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应该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被漂亮。
郁凉竹略带羞涩地看她,“谢谢。”
“但这不是最明显的。”
“嗯?那是什么?”
“是你整个人的感觉。”王玫说,“我和你共同事也将近半年,感觉从前的你就是,整个人阴沉沉的,和人说话不敢直视人,眼神飘忽不定,不爱与人打交道,防备心很强。说得好听点,叫高冷;不好听,就是难伺候。”
“啊?”郁凉竹咂舌,原来她以前是这样的吗?
“现在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和别人说话,还是听别人说话,你的眼睛永远会看着对方,亮闪闪的,有一股坚韧劲儿。还有就是整个人变得很阳光,看,你今天穿得裙子多称你的曲线,妆容也好漂亮。”
“我以前,很邋遢吗?”郁凉竹问。
“也不能说邋遢。”王玫想想措辞,“就是不爱搭理自己。明明底子很好,但穿得要么白要么穿黑。哦,我不是说穿这两种颜色不好哈,只是觉得有点过于单调了。”王玫一顿,看看郁凉竹的脸色,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没事,你接着说。”郁凉竹还怪好奇的,从前的她在别人眼中,除了自卑还有什么。
王玫也是直肠子,继续说,“头发很蓬松,但乱糟糟的,脸上从来不化妆。就觉得,很不爱惜打扮自己。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郁老师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节奏,而且现在上班确实就是当牛马,累得要死,没啥时间也没心情捯饬。”
郁凉竹收回视线,垂头。
“郁老师,你生气了?”王玫有些慌,阔别一年的同事见面,她就惹人家生气,也忒没礼貌,“我,我其实瞎说的。你以前也很好看的,就是,就是没现在好看而已。”
郁凉竹听见后一句话,噗嗤笑出声,“逗你呢。我好得很。”
“真的?”王玫确认她是否在假装,看郁凉竹一脸的笑意,哪里有一点愠怒的痕迹。
“真的。”两人走到地面,晚风夹杂热意,砸向两人,两人的家在相反的方向,郁凉竹和她说,“我确实变了不少。这个或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自身明白了改变对于我的重要性。”
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最重要的,还是她懂得和学会了爱惜自己。
爱人,更爱己。
王玫笑着说,“对的,咱们女人得爱惜自己,比爱情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灵验。”
“yes!”
两人就此分开,郁凉竹迎着初秋的晚风,朝家里走去。
“郁郁。”
一个抬眸,爱人就站在橘黄的路灯下,手里牵有一狗,静静地等待她。
白时楷拉着小汪跑向她,“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白时楷微噘小嘴,握上郁凉竹的手,埋怨道,“我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你一条都没回我。”
“嗯?”郁凉竹安抚住激动地舔她腿的小汪,“有吗?”从包里掏出手机,摁亮,未读二十条微信,全来自白时楷。
“我手机开了静音没关,不好意思啊。”
白时楷嗔嗔她,刮刮她的鼻梁,“下不为例。”
“知道的知道的。”郁凉竹靠在白时楷的手臂,两人缓缓向前走。
白时楷之所以这么担心,就是因为知道了李伦那丧心病狂的跟踪事。
早知道这件事就不告诉他了,害得他现在无论郁凉竹出哪里,干什么,都恨不得跟着。
虽然郁凉竹烦是不烦,也不腻。就是觉得白时楷太累了。
他的火锅店如今正处于上升期,忙得很,郁凉竹觉得这件过去的糟糕事,不配让白时楷这么疲惫。
“坏蛋已经被抓去吃国家饭了,你不用那么担心我,”郁凉竹说,“我们国家治安如此强大,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白时楷吻吻她的额头,“你嫌我烦?”
“怎么会?我只是怕你太累。”
“我不累。我害怕你的安全出现一点危险。”
郁凉竹握起他的手,抬起来亲亲手背,“那好吧,我允许你害怕,但不能太多,不能累着自己。”
“好。”
白时楷表面答应得多好,但郁凉竹知道他绝对做不到如此干脆。要是真可以做到,他不会一直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定位软件和物品。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白时楷曾经处在过危险的边缘,她肯定会也肯不得时时刻刻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因为爱,所以在意爱人性命,甚过于在意自己的。
—
夜晚。
郁凉竹洗完澡出来,走进卧室。
“快来快来这儿,郁郁。”白时楷招呼郁凉竹坐到他身前。
郁凉竹走过去,白时楷接过她正在擦头的毛巾,然后拿出放在床头柜的吹发机,插进插座里,吹风机开始呼啦呼啦地运转。
他先试了试温度,调整到适合后,开始帮郁凉竹吹头发。
郁凉竹的头发偏硬,稍微难吹干。
白时楷却觉得手感极好,划过掌心时微痒,令他内心涌起阵阵涟漪。
他的手轻柔穿梭过郁凉竹的头发,和郁凉竹时不时说说话,感受到发头由湿润转为半湿润。
关掉吹风机,下床到郁凉竹的化妆桌上拿护发精油,倒一些在手上揉揉,再涂抹到郁凉竹的发尾,然后重新打开吹风机,吹到全干。
世界归于寂静,白时楷从背后紧紧地拥住郁凉竹,鼻息间满满的都是她的香味。
独属于他一人的栀子花。
“郁郁。”他情动地吻上她的发丝,“夜深了,明天周末。”
不用上班,意味着他可以比工作日更放肆些。
他熟练伸手,掰过郁凉竹的下巴,抻出脖子急切想吻上去,却被郁凉竹一把制止住,“不行。”
“嗯?为什么?”白时楷拿掉她碍事的手。
“我在想一件事。”郁凉竹看着白时楷的眼睛,眉头轻皱。
“别想了。”白时楷麻溜脱衣,“明天,明天再想吧。”
“不行不行。”郁凉竹推开他,腾坐起来,眼神清澈地问白时楷,“你说,我该送结婚新人,什么礼物比较好?”
“哎呀,”白时楷现在已经弦架在箭上,哪管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他再次把郁凉竹压倒到床上,伸手关灯。
周围一片昏暗,白时楷吻上她的唇,还没来得及抬起她的手到他的脖子上,就被一把推开。
“不行!”
郁凉竹打开灯,深思过后,她还是觉得已经准备点什么,“这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国庆她就结婚了,我必须送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礼给她。”
白时楷已经生无可恋了,他看着炽白灯,眼神无光。
“你要是困了,你就先睡昂。”郁凉竹穿好睡衣,下床拿上手机,趿拉着拖鞋就跑出去。
窝在沙发上,小汪跳到她身上,舔她。
郁凉竹控制住它,抱着它rua了rua,说,“小汪,来,和妈一起挑礼物。”
躺在床上的白时楷,听着客厅里郁凉竹的说话声,和小汪的犬吠。
他向下瞄,眉头紧蹙,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郁郁不会是厌倦他了吧?他都已经这样了,她居然不为所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