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06节
国不安,他们也不得安宁。
同一片夜空下,远在皇宫的新皇登高望远,无言地看着烟花绽放。
一批烟花燃尽,视野没有阻碍,萧跃安望向凉州的方向,又抬眼看向上面的星空。
听说人死后会化作繁星,他想皇兄放不下凉州,肯定会留在那边的天空上,用熠熠星光普照大地。
可皇姐又会去哪?
正想着,萧跃安感觉一股柔风拂面经过。他愣了愣,突然笑了,开口道:“新年快乐。”
酒过三巡,江羡年晃晃小酒坛,感觉里面的酒所剩无几。她醉醺醺地举起酒坛,笑嘻嘻地提议道:“要不要来个一年之约?”
洛雪烟问她:“约什么?”
江羡年回道:“等明年再聚到一起喝酒,而且还要在屋顶上!屋顶上的烟花好看。”
今安在不解:“不都是十年之约吗?”
江羡年自有一套道理:“十年太长啦,万一忘记了怎么办?许一年都能记住。来碰杯呀!碰杯才算同意!”
今安在轻轻碰了下江羡年的酒坛。
“因因?”
洛雪烟也碰了下。
“哥。”
江寒栖沉默地盯着江羡年的酒坛看,始终没有回应。
“哥?”江羡年又叫了他一声,晃了晃酒坛。
“你哥他酒喝完了,”洛雪烟打了个圆场,把自己的酒坛塞到江寒栖手里,抓着他的胳膊伸了过去,“用我的酒坛碰。”
清脆的碰酒声被烟花声碾碎。
江羡年如愿以偿,将坛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天地为证,约定既成。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109章 年事 清冷月,烟花沉……
清冷月,烟花沉寂。
江羡年醉了,今安在犯困,坚守在屋顶守岁的最后只剩下江寒栖和洛雪烟两个人。
江寒栖本想回房间守岁,但洛雪烟说想看新年的日出,拉着他回到了屋顶。
她送江羡年回屋的时候把斗篷落到衣架上,爬上屋顶感觉有点冷才想起来,又懒得折回去拿,就钻进江寒栖的大氅里取暖。
大氅虽大,但罩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洛雪烟不得不靠着江寒栖。
起初的那点拘谨慢慢散在风中,她越坐挨得越近。
江寒栖感觉胳膊被挤麻了,看洛雪烟还在往他这边缩,把手往后撤了撤,让出了地方。
他撑起大氅,给洛雪烟分了一大块,手放下的时候身侧彻底被她占据。他无奈地偏头看了一眼,将手放到洛雪烟身侧。
洛雪烟在找北极星,尝试用目光勾勒北斗七星的汤勺形状,压根没发现她已经窝进了江寒栖的怀里。
她找了半天没找到,向江寒栖求助:“北斗七星在哪?我怎么找不到。”
江寒栖看了看星空,指着一处道:“那个就是。”
洛雪烟看了看,没看出形状:“哪里长得像汤勺?”
江寒栖用指尖描绘出形状,从上往下报名字:“遥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你要是想找北极星的话,眼睛盯着天璇和天枢组成的线,往那边看,那一颗就是。”
洛雪烟惊讶:“你怎么连星星的名字都背下来了?”
江寒栖不以为意:“看得多就记下来了。”
洛雪烟以为他对星象还有所涉猎,便问:“还有哪些特别的星星?”
江寒栖眸子暗了暗,回道:“我只认识这么多。”
教他星象知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是被他亲手所杀。
有次,那人带他赶夜路,夜观北斗,突然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北斗七星的名字和北极星的所在,说完又嗤笑他就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妖物,说了也记不住,纯属白费口舌。
他不想听,但莫名其妙地记了下来。
难以忘却的星象知识就像那人留下的不幸,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身上,此生此世,再难消解。
洛雪烟有感而发:“话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死后,灵魂会化作星星。这么看当北极星的那个人生前说不定是个大善人,死后也不忘造福苍生。”
江寒栖皱眉:“你不是说过年忌讳说‘死’吗?”
他在年前被念叨了好几天过年的忌讳,结果第一个犯忌的人是教育他的洛雪烟。
洛雪烟才反应过来,忙双手合十,低头虔诚道:“呸呸呸,刚刚说了不吉利的话在此破解,一切顺遂,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她说完,赶紧让江寒栖也重复了一遍。
洛雪烟忽然想起改命这一茬,看着江寒栖道:“刚刚还落了个长命百岁,你也加上去。”
江寒栖麻木地跟上句:“长命百岁。”
他感觉过年期间的洛雪烟就跟一本活的《祝福语大全》一样,肚子里装的全是祝福语。她每天在他耳边念叨,搞得他现在也有了半本《祝福语大全》的积累量。
天色渐亮,沾染雪色的初阳缓缓从东方升起,浅橙色的光芒普照世间万物。
止不住打瞌睡的洛雪烟忽然来了精神,兴奋不已地拍了拍江寒栖的腿,指着天幕道:“快看,太阳出来了。”
江寒栖一边侧腿躲开袭击,一边抓住她的手。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日出,应道:“看到了。”
两个人依偎着说了一晚上话,到最后都有点神智不清,说出的话牛头不对马嘴还是在硬撑,过了个乱七八糟的晚上。
洛雪烟元气满满地抛出一连串祝福词,像说顺口溜一样:“新年快乐!希望江公子新年顺遂,好运连连,心想事成,平平安安!”
江寒栖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兴奋?”
洛雪烟心想,这可是我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不兴奋才怪。
她撺掇江寒栖:“快祝我新年快乐。”
江寒栖被洛雪烟一折腾彻底醒了。他有些无奈,说话的声音却是温温柔柔的:“新年快乐。”
四目相对。
江寒栖忽然发现她的瞳色是极透亮的浅褐色,被光一照,像一对蕴着水的琥珀,比日出还要漂亮。
他短暂地失了神,视线无意识地追随那双眸子移动,看着笑意盈满了她的眼底,心莫名跳得很快。
洛雪烟靠到江寒栖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再次看向冉冉升起的新日,心想明年这个时候也许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她不愿去猜两个人结局的好坏。
不管未来怎样,他们此时正在阳光中迎接新年的到来,这就足够了。
今安在立在桃树下,盯着结出花芽的树枝看了一早上。
江羡年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时,他吓得一个激灵,回过头,看到是她才放松警惕。
“新年快乐!还有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江羡年双手并在一起,伸向今安在讨红包。
“新年快乐。”今安在从袖中掏出红包,放到她的手心里,感觉挺有意思的。
因为里面的钱是江羡年昨天才给他,说留着他包红包分给别人。
江羡年美滋滋地收下红包,走到他身旁仰头看桃树,问道:“在看什么呢?”
今安在摇头:“没什么。”
江羡年低头,发现桃树根部立着个红包,问道:“怎么这里还有个红包?”
“是我放的,”今安在笑了下,“给我师父的红包。”
江羡年又问:“为何要放在桃树下?”
今安在看着红包,回道:“师父是在桃树下长眠的,我想把红包放在桃树下他应该能拿到。”
从他记事起,老道士就未曾下去过山。
深居山林,他只有一枚铜钱的存款,每年要过年时都拿用花染红的白纸做成的简陋包住那枚铜钱当他的红包,等年过去再收回红包留着下一年重复利用。
徒弟欲养,而师父不在。
他只能将红包供在桃树下,希望老道士能收到他的祝福。
江羡年听完,拿出备好的红包,摆在那只红包旁边。
今安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江羡年冲他眨眨眼:“师父应该不会嫌红包太多吧?”
两人相视一笑。
另外两个成功守岁的人一觉睡到午饭时间,从年夜饭无缝衔接到饺子宴。
规整的饺子堆里冒出几个另类的小叛逆,哪些饺子出于江羡年之手一览无余。
一向爱美的江羡年无法面对那些丑东西是自己包出来的,坐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了许久,感觉宿醉后的头更疼了,拍了拍脑袋:“天哪,煮出来怎么这么丑,我包的时候明明看着还行啊……”
洛雪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下次就熟练了。”
今安在为了鼓励江羡年主动夹了个丑饺子吃,实诚道:“还是能吃的。”
江羡年更难过了。
“别纠结那些啦,”洛雪烟把筷子塞到江羡年手里,“快吃饺子,看看明年有没有财运。”
今安在问道:“一共包了几枚铜钱啊?”
“八枚,除此之外还有八个板栗,八个枣哟。”
洛雪烟这边正在说明着,江寒栖已经默默拿起筷子开吃。他选了个个头略大一些的饺子,一咬,看了看好像没包东西,吹了吹,一整个送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吐出个枣核。
江羡年眼尖:“哥,你吃到了什么?”
江寒栖回道:“红枣。”
洛雪烟揶揄道:“祝江公子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