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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26节

  而江寒栖满眼都是那只皮开肉绽的手,走到洛雪烟旁边,眉头几乎蹙在了一起,伸手去捞:“你的手。”
  “不碍事,等下再说,先找下幸存的明灯花。”洛雪烟手一转,顺势将江寒栖的手摁进篮子,全神贯注地扒拉残花和泥块。
  “因因,先处理下伤口吧,”江羡年握住洛雪烟的手腕,把竹篮提到一边,“明灯花还有哥哥和前辈呢。”
  洛雪烟随江羡年站起来,看到血淋淋的伤口,这时才感觉到疼,又是皱眉又是吸气的,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放那只手才好。
  江羡年给洛雪烟洗手的时候也是拧着眉,似乎那一爪子也挠到了她的手背上。她知道洛雪烟怕疼,要上药的时候反复做心理建设:“可能会有点疼,因因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洛雪烟不忍细看伤口,把头扭到一边,可她看不到又着急上药的时机,禁不住偷瞄,看到江羡年要撒药就挣扎着要缩回手,连连痛呼。
  江羡年见状一倾药瓶,又把药粉收了回去,无奈道:“因因我还没开始呢……”
  “哦。”洛雪烟尴尬一笑,又侧过脸,手还在紧张地挣扎,时不时就往后撤一下。
  眼前忽然覆上一只带着湿气的手,她抬起头,听到江寒栖的声音:“上药吧。”
  失去视觉,触觉被放大了数倍,不过仅限于眼周的触觉,因为有只手比她还要紧张。
  搭在眉骨上的中指时不时施力轻按,掌心不知不觉贴到了眼睫上,眨眼时,她能清晰感知到睫毛被压翘的瞬间。慢慢地,中指的指节陷到了眼窝里,于是她连眼都眨不成了。
  呼吸间,鼻腔内堆满了青木香,清冽的味道经过沉淀变得有些馥郁,像是雨后的青山在流动,一口气下去,五脏六腑都染上了香。
  “好了。”
  重获光明,洛雪烟离开青木香的牢笼,感觉晕乎乎的。
  江羡年收拾好东西,看到江寒栖还在绷着脸打量包扎好的手,揶揄道:“哥你怎么看着比因因还难受啊?”
  “没有。”江寒栖丢下这句话,又跑回阿一身旁,帮他找存活的明灯花。
  遗憾的是,一篮子明灯花只活下来两朵,他们自己都不够分,何谈匀出一朵给千机阁阁主?
  阿一沉思片刻,提议道:“江寒栖拿上明灯花,跟我去千机阁。你们俩去河边再找几朵,如何?”
  江羡年点头:“好,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绰绰有余。
  影鬼融入臃肿的影子中,在电闪雷鸣中静候夜的来临。
  第128章 败事 快马踏雨,闷雷……
  快马踏雨,闷雷滚滚,街坊亮起了灯,灯影映在水湾里,仿佛朱红墨汁晕水淡去。
  江寒栖和阿一疾驰赶到千机阁,交了马,摘下斗笠,带着一身湿气走了进去,寻了个空闲的阁人,托他找千机阁阁主。
  阁人瞅了眼还在往下淅淅沥沥滴水的斗笠,又看了看两人的衣装。
  扫到阿一时,他面无表情,转眼打量起江寒栖,见到他腰间的白玉缠枝竹节佩,有金镶边,这才正了眼,笑意堆唇:“阁主现在在接待贵客,不见人,两位先去等候区喝点热茶暖身吧。”
  江寒栖问道:“要多久?”
  阁人答道:“在下也说不准。”
  阿一接过话:“不见面送个东西总行吧?”
  阁人为难道:“在下也只是个打工的,贸然上去打扰恐怕……”
  江寒栖见这阁人也是个势利眼,搬出江家的名头,把明灯花交到他手里,嘱咐道:“让你们阁主拿好这朵花,告诉他影鬼溜进了千机阁,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他。你务必要把这花交到他手里,不然会有大麻烦。”
  阁人不解道:“影鬼是什么?”
  江寒栖回道:“说来话长,你把花带上去,阁主自会明白。”
  阁人应下来,上到顶楼,走到阁主专门招待贵客的雅间前,被守门的阁人拦了下来。
  “是江家大公子让我上来的,说什么影鬼溜进千机阁,让我把这花交到阁主手里。”阁人边说边打开帕子,向看门人展示里面的明灯花。
  守门人抬着下巴睨了明灯花一眼,看着眼熟,捏了起来,转着看了看,不屑道:“这不是朵野花吗?我老家的河边多的是,
  一抓一大把。你是不是让给人骗了?”
  阁人纳闷道:“不能吧?我看他挺像大户人家的贵公子的。”
  守门人又问:“还有那个影鬼,你听说过吗?”
  阁人摇了摇头。
  守门人搓着茎转花,漫不经心道:“最近也没有跟影鬼有关的悬赏。”
  阁人又道:“他说阁主知道影鬼的事,哦对,他还说不把花给阁主会有大麻烦。”
  守门人嗤笑道:“打扰阁主跟贵客的面谈才有大麻烦,你忘了我是怎么升上来的吗?”
  阁主的上一个心腹受人之托,进入雅间传话,结果因此搅黄了生意,当天就丢了饭碗。
  阁人忌惮江家长公子的身份,纠结道:“万一阁主因为没收到花治你我的罪怎么办?”
  守门人想了个稳妥的法子,把明灯花放回帕子一包,随手塞进衣袖里,说道:“这花我先收着,等阁主出来再给他,这样总归出不了差错,你先下去吧。”
  阁人下到一楼台阶的一半时,见到两个冒雨奔来的人还在原地候着,热切的目光砸到他身上,他预感到倘若如实相告肯定少不了一顿纠缠,当下打定了主意。
  还没下到底,江寒栖的问句率先迎了上来:“送到了吗?”
  阁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送到了,公子放心吧,在下亲眼看着阁主接过花,带在了身上。”
  “多谢,”压在心上的石头落了地,江寒栖对阿一道,“去那边坐着等吧。”
  “好。”阿一也大感轻松。
  进南浔以来,影鬼因为长大获得新能力处处压他们一头,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现在他们终于快了影鬼一步。
  两人找了张空桌坐下,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雨快停了,天稍稍亮了些,从浓黑褪成了沉沉的灰色,偶有一两声婉转的鸟鸣斜入细雨中,提亮了行人衣物的色彩。
  阿一说道:“天快黑了。”
  江寒栖把千咒桌上,用手压着:“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洛雪烟听说过下雨会穿木屐,可木屐上脚还是第一次。
  她感觉自己的走路能力退化成婴幼儿了,脚尖着地,一走一卡,差点摔草地上,幸亏江羡年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因因,你不要脚尖着地。你把腿抬高些,平着落地,你看,这样就落地就很稳。”江羡年边教边演示。
  洛雪烟僵硬地模仿了一遍,确实稳了许多,可到底不太习惯,走出了非人的别扭感,把江羡年逗得哈哈大笑。
  江羡年搀着她的胳膊,问道:“因因以前没穿过木屐吗?”
  “没,以前下大雨我都是……”脚落地,“穿雨鞋”三个字顺着口水咽回了肚子里,洛雪烟若无其事地把木屐从泥泞里拔出来,平放到前方,“在屋里避雨,没出过门。”
  她战战兢兢地挪步,心想还是平底的橡胶雨鞋香。
  江羡年总算知道为何洛雪烟拿到木屐迟迟不穿,等她套上一只才弯腰把木屐放到地上。
  洛雪烟好奇道:“木屐是不是还可以登山啊?”
  江羡年点头:“可以呀,有那种活齿木屐,前后齿都可以取下。我家后面是山,我小时候就是穿那种木屐爬山的,可省劲了。你来我家,我带你穿木屐爬山。”
  “好呀,”洛雪烟一不留神又是脚尖着地,打了个趔趄,猛地抓紧江羡年的手臂,痛苦道,“好难走……”
  江羡年安慰道:“别着急,走一会儿就习惯了。”
  洛雪烟想象着膝盖不会打弯,深一脚浅一脚地梗着脖子换步,没多久,她的确习惯了提腿迈步,但觉得跟两条腿生分了不少,到河边时关节都僵了。
  此时天黑了下来,江羡年吹亮了火折子。
  洛雪烟把竹篮放到地上,和她一起扒草丛,发现里面夹杂的几株明灯花的花苞全脱落了,黄色零散地分布在草里,像是星星陨落。
  江羡年拾起湿哒哒的花苞,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洛雪烟忽然想起一件事:明灯花本身喜雨,淋雨长得快,但它开出的花不禁淋。她拿出自己的火折子,吹了下,提议道:“阿年,分头行动,去茂密的草丛里找,说不定还有幸存的。”
  两人背向而行。
  江羡年连着搜寻几个草丛无果,感觉天越来越暗,有些着急。
  让我找到两朵吧,一朵也行,给因因防身。
  她默默许愿。
  如今三人当中只有江寒栖手里有明灯花,可阿一说影鬼还盯上了洛雪烟,很有可能会二次袭击她。
  不过因因有秘密就算了,为什么哥哥也……
  江羡年自认为对江寒栖知根知底,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影鬼盯上,她虽没问,这几天却总想着这件事。
  “阿年!”江羡年遥遥听到洛雪烟喊她,转过头,看到她兴高采烈地举着一朵花指给她看,“快看,我找到一朵!”
  江羡年高兴道:“太好了!”
  洛雪烟说道:“再找一朵我们就回去吧,这边的明灯花剩得不太多了。需要的话,我们明天再去找新的地方挖花。”
  “好。”江羡年干劲满满。
  茶喝了一壶,话渐渐说开。
  朱鼎然大致摸清了新任监察官的脾气,又得知他和自己师出同门,减了些弯弯绕绕,开始和他称兄道弟,想在称呼上拉近两人的关系。
  他知道赵正喜欢字画,话锋一转:“我家中有贾白贾老先生的《曲竹隐》,不知贤弟可否喜欢?”
  此话一出,赵正眼里的光也亮了许多。
  朱鼎然满意地咧嘴一笑,接着道:“贤弟若有空,今晚不妨来我家吃饭,顺便鉴赏下其他字画。”
  他决定今晚送几幅字画出去。
  赵正对朱鼎然的想法心知肚明,心想在南浔任职这段时间能搜刮到不少名家珍品,连声道好。
  他做监察官不为别的,就贪那点好处。
  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相视一笑,以茶代酒,一饮而尽,无言地敲定了一单长期买卖。
  朱鼎然放下茶杯,看窗户之外伸手不见五指,问道:“天色已晚,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
  赵正反问:“朱兄不当值吗?”
  “我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完了,”朱鼎然起身,“请。”
  赵正随朱鼎然往外走,不经意看到了脚下的影子,只见影子边缘扭曲,像冻一样晃来晃去。他揉了揉眼,这时朱鼎然突然踉跄了一下,眼看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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