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虚弱地往后靠在细腻的纳帕皮车座上,问我:
“胡桃,你真的是穿越来的mafia吗?”
我点头:
“是的,千真万确。”
他问:“他们要对你做什么?”
窗外风景快速向后,高速移动的高级轿车在拥挤的马路里横冲直撞,完全不受堵车的影响,其他人都默契地避开这辆车。
港口mafia在横滨就是如此,没人可以反抗,只能退让。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也不确定,我现在所估计的最坏恶果,是不是就是港口mafia的会选择的手段。
而更残酷的结局,我不敢去想象。
*
轿车上,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只有太宰一改往常的死气沉沉,他兴致勃勃地打量森胡桃,两眼发光目不转睛,直到森胡桃不自在到炸毛骂人。
森胡桃愤怒地对准太宰治的脖子,扔出手上的刀:
“你有毛病啊!!有什么好看的!”
太宰治流利地接过蝴蝶刀,精准地抓住刀柄没有受伤。
不怒反笑,他笑起来就像春花绚烂,令人心动:
“好久不见这么生气的你了。”
森胡桃却脸色更差。
就像盯上了兔子的狗,太宰对胡桃表现出异常的狂热。
他凑在森胡桃座位边上,用刀尖戳森胡桃的头发,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怎么折腾她描述着把胡桃带回港口mafia后,要给她布置三天三夜也看不完的工作,之前的时间都算成误工费,让她一辈子为港口mafia打白工。
“胡桃,你在听吗,这可是关于你的未来。”
他扯着胡桃的耳朵,胡桃甩开他。
太宰扭着胡桃的脸,逼迫胡桃听下去:
“少瞪我了,你应该感谢我,你以后就当我的部下吧,我会每时每刻盯着你的,榨干你所有的价值。”
陪同的中原中也在一旁打了寒战:
“这小子好变态啊。”
他难以忍受地看着太宰治异常兴奋的样子,表情怜悯:
“前两天你那个看监控的样子我就觉得不正常,就那点监控你都看了上百次了,还要下载被删除的视频观赏。”
中原中也奇怪地问:
“你们什么关系?”
胡桃一言不发,眼尾上翘的双眼愤怒地瞪着太宰。
太宰治温柔地逼迫:
“说话啊。”
森胡桃终于说话了:
“我最讨厌你。”
中原中也:
“哇哦。”
他马上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是全港口mafia最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中原中也:“赞成。”
“中也你闭嘴。”
中原中也:“你少管我。”
胡桃斜乜着他:
“我为我曾经把你当朋友而羞耻,我们已经决裂,我不要和你说话。”
中原中也来劲了,他热衷于一切可以让太宰不爽的事。
他八卦地探头到两人之间,露出青少年的幼稚好奇:
“展开说说,特别是你们决裂的部分。”
对比之下,太宰的脸比他任何生气的时候都要黑。
“你最好收回这句话。”
但森胡桃已经闭上眼睛,完全忽略了太宰。
她一言不发,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一旁的太宰治把刀扔回森胡桃的座位边上,直接插到汽车坐垫里。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阴沉地盯着窗外。
*
巨大的高楼,穿过一扇扇暗色的大门,终于到了港口mafia最高领袖的办公室前。
太宰恢复了往常,虽然脸色还很阴沉,他冷淡地说:
“森先生在里面等你。”
“森?”沢田纲吉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是给你姓氏的人?”
我点头:“是这么一回事,但这个说法听着好恶心。”
“我不喜欢这个姓氏。”
正如我讨厌港口mafia。
我推开门,里面的光线比外头还要暗,就像黑洞一样把四周的光束都吸走。
我曾经的boss坐在椅子上,穿着像我记忆里一样黑色外套和红围巾,双手撑在庄严的书桌上。
我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
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恐惧和被压迫的愤怒充斥着我的胸怀。
我没办法忘掉他因为最优解,把我卖掉的事。
他竟然还活着,真是让人失望。
“午安,胡桃。”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多么寻常的打招呼,就好像我们关系多好,我还是他领养的乖巧孤儿,他从没有把我逼到崩溃似的。
我压抑着一言不发。
森鸥外的第二句话就让我瞬间眉头紧锁,额头的青筋狂跳:
“你竟然会选择逃回日本,你果然还是发现自己适合港口mafia吗?”
他可能不是有意挑衅,但这比故意的还让我生气。
我马上用言语反击:
“我不是为了你回来的,我绝对不会回到港口mafia。”
他平淡地转动桌椅,并不看我,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太宰和中原中也。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站着,完全封锁了大门。
只要我想逃走,我毫不怀疑太宰治会瞬间拿起枪击中我,而中原中也很可以徒手捏断我的脖子还有四肢。
森鸥外轻描淡写地说:
“是吗?你不愿意回来。”
他并不看我,轻而易举地处置我的下场:
“但你的处置,从来都不是你能决定的。”
森鸥外轻轻地点桌面:
“上一次还没给你留下教训吗?”
旁边,本来没有任何反应的太宰和中原中也就像听到了暗号一样,瞬间扭头看着我们两人的动作,就像被饿狼盯上。
boss瞬间护住了我,他的背挡住了我的身影:
“你们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回荡在森鸥外的办公室里,森鸥外仰起下巴地看着他,脸上是真挚的好奇:
“这位是?虽然我听说你身边有一个很相熟的同龄人,但你们的关系是?”
“我是沢田纲吉,是她的首领!”
他上前一步,震地有声地说。
“你是不会让你们伤害胡桃的!”
森鸥外微微瞪大眼睛,他笑起来,饶有兴味地打量boss,而后看向我:
“这就是你选择的?和空有正义感的国中生玩过家家?”
“胡桃,你还是没弄清楚,你的能力不可能埋没在普通人的世界里。”
我没有说话,和森鸥外聊这些没有意义。
我不会对他效忠,我不会为他用我的能力,就算没有boss也一样。
我默默拉下外套的拉链,脱掉外套扔在地上。
里面是京子借我的低领无袖背心,露出的胸口上,靠近肋骨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伤疤,就算已经愈合,也可以看出曾经多重。
深红、崎岖的畸形伤口,犹如一朵绽放在我胸膛前的血玫瑰,至今仍旧鲜艳而刺眼。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它在悄然绽放,无情地提醒着我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