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方梨客客气气的,不该听的话不听,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祁教明难免高看了她两分,客气的回着:“多谢了。”
  不愧是夷王府上教出来的管家,为人处世倒真是自有一套,颇有夷王殿下的风范。
  “不必客气。”
  方梨转身带着护卫离开,把空间留给祁教明她们母子两人。
  ……
  千里之外。
  大陆南边的雨下得淅淅沥沥,才刚开春就下得没完没了。
  辛肆甩了甩手上的雨水,开口问着:“这都三天了还不停,这雨得下多久啊?”
  以前在京师,他们可从没在开春时见到下得这么久的雨。
  跟在卫辛身后的中年将领爽朗一笑,开口答着:“三王子一瞧就没来过通州这边,咱这块地界啥都不多,就是雨水多。这雨还有得下,没个十天半个月停不了的。”
  “噢,这样子。”辛肆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卫辛安排完练兵事宜,把图纸交给那些将领,让她们退下了。
  那些将领退下之后,辛肆往卫辛那边挪了两步,小声说着:“你上次让江远山捣鼓的东西,就那个类似易容的东西,她真做出来了。”
  他以前只在话本子上见识过什么改头换面的江湖易容术,还以为都是写着玩的,没想到真能捣鼓出来。
  不过江远山捣鼓出来的好像不是什么人皮面具,是一些软趴趴的泥巴。
  卫辛挑了挑眉,“这么快?”
  摸着良心说,江远山这孩子,还真是潜力无限啊。
  辛肆用力的点了点头,说着:“真的很像,她把行夜弄成了和厉时韫很像的样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哪怕是厉时韫她亲弟弟,厉时施,看起来都没有行夜那么像!
  听他这么说,卫辛顿时来了兴致,拍拍手下的宇墙,笑道:“走,瞧瞧去!”
  ——
  “姐姐你慢点,别弄混了。”
  江远山看了眼江平川,坐在行夜面前,继续拿着一把刮刀在行夜脸上铲。
  行夜努力让自己的五官不要乱扭,语气平缓的开口问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江远山耷拉着的眼皮往上掀了掀,反问着:“厉时施死在你的刀口上,行夜哥,你不想再挨十军棍吧?”
  行夜顿时闭上了嘴,老实了。
  “这个鼻子我觉得还可以再高一点。”堂明在旁边指指点点,贱嗖嗖的说着:“再挺一点,和厉时韫更像,一看就是她弟弟!”
  江平川开口怼着:“那不直接做成男版厉时韫了?”
  行夜绷不住了,又开口问着:“是不是特别难看啊——”
  做成和厉时韫一样的脸,他怕等会儿照完镜子,他忍不住要铲死自己。
  “别听她们的,你别说话,马上就好了。”江远山认真刮着行夜脸上那些看起来和泥巴一样的东西。
  载阳在旁边看着,默默抬手扶额,不厚道的笑了。
  堂明和宵衣全程叽叽喳喳,卫辛进来的时候,她们俩还在江远山旁边当技术指导。
  江平川和载阳看了看卫辛,心照不宣的闭紧了嘴,没提醒堂明她们。
  宵衣和堂明还在叽叽喳喳,丝毫不知道卫辛正在走近。
  “这个耳珠子再整大点试试?整个弥勒佛那种,指定好看!”
  “我还是觉得鼻子可以再弄得挺一点。”
  两人正说着,后脑勺上传来“嗵嗵”两声闷响。
  堂明捂着后脑勺,连人都没看清,直接扭头愤愤开口:“江平川你有病啊!”
  江·有病·平川坐在旁边,悠悠开口:“啊?你喊我?”
  堂明:“!”
  睁开眼看清人的瞬间,堂明的天空好像灰暗了。
  “主、主子……哈哈,主子。”堂明脸上的笑容仿佛透着丝丝缕缕的苦涩。
  宵衣准备骂江平川的脏话都到嘴边了,听到堂明的话之后立马扯开一抹狗腿的笑,起身道:“参见主子。”
  卫辛扭着手腕,瞥了她们一眼,开口说着:“这么能耐,要不你们俩上?”
  “不敢、不敢,远山弄得挺好的,挺好的。”堂明狗腿的起身让出板凳,还用袖子擦了擦,“主子你坐。”
  卫辛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掀袍坐下。
  “主子——”行夜下意识的想起身行礼,江远山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卫辛率先开口说着:“免了,继续吧,本王就过来瞧瞧。”
  “是。”江远山继续修着行夜的鼻型,刮下旁边那些多余的填充物。
  辛肆看了看那些装填充物的罐子,开口问着:“这些泥巴一样的东西可以在脸上粘多久?”
  江远山答着:“还得看天气,一般能保持三到五天不等。差不多到了时间就要揭下敷面的假皮,把里面的面泥重新修整。”
  辛肆点了点头,看起来对这种易容工具兴致很浓。
  江远山没管旁边坐着的卫辛,认真起来可以完全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专心做着手下的事情。
  等她做完收工,行夜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堂明她们惊愕的表情。
  “怎么了?”行夜伸手摸了摸脸。
  堂明挤到前面,搬来板凳坐在江远山另一边,开口央求:“远山快给我来一个!把我弄成许焓,我等会儿吓死她!”
  江远山半耷着眼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然后收拾工具,准备回去睡觉。
  第342章 心肝都是黑的(2)
  洇州战火纷飞,与洇州相邻的曲州却是草长莺飞,看起来一派祥和宁静。
  马车上系的红绸飘了一路,从戚京飘来曲州。
  “厉将军!我们主子的皇弟就交给你了,希望厉将军不负我们主子厚望,为我们抵御卫军!”
  战乱时候办这嫁娶红事倒是很少见,更别说还是藩国公侯和将军的婚礼。
  但厉时韫并不介意,婚车里那位戚国公侯也没得选。
  婚礼就这么草草的办完了,战乱时候一切从简,拜过堂喝过酒就算礼成。
  厉时韫晚上过去,拖着腿上还没好全的箭伤,例行公事般在那公侯房里运动了一宿,算是接受了戚无烟这场合作。
  ——
  另一边,春雨过后,西征大军继续向西南挺进,沿途攻城拔寨无数。
  洇州首府沦陷,其余十二郡先后失守。
  半年时间,戚国痛失一大州地。
  后续发去再多的援兵都好似抱薪救火,有去无回,白白给卫军送去了甲胄兵粮。
  ……
  半年后。
  卫辛一身戎装登上城墙,摘下手上的鹿皮手衣,站在洇州边界的城墙上,遥望西南的曲州,脸上笑意渐浓。
  “听说厉时韫的夫郎怀胎三月,这时候该是显怀了吧?”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时候怀上,说到底又是一个可怜孩子。
  江平川俯身半趴在宇墙上,开口应着:“才三个月,哪有那么快显怀,应该是四五个月吧,是吧远山?”
  旁边的江远山背着药箱,点了点头,“正常来说是四五月。”
  “老友相见,瞧你们都不激动啊,不想给厉时韫补上一份新婚贺礼吗?”卫辛继续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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