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79节
烤饼啪地一下盖到嘴上,洛雪烟严肃道:“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好的,”江羡年乖巧地拿下饼,夹了块羊肉放到洛雪烟碗里,“因因吃肉。”
洛雪烟看着江羡年的筷子伸向砂锅,问道:“话说单进有没有分你什么东西吃?”
江羡年微微一怔,回道:“没有啊,因因怎么问起这个了?”
洛雪烟若无其事道:“我想起来分单进烤饼他没怎么吃,回来也不吃饭,以为他在井下不缺口粮。”
江羡年幽幽叹息,同情道:“可能是被吓到没什么胃口吧。单进目睹了好几个人被蛇人分食,其中一个还是他父亲,肯定吓得不轻。”
单进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又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蛇人口中,一听到父亲就哭,江羡年对他只有无限怜悯。
洛雪烟感觉江羡年一点防备心没有,板着脸提醒道:“阿年,我知道你同情单进,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羡年这时才听出洛雪烟提问的真实意图,有些意外,问道:“因因觉得他们不对劲?”
洛雪烟一股脑把单进身上的疑点说了出来:“他们两个都是普通人,没有灵力,不会法术,却能从蛇人口中逃脱。这点就足够奇怪了。
“按贾二的说法,他们刚离开酒肆就受到了舞蛇人的蛊惑,一般人去酒肆应该不会提前准备口粮吧。他们先于你和今安在下井,饿了这么长时间,看到烤饼却不热切。假设单进真的是因为伤心食不下咽,那贾二呢?他也能对一个非亲非故的雇主伤心成那样?”
“另外,他们两个出现的地方离出口很近,不用一个时辰就能走到。两人被舞蛇人迷惑,很有可能是在你和今安在调查的村落被投井祭祀。你和今安在在天养的指引下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两个不认识路,竟然比你们先到。”
江羡年沉默不语。的确,单进讲完父亲的死后,她心中的同情压过了所有的理性。她蹙眉道:“可晖夜不是说他们身上没有蛇人气息吗?”
洛雪烟意味深长道:“坏人又不一定都是海日罕那边的。”
比如反派。
洛雪烟怀疑过单进主仆和反派有联系,但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暂时只能存疑。
江羡年陷入苦思,不知不觉放下了筷子。
洛雪烟见状在她眼前晃了晃,解释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对那对主仆存点戒心,不是说他们一定有问题。别想太多,赶紧吃饭吧,炖羊肉都快凉了。”
江羡年拿起筷子,忽然想起晖夜的小信徒被绑架的事,猜测道:“他们不会是冲晖夜来的吧?”
洛雪烟回道:“不好说。”
她在井下说出乌兹被绑架的事,隐瞒了他是晖夜唯一信徒的部分,趁机观察主仆二人的神态,没发现异常之处。
洛雪烟眼看江羡年又要放筷子,出声道:“不准想了,专心吃饭!”
江羡年夹了块羊肉,吹了吹热气,放到嘴里,突然想起自己和今安在约过一顿饭,但他灵力亏空,回来沾枕头就睡了。她遗憾地想,下次再和他一起吃吧。
天养药浴时,晖夜抽空看了眼乌兹。他还在睡觉,侧躺着,手脚都伸直了,不像人,倒像处于安全环境下的兔子。
晖夜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惊异,他都没养过兔子,怎么会知道兔子的睡姿?他打散乱七八糟的念头,坐到床边,看着红肿的双眼,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他当年可是干涉国运的愿妖,现在连理所当然的报复都没法做到。
乌兹得知真相后哭了很长时间,问他可不可以报仇。他做了什么呢?他只是给了一个无用的拥抱,附赠一声叹息。
实现愿望需要愿力,而愿力来自信徒的信仰。晖夜只有乌兹一个信徒,他甚至确定不了绑匪的具体位置,何其窝囊。他不知道乌兹坚定的信仰从何而来,他不曾给予乌兹恩惠,还总是从他那里汲取续命的信仰。
“晖夜大人。”
晖夜一怔,低声道:“打扰你睡觉了。”
乌兹坐起来,乖巧道:“我睡醒了。”
晖夜问道:“肚子饿吗?”
乌兹摇头,问道:“晖夜大人救完人了吗?”
“嗯。”晖夜惭愧地躲开投来的目光,他没能救下乌兹的家人,今早却和他说要去救被大蛇抓走的人。
乌兹笑了笑:“太好了。”
“乌兹,”晖夜鼓起勇气抬头,“我们约定的那一日可能很快就要到了。我想把这间客栈留给你,我们明天去做遗产公正吧。”
乌兹泪目,委屈巴巴道:“晖夜大人也不要我了。”
“别哭啊,”晖夜从没给人擦过眼泪,动作僵硬地好笑,一只手在上面擦,另一只手在下巴底下接着,稀里糊涂地冒出了一句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不要你,我……”
乌兹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克制哭声,使劲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晖夜终有一天要和大蛇同归于尽,而自己要做杀死他的利刃。
缚魂索定位在外来商人所能接触到的最繁华的区域。
江寒栖感应到具体位置,躲到客栈对面的商铺里,顺便打探消息。没一会,贾二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背了个大包袱。贾二走远后,他在原地等了会儿才走进客栈,打听道:“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单进的孩子住在这里?是个男孩,七八岁的样子,他家里人托我带些东西给他。”
说着,他煞有其事地拿出包好的礼盒。
店家没起疑心,回道:“太不巧了,他的护卫刚过来退房。”
江寒栖皱眉问道:“单进的父亲不是在他身边吗?怎么是护卫退房?”
店家回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父亲和其他护卫四天前出去再没回来过,也许是去哪做生意了吧。”
江寒栖道过谢,走出客栈,将单进的经历和店家的说辞一一对应。有父亲,父亲和护卫在四天前统统遇难,时间上挑不出什么纰漏。难道真是他和洛雪烟想多了?两个普通人也能从蛇人口中死里逃生……
突然,江寒栖感觉两道强烈的目光,警觉地转过头,看到店家在低头记账。他盯了片刻,转身混入人群。
店家悄悄探头看了眼,松了口气。
店家对那个叫单进的小客人印象很深,原因有些奇特。单进细皮嫩肉,跟在他身边的壮汉却五大三粗,更离谱的是,他还对着其中一个喊父亲,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家人。
方才单进的护卫来退房,多给了他一些布鲁,嘱咐说若日后有人问起单进父亲和其他护卫就说是四天前离开的。他说单进的父亲欠了一笔债,还在想办法筹钱,不想让债主推出他们的行踪。
真有先见之明。
店家对护卫的预测啧啧称奇,殊不知这一切归根到底是小客人的算计。
第179章 骗局 江寒栖将打探到的情……
江寒栖将打探到的情报告知洛雪烟。
洛雪烟思索了一会,认真道:“我还是觉得那两个人有点奇怪。”
江寒栖附和道:“店家的话不一定保真,但眼下确实找不出什么疑点,主要是动机不明。”
洛雪烟欲言又止,抿了下嘴,又道:“对了,你能给乌兹几张血符吗?他和晖夜性命相连,今晚又是月圆之夜,我怕不太平。”
江寒栖当即找出符纸,把袖子一挽,在手腕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洛雪烟被血崩的场面吓到,找出手绢接在下面,着急道:“几张就够了,你划那么深做什么。”
江寒栖淡淡道:“他不是对晖夜很重要吗?多给他几张。”
他用食指蘸了些血,三下五除二画出一道符,比平时潦草许多。他给洛雪烟的血符都是用毛笔端正地写出来的。
“你,”洛雪烟看出些端倪,把脸贴近了些,试探道,“是不是不喜欢晖夜?”
江寒栖脱口而出:“没有,他人很好。”
洛雪烟问道:“那为什么我每次提他你都板着个脸?”
江寒栖不自在地提了口气,手顿了下,连贯的线断开了。
洛雪烟一见这副口是心非的傲娇样就想逗弄他,连喊几声晖夜,眼看江寒栖的脸黑成了锅底,像臭脸暹罗猫。他最近情绪不稳,总是对自己的相貌产生怀疑,老爱和晖夜作比较。
她想当然地把意味不明的敌意理解成容貌焦虑的症状,扬起笑脸安慰道:“他没你好看,你最好看了。”
“嗯。”江寒栖反应平平,但耷拉下去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回升了一点。
洛雪烟上手提起嘴角。
江寒栖手抖了下,一张符毁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被迫撑起的笑脸透着些淳朴的傻气。
洛雪烟说道:“这样最好看。”
“哦。”
江寒栖移开目光,内心在窃喜,一转念又想到洛雪烟在和他逢场作戏,扬起的嘴角失了力气。他现在很害怕洛雪烟温柔待他,她对他有多好,插在心口上的无形刀子便会深入几分,但他又不想她刻薄冷漠。
横竖都是难受,江寒栖选择逃避,把桌子上的符纸合到一起,借口道:“我现在就送过去。”
洛雪烟抓住江寒栖的手腕,制止道:“先休息会,你脸都白了。”
江寒栖一身伤还没好利索,她其实不想让他受累,无奈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又走不了远路,想陪都陪不了。
江寒栖坐了回去,洛雪烟担心道:“伤口是不是崩开了?”
江寒栖有些无所适从:“只是有点累。”
洛雪烟劝道:“去睡一觉吧,你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
江寒栖摇头,洛雪烟又道:“那就闭目养神,连轴转身体会垮掉的。”
几番拉扯后,江寒栖到底没拗过洛雪烟,躺到床上,睁着眼干熬。他两天没合眼,精神疲倦到极点,但睡着会做噩梦,他宁愿醒着。但洛雪烟没收了清醒的权利,她轻轻哼起安眠曲,伸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意识很快被疲惫攻克,江寒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一觉没有噩梦,他睡得很沉,醒来时洛雪烟已经不在房间了。他坐起来,摸了摸眼睛,似乎还能感到残留的温暖。
洗完一次药浴,天养脱胎换骨,娇嫩的新皮覆在蛇鳞长过的地方,脸上黄一块粉一块的,但那块泪滴状的胎记却还是青森森的,像是发霉的泪。晖夜帮他剪了头发,堪堪及肩,只扎了一半。
明媚的阳光淋在身上,轻微的疼,渗入骨髓中的潮气一点点透过皮肤蒸发出来。天养生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满足感,看着照在手上的白光,心想晒太阳真是一件奢侈的事。
“都吃完了。”
听到声音,天养转过身,看到晖夜在打量摞在一起的空餐具,江寒栖跟在身后,朝他微微颔首。
“坐,”天养走过去,开门见山道,“两位想问什么?”
晖夜使了个眼色:“你先。”
江寒栖直言道:“江家的先锋在金铎国失踪了,目前能找到的线索指向大蛇。你在地底见过他们吗?”
天养回忆道:“我见过十个年纪相仿的中原人,有灵力,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先锋。”
江寒栖追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天养直截了当:“死了,被蛇人分食,只剩一张皮。”
尽管没抱多大希望,但亲耳听到还是五味杂陈,江寒栖沉默许久,问道:“那你见过大蛇吗?”
“见过。”
“长什么样?”
“很难描述,我只能说它很大。传说大蛇能支撑起整个金铎国,你见到它时会觉得传说是真的。”
“大蛇有什么能力?”
“嗯……我只知道它能蛊惑人心和控制沙尘,其他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