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卫辛笑着把他抱紧了点。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已经抱在怀里了。”
  辛肆脸上露出一抹笑,没有再纠结太多。
  她不走就好了。
  不管她是妖怪还是道士还是什么别的,他都会好好听她的话。
  *·*·*·*·*
  【宿主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一个人类怎么会对自己生存的世界毫无留恋,不应该啊!】
  【难道宿主在上个世界是自我结束生命的吗,宿主她这么厉害的人类,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一团马赛克在金色数据空间抖动个不停。
  如果宿主有无因自我结束生命的倾向,那它身为她的系统管理者,按照管理者守则,是必须向宇宙宿主线上联合医院的精神科申请治疗的。
  不行!
  它要搞清楚宿主在之前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弎零贰主动开口:
  【我尊敬的宿主!】
  【弎零贰想要向你请示,弎零贰可以查询你在上一个世界的历史信息,进行宿主信息登记吗?】
  ——嗯?
  ——我可爱的系统管理者。
  ——你不知道在宿主谈情说爱的时候,系统应该自行屏蔽吗?
  【好的宿主!】
  【请宿主先通过弎零贰的请示好吗?】
  【请示通过,弎零贰就自行屏蔽。】
  ——我可爱的系统管理者。
  ——你难道不知道我可以直接屏蔽你吗?
  【……】
  这么强势的宿主,真的会自我结束生命吗?
  确定不是结束别人的生命?
  ——请示通过。
  ——想查就查吧。
  ——别影响宿主谈情说爱。
  【好的宿主!】
  这就是人类常说的意外之喜吗!
  弎零贰立刻屏蔽了和卫辛的感应,开始向皇权系统程序发出申请。
  【申请查询宿主在上一个世界的历史信息!】
  过了三秒钟,皇权系统的程序确认弎零贰的申请内容,朝卫辛发送了申请,卫辛随手点了同意。
  【宿主已同意!】
  【管理者申请通过!】
  【开始链接宇宙运行数据库,读取宿主历史数据——】
  搭建虚拟空间的金色数据聚拢,凝结起一方屏幕。
  漫长的加载后,屏幕里开始出现影像。
  奢华的单间产房里,六名护士在床边照顾着产床上的女人,两名保姆哄着婴儿床上的女婴。
  弎零贰整团马赛克都趴到了屏幕上。
  【这个皱巴巴的人类幼崽就是宿主吗……】
  屏幕里,皱巴巴的女婴一天天长大。
  她身上的皮肤变得光滑白皙,开始学会在地毯上爬行。
  她有一个很温柔的妈妈,有一个很细心的爸爸,有一个商业巨鲸的外公。
  妈妈会为她准备好吃的,为她在花园里扎秋千,在她摔跤的时候担心的跑过去,拉起她擦破皮的小手仔细擦拭。
  爸爸会吩咐佣人好好照顾她,什么都为她准备好,让她像个小公主一样活着。
  外公不善言辞,不会和她说太多温柔的话。
  外公喜欢象棋,会不留余力的打败她。
  在她气到掀了棋盘耍脾气大哭的时候,外公会用他那双沧桑又犀利的眼睛看着她,开口问她——
  你能哭赢吗?
  久而久之,她就不哭了。
  摆好棋盘,捡起地上的棋子,继续一次次被她外公杀得片甲不留。
  突然有一天,在她背着书包跑到外公家里的时候,外公没有和她下棋,而是给了她一把保险柜钥匙,把钥匙挂在她的脖子上,藏进她的衣领里,然后和她说了很多的话。
  外公说:你外婆是第一个成功算计了我的人。
  外公说:你外婆当年是被我送入狱的。
  外公说:你妈妈从小就不亲近我。
  外公说:世上没有什么关系是永恒不变的。
  外公说:卫辛,外公为你铺好了路。
  外公说了好多,她好像并没有记住太多,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后来外公去世了,卫氏集团的股份全部留给了她。
  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家里的气氛很奇怪。
  从来不吵架的爸爸妈妈开始吵架了。
  妈妈哭着拿了合同给她,让她同意放弃外公的遗产继承。
  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同意了。
  继承人同意,法定监护人同意,遗产继承权消失。
  外公的遗产走法律程序,顺位给妈妈继承。
  那段时间家里好像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爸爸对妈妈很好,妈妈对她很好,什么都顺着她。
  她还以为她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后来爸爸的态度慢慢冷淡下去,妈妈房间里时常传来争吵声。
  再之后,妈妈会经常抱着她哭诉,说外公在的时候爸爸从来不敢这么对她们母女。妈妈还说,爸爸拿到了股份就不把她们母女当回事了。
  她好像懂了是什么意思,又好像不太懂。
  或许她已经懂了,外公的遗嘱为什么把股份全部留给她。
  妈妈留不住的。
  但外公高看她了,她也没有留住。
  慢慢的,她喜欢上了下棋,喜欢上了自己和自己下棋。
  自己把自己杀得片甲不留。
  第92章 你能哭赢吗(2)
  后来的某一天,她放学回来,家里多了一个陌生阿姨,还有两个哥哥姐姐。
  爸爸说,他和妈妈离婚了。
  爸爸说,以后她要跟继母还有哥哥姐姐一起生活。
  她站在她的家门口,站在外公留给她的别墅门口,看着她的妈妈跌坐在地上,看着她的爸爸和那个陌生阿姨动作亲密,看着那两个哥哥姐姐喊她的爸爸喊爸爸。
  那天,妈妈突发心梗,去世了。
  那天,继母和哥哥姐姐搬进了她的家。
  她哭过,闹过,最后只得到了爸爸不耐烦的警告。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爸爸了,这是别人的爸爸。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两天没吃东西。
  等饿到双眼发晕也没人理她时,她突然笑了笑,小手握着一支铅笔,在她绘着一家三口的那张画纸上慢慢写着——
  你能哭赢吗?
  她放下笔,扯下画板上的画纸,撕碎了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打开房门,晕倒在她的房间门口。
  佣人们到底是怕出了人命,把她送回房间,又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给她输了营养液。
  爸爸回来时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警告她自觉。
  她怯懦懦的低着头,应下了。
  往后的近十年,她在卫家别墅里,过着透明人一样的生活。
  直到那天,继姐约她去继兄开的会所。
  让保镖绑了她,收了她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塞进后备箱里,约她去了会所。
  她那天第一次知道,酒瓶是个砸人的好东西,红色是种艳丽的好颜色。
  会所里闹出了不小的事,她顶着额角那道被酒瓶玻璃划出的狰狞伤口,慌乱的跑了出去。
  路上的行人都躲着她,她一路跑去了警局,慌张无措的找了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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