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卫辛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着:“晚上随你闹,别生气。”
说完,卫辛收回手,朝他说着:“你们去吧。”
辛肆瞄她一眼,和行夜一起告退离开了。
在路上时,行夜还问着:“是有什么好事吗?云朗说主子今天心情特别好,前段时间领了三十万两赏银都没有这么高兴!”
辛肆扯开嘴角干笑两声,说着:“可能吧。”
行夜继续问着:“主子为什么说怕你伤心啊,你出什么事了吗?”
辛肆答着:“没什么,就是我阿姐回家了,有些舍不得。”
“哦!这样啊!”
行夜大剌剌的安慰着:“这有什么事,总会再见的嘛!走吧,去放两串爆竹就开心了!我听云朗说,主子原先还准备请个锣鼓队伍来,怕动静太大就没请。”
辛肆:“……”
他倒是不知道,卫辛居然也有开心到敲锣打鼓的时候。
行夜继续说着:“主子今天还给府里上下发了糖果子,方梨运气好,从夷州那边一回来就能捞着好吃的!”
辛肆已经感受到卫辛有多高兴了。
她这可能是要提前过年了吧。
……
二十多天之后,肖御史的死讯从汤州传回。
白绸捆绑的丧柬传到京师各府,二十八州学院书生闭门痛哭,肖成儒的巨大号召力在她的丧期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天下数以万计的书生上书请命,卫霖为安天下文人墨客之心,追谥肖成儒为文安王,亲王身份三代世袭。
肖成儒的正室夫郎在她下葬时哭晕过去,卫霖看在皇君肖翎和已逝的肖成儒的面上,又诰封肖翎之父为一品诰命夫郎。
肖家上下,虽悲戚到了极致,但也领了无上殊荣。
是福是祸还得且走且看。
同时,卫辛在去肖府参加葬礼的时候,还感受到了肖家人有意无意的敌视。
这让卫辛觉得实在是出乎意料。
难道她的眼眶红得还不够?
回府路上,卫辛就这个问题和辛肆探讨了许久,最后得到了鱼鱼的一记白眼。
“主子你表现的都快和卫阙一样悲痛了,应该不是你的表演出了问题。”辛肆很肯定,卫辛被敌视和她的演技没有关系。
卫辛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摸了摸鱼,认真说着:“我也觉得我的演技不存在问题,所以那肯定是又有人在背后阴了我一把。”
辛肆动作很小的撇了撇嘴。
好假,她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见辛肆不想接话了,卫辛又摸了一把鱼,朝外说着:“云朗,我们去中书令府上,慰问一下丧母的肖忖大人。”
车厢外传来云朗的一声:“是!”
马车调转了方向,朝着肖忖府上驶去。
这个时候肖忖还在葬礼上痛哭,根本没有想过卫辛会毫无顾忌的去她府上。
等她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
肖忖刚一回府就听到了管家的禀报,说是夷王殿下在这里候了两个时辰。
听到消息时肖忖心里猛地跳了两下,然后才再次挂上她那沉重又悲痛的表情,擦了擦已经哭红的眼眶,朝着大厅走去。
刚进大厅,肖忖老实行礼:“参见夷王殿下。”
卫辛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座喝着茶,见肖忖进门,搁下茶杯朝肖忖抬了抬手。
那姿态,自然的像是在她自己府上似的,语气随和道:“肖大人快坐。”
辛肆:很好,卫辛又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反客为主。
偏偏肖忖还得朝她道谢:“谢过殿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夷王府。
肖忖走到主位上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卫辛给她留出来的主位上,她总有一种在她自己府上做客的感觉。
第187章 紧急任务(1)
“不知夷王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要事?”肖忖开口问着。
卫辛架起二郎腿,不急不慢的说着:“肖大人可能不知道,本王这人实际上有些小肚鸡肠。就比如有人在背后阴了本王一把,那本王一定得想个法子搞她一顿。”
肖忖很少见到有人能把雍容华贵的气质和地痞流氓的言语结合在一起。
她抬手擦了擦干涩的眼角,脸上略带不解,端起茶杯开口说着:“下官有些听不懂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明示。”
卫辛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肖大人对此事不了解,那本王就再和肖大人聊聊别的,就从嫡皇长孙和肖成儒御史的死因开始聊,如何?本王相信这两件事情肖大人一定很了解。”
肖忖手中的茶杯抖了下,滚烫的茶水泼出来洒在她手上。
只见她慢慢的把茶杯放回桌上,仿佛感受不到她那只烫得发红起泡的手,朝厅内所有下人吩咐着:“全部退下!”
厅内的下人逃命似的立刻离开。
肖忖看向卫辛,目光中透着几分阴鸷,但很快就又收敛下去,只开口说着:“还请殿下慎言。”
“慎言?”卫辛笑了笑,笑声很是讥讽,问着:“肖大人自己都没有慎言,却来要求本王慎言,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还不等肖忖开口接话,就听卫辛继续说着:“肖大人想激起本王和明王之间的争斗,这点本王理解。但是在本王背后使手段,这点本王恐怕不能接受。”
“此事已经做下了,殿下想要下官如何?”肖忖的语气低沉了几个度。
卫辛笑道:“本王这人比较笨,想不出个好主意来,但本王相信肖大人能把此事解决干净的,是吗?”
肖忖没有接话。
只听卫辛继续说着:“肖大人院里的槐树长得真好看,民间有传说,槐树乃木中之鬼,可养阴魂。只要埋尸树下,以血浇灌,待到有朝一日槐树养出阴魂,树干上便可显出亡人面容。”
说到这里,卫辛幽幽叹了句:“十几年的树了,养得这么大也不容易。这么好看的树,砍了烧了多可惜啊。是吧,肖大人?”
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能被牵制。
哪怕是不怕死的人,也会有她怕的事情。
肖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细看之下那张脸还有些扭曲,像是已经神智癫狂的人。
辛肆下意识的靠近卫辛半步,握紧腰间匕首的刀柄。
卫辛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说着:“本王知道肖大人不怕死,对肖大人来说,在本王揭发你之前去杀了肖家主夫不是难事。
只要挑起本王和明王的争端,最后本王和明王一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你未完成的心愿也了却了,是吗?”
肖忖看向卫辛,冷笑一声,道:“还是夷王能藏,前面十五年,京师竟无一人发现你。”
肖忖心中认定,若不是早早就开始算计,她做的那些事卫辛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卫辛是猜的。
卫辛也没解释,只说着:“若是此事肖大人不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解释,本王相信皇君和明王知道真相之后,会很有兴趣,亲手来砍了这颗无依无靠的槐树。
入秋了,马上又是一年冬季。这棵树会倒在地上,任由冰雪覆盖。或许本王会好心一点,将它砍了给流民生火取暖,为它积点阴德,也不枉肖大人养它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