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右掌护着他的后颈,左手轻轻将他的臀放下去,随后手腕一转,便探入了松松垮垮挂下来的衣袍里。
  “危南楼……?”
  陆酒哆嗦了一下,轻轻唤道。
  怀孕才刚一个多月,他的小腹依旧平坦,看不出丝毫端倪。
  皮肤瓷白,身体的每一处都生得修长,不论是架起腿,还是抬起腰,流动起来的线条都漂亮极了。
  危南楼吻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上,直至到他的耳边,开了口,嗓音很低,很轻。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酒在他的动作下一阵一阵地打颤。
  人鱼的身体真的太过敏感,即使过了孕后最难熬的那段时期也是如此。
  “因为……该报复的我都已经报复过了,报复完了……他们就是过眼云烟,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当然是你啊?!只要你好好的,我其实……没那么多气好生……”
  陆酒嘟哝着,危南楼的胸膛震了一下,好像是轻轻笑了笑。
  只是这声笑太浅了,以至于陆酒没有听到声音。
  他的耳垂被卷入了温热之地。
  男人用牙齿轻轻磨着,手掌温柔抚着他的身体。
  “花环,是送给哪一个我的?”
  陆酒一怔。
  他的呼吸变得很乱,脑子也跟着乱起来,呼吸几息,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说过,初遇的时候我本应该告诉你去哪里才能真正找到我,或者让你告诉我去哪里才能接回你。”
  “如果最开始我就记得,这些‘应该’就会成为现实。”
  悄无声息间,微小的差异导致了截然不同的走向。
  “不得不承认,那股阻碍我想起过去的力量是个麻烦。”
  危南楼的嗓音很冷静。
  陆酒骤然清醒过来。
  什么……?
  转瞬,他又在这个家伙与说话语气反差极大的动作下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泪。
  眼梢染上绯色,呼吸染上热度。
  “你……你是因为知道那个乌星派兵在海边找过我才……?”
  是觉得,如果他存有记忆,就不会让他面对那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会被那个乌星抓走的可能性……?
  这个家伙……是在后怕吗?
  陆酒想着想着便挣扎起来。
  他从禁锢下猛地抽出双手,啪一下捧住这家伙的脸,用力将这张脸抬起!
  危南楼双眸幽深。
  一对上这双眼,陆酒的心就柔软了。
  活到现在了,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喘着气,用大拇指轻轻摩挲这张脸。
  “……我运气很好的,那时候刚游到岸边,就有一个好心的老爷爷提醒我那几天有贵族在搜查人鱼,所以我在捕鱼镇就上岸了,去人鱼镇的一路上就没有靠近过海岸线。”
  “就算——就算我真的被乌星抓走了,我也能保护好自己。不是我夸大,我有玄学护体,而且我打架也很厉害啊,那天宴会上你看到了!”
  “乌星敢碰我一下,我绝对会揍得他满地找牙。他该庆幸他没找到我,不然他今天根本没办法来见你,指不定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失去记忆不是你的错,”陆酒停顿了一下,“……过去,一直有一股力量在推动我们走到一起。我有时候觉得,如果没有那股力量,我和你会不会就是两个陌生人,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危南楼眯起眼。
  “但是后来,我又觉得,”陆酒凝视着他,“我们天生就属于彼此。那股力量只是顺水推舟,或者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然后到了这个世界,我感觉,它的方向变化了。”
  “虽然目前为止,唯一的变化就是你失去了记忆,”陆酒轻声道,“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它或许,想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111没有收到快穿局布置下来的初始任务,真的只是因为快穿局的系统还在混乱当中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比起外部威胁,我更怕的是……下一个世界,我会不会变得更难找到你?”
  这个世界,这个男人只是失去了记忆。
  下一个世界呢。
  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狂澜起于微末。111曾经说过,逃逸玩家化作碎片,进入了五个待开发任务世界。
  当下他们已经进行到了第四个,最后一个,会否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酒的心中隐隐有一股预感。
  危南楼定定地望着他,眸色变得很深。
  ——忽然,陆酒弓起身体,声音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
  危南楼的呼吸变得粗沉。
  他一边动,一边抬起手,覆住陆酒贴在他脸颊上的手背,侧过脸,轻吻掌心。
  “……干嘛这么突然!”
  “酒酒,我没有记忆,所以无法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
  陆酒的双眸覆着一层水光,水光颤动着。
  “但是只要见到你,我一定会再一次跳入海里。”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缓慢,踩在情谷欠与冷静的交界线上,带着一股冰与火交织的笃定。
  “不论下一次,那把剑刺入的是我的腹部,还是胸膛。”
  缱绻呢喃的允诺落下,陆酒闭上眼,咬住嘴唇,身体迎来一阵不受控制的挛缩。
  他放声叫喊出来,彻底陷入了激情的漩涡。
  *
  乌星和陆家父子四人是怎么被处置的,陆酒不知道,也没去问。
  反正,第二天起来,那个会见过他们的中厅变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府里的侍从侍卫们也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日子在经历过微小的波澜后,便再一次陷入了平静。
  只是从那天起,陆酒注意到,危南楼时常会出神。
  有时候是他又在编织胥音送来的那些花,这家伙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
  陆酒见状,摘出一朵小粉花,折了茎秆,抬起手插进他的黑发里。
  公爵大人往上看去,盯住了他的手。
  “我以前还这样打扮过你,不记得了吧?”陆酒已经看开这件事了,乐呵道,“不记得了我就重新让你记住。”
  有时候则是亲昵的时候。
  危南楼亲着亲着,会突然停下。
  彼时,公爵大人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后颈上,热热的,痒痒的。
  男人突然问:“我以前咬过你这里?”
  陆酒闷闷笑起来:“哪止一次?”
  ——公爵大人显然很努力地在找寻过去的记忆。
  除此之外,近来还有一个变化——危南楼去皇宫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但每一次去,时间都会延长。
  陆酒不太过问这些正事,不过依旧会从旁人口中窥见一丝端倪。
  大半个月后,阿月来找他玩。
  聊完一些有的没的,阿月停下了磕瓜子,瞅瞅四周,见没人,赶紧把椅子挪到他边上来,小声道:“你知道贝伦伯爵的事吗?”
  “……什么事?”陆酒还在磕瓜子。
  “公爵没和你说过?”阿月犹豫了下,道,“贝伦伯爵前几天又发出了邀请函,但据说没有一个人应邀。他非常生气,跑去皇宫,让陛下做主把你赏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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