缭绕的山。
皇帝眼睛湿润了些。
“也是该物归原主了。”
张萱鼻子一酸:“这是……”
“当年,你母兄在云州去世。他们身无长物也就留下来一个箱子。这是当地的官员交给朕的,朕一直留着,原本只是想当个纪念,未曾想,张大夫还有血脉在世。”
张萱接过箱子,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我……我会好好当个大夫的……就像我爹娘一样。”
她哭得厉害,直接打了个哭嗝。
皇帝看调侃道:“你这哭得,朕都不敢说为你母亲平冤的事情了。”
张萱急着擦泪:“我不哭了不哭了。”
“好。不哭了就好。”皇帝让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诏书。
内侍朗声念道:“门下:房州女医张岫,为解瘟疫,遵其夫赐临终言,死后亲刳其腹。考事原心,非在忍害,而在济世安人。故,免其罪责,追封其为太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