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苗青问道:“可需要属下马上把他妻儿弄过来?”
“李希言!”张山挣扎着撑起身子,“你敢!”
李希言没有理会他,只平静地看着他。
越是这样,张山越是气弱。
对峙僵持了一刻钟。
他终于还是松了口。
“运送的药材以止血药材为主,他是个游方郎中,但是有个落脚点就在城里的鸿泰酒楼左边第二个宅子。”
“很好。”李希言转身,背对着他,吩咐着一个绣衣司的人,“去把他妻儿放了。”
“是。”
张山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李希言提脚向前几步,站在拐角处揪出了藏在这里的容表。
“都听见了?”
瑞王的脑袋都快埋到肚子上了:“嗯……”
站在他身后的容朗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还是硬着心肠说道:“江湖真的不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只要有人在的地方都有阴暗的一面,佛寺道观亦不能免俗。”
“王爷。”李希言提醒道,“话我已经问出来了,接下来就由您去抓人了。”
容朗眼里满是期盼:“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必了。”不知为何,李希言竟有些不敢看他那双眼睛,“下官很累,想要休息一会儿。”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她还是少插手的好。
“李少使好好休息!”容朗大手一挥,“我早就让人把房间准备好了!”
李希言身子往后晃了一下。
“多谢。”
怎么这么热情?
实在是可疑!
等李希言被带到容朗准备好的房间后,她疑虑更重了。
房间摆设并不奢靡,甚至算得上简朴,是和符合她的喜好。
但是,太符合了……
家具都是浅色的榆木,木质细腻。
窗帘是云水蓝的,窗幔是山岚色的,被褥和床幔同色绣着莲花纹。
书桌就放在在窗下,上面的花瓶中斜插着几朵雪白的栀子花。
床正对着窗户,坐在床上就能看见院里的美景……
每一处都完全符合她的喜好。
“李少使?”
婢女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李希言。
她颔首:“多谢。”
婢女捧着换洗衣物以及洗漱要用的物件。
“这是王爷为您准备的,热水也放好了,婢子就在外面,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是。”
她就像是知道李希言不喜欢别人近身侍奉似的,放下东西行了礼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胰子的味道很香还带着一股清凉味。
李希言捏着胰子,心底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个王爷很了解她。
这些喜好,不应该有人知道,即使是师父也不会知道。
脑袋忽然抽着疼了一下。
“嘶!”李希言按了按额角。
她必须要休息了,其他事日后再说,或许只是碰巧?
第11章 五王之乱 意外地睡得极好。 ……
意外地睡得极好。
李希言起身穿好衣裳,悠闲地倒了一杯茶。
她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已经漆黑。
听见里面的动静,婢女敲了敲门:“您醒了吗?可要用些吃食?”
李希言正觉得腹内空空,应了一声。
她并没有说自己想要吃什么,就是想看看……
会不会“巧”到连她的口味都能符合。
过了一会儿,饭菜就上了上来。
有三样菜,香菇菜心,熘鱼片,糖醋茄子。
婢女摆好碗筷,提醒道:“这鱼没刺。”
李希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真是……
都是她喜欢的。
沉默地用完饭,她这才让人叫来苗青。
“少使?有什么吩咐吗?”
苗青觉得今日的少使表情有些不对头。
“长乐王还没回来?”
“没有,现在还在码头,咱们的人一直盯着的。”
“码头?”
这个长乐王在搞什么鬼?
“看着像是要出海。”苗青心里也疑惑着,“少使,咱们用得着监视长乐王吗?”
皇帝对长乐王跟对亲儿子似的。
“让人看着总没错。”李希言不愿意把自己喜好似乎被长乐王知晓的事情告诉他,她问起其他,“陛下那边可有旨意过来。”
“还没呢。”
“这几日把瑞王看好,等事情了结,就把他带回京城。”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苗青就头疼。
“瑞王殿下一听说关姐原来是混江湖的就缠着关姐问东问西,关姐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还不死心。”
苗青哭丧着脸:“可不是嘛!少使……属下真的是顶不住了!”
李希言早有打算:“让卫川去陪着吧。他俩也算是表兄弟,亲近些。”
死同僚不死自己。
“是!”苗青开开心心应下,浑身都轻松了不少,“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去吧。”
门被轻轻关上,房内只剩下李希言一个人。
院外的仆人都很安静,只听得到夏日的虫鸣声。
心,也静了下来。
李希言坐在书桌前,半合着眼。
她记得师父似乎提起过长乐王的过去。
不太好。
先帝昏庸,又无底线地宠溺原配皇后。
这个原配皇后……
名声很是不堪。
暴戾恣睢,动不动就打死人,宫里的宫人也好,妃嫔也好,没几个能够逃过她的毒手。
她没有孩子,就最讨厌有孩子的妃嫔。
那时候尚是妃子的先太后,也就是皇帝和长乐王的生母,因为生了皇长子就被皇后记恨,深受其折磨,也因此,皇帝登基没两年就去世了。
为了折磨先太后,先帝和他的原配皇后将尚在襁褓的长乐王弄去了寺庙祈福。一直到皇后去世后,先帝才松口把长乐王接了回去。
肯定过得不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个几岁的孩子在清苦的寺庙会有多难,怕是连饭都吃不饱。
能长到现在这么高大,也算是运气好,没伤着身子。
可是……
李希言抬眼,眼前的栀子花白得刺眼。
这人怎么会对她的喜好把握得如此精准。
难道她是被调查了?
一个亲王调查她?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
虽然对着那张算得上纯良的脸,李希言总是有些硬不起心肠,但是她还是暗自下了决定。
得防着这人!
三日后。
容朗才带着人回来。
正坐在院子里的李希言打量了一眼兴冲冲跑进来的他。
黑了不少。
“李少使!”容朗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大咧咧地倒了一盏茶喝。
李希言看着他自来熟的行为,不由向旁边挪了挪。
很熟吗他们?
“这几日休息得可好?”容朗开口第一句没有说公事反而是关心起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