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果你能干的事情别人也能干,那就意味着替代。
卫辛以为她这么说,他应该就能理解了。
结果辛肆认真想了想,无比耿直:“他抢走属下手上的活,就意味着属下可以休息了。”
卫辛顿时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半晌后,在辛肆疑惑的目光下,她自我安慰着:“算了,你不用理解,你干的活他也替代不了。”
虽然同样都是下属,但一个经历过严格训练的皇家暗卫,和一个端茶递水的普通小厮,价值有着天壤之别。
卫辛叹了口气:“继续梳吧。”
“是。”辛肆疑惑的看她一眼,握着梳子,继续把卫辛那一头墨色长发梳得无比顺滑。
最后,他给那满头墨发简单的束了个尾,用玉簪固定起来。
辛肆虽然不太会束发,但他梳发的动作很仔细,没有拉扯到卫辛的任何一根头发。
这头发梳的,实在过于舒适。
等他梳完,卫辛的眼皮都要耷拉到底了。
……
今日镇江王出府,连马车都没有乘坐,只带着辛肆侍卫就上街了。
王府下人众说纷纭,都摸不清卫辛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知道辛肆侍卫在府中的地位扶摇直上,她们惹不起了。
上一个惹过辛肆的,此刻还跪在辛肆院子里扇耳光。
府中不少下人过来围观,议论声嘈杂——
“殿下以前不是最讨厌辛肆侍卫的吗,恨不得把他派到天边去办事,看到他就一脸不耐烦……”
“嘘!你那根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
“别怕,我刚刚亲眼去瞧的,殿下已经出门了,听不到。”
“话说起来,辛壹侍卫和辛叁侍卫到今天还没法下床呢。那一百鞭真是太狠了,命都去了半条。”
“唉!殿下如今真是太暴戾了,咱们都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事!”
“……”
第17章 小倒霉蛋(2)
京师之繁华,向来是熙来攘往,车水马龙。
这里是天下首府,文人墨客数不胜数,高官富贾穿插其中,甚至天潢贵胄也出没无常。
如果哪天出门时赶得巧,说不定能遇上哪位天潢贵胄在京师的街道上游走。
比如今天。
卫辛走在街上,像一幅移动的泼墨画。
墨绿色的衣袍随着她的步伐浮动,外衫上绣的劲松仙鹤栩栩如生。绣着祥云纹的云肩上垂下一圈细长的流苏,在空中摇曳轻晃。
这幅画水墨淋漓,气势磅礴,叫人挪开眼都觉得不舍。
【叮——】
【支线任务触发:请宿主调查糖人贩夫的家庭变故!】
【任务积分:20!】
【叮——】
【支线任务触发:请宿主调查酒馆书生的买醉原因!】
【任务积分:25!】
【叮——】
【支线任务触发:请宿主调查成衣铺老绣师的家庭变故!】
【任务积分:45!】
【……】
机械音一声接着一声,从卫辛走上街开始就没有停过。
尤其是当卫辛走到这条京师繁华街道之一的青云大街时,皇权系统就像被植入了病毒一样,任务触发的速度已经快得出现了重叠音。
卫辛面前打开一面虚拟屏幕,进入任务界面,滚动查询着支线任务内容。
在支线任务列表里,每个支线任务的前方都有一张照片。就是她第一眼看到任务目标时,任务目标的照片。
果然,支线任务要等她看见了任务目标才会触发。
“主子,你身子不适吗?”
辛肆看卫辛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动作还有些机械,他抿着嘴唇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要开口喊她一声。
因为在她前面几步的地方……有狗屎。
“没有。”卫辛错开几步,从那坨屎旁边绕了过去,然后关掉了她面前的系统屏幕。
她只是开着系统屏幕,稍微有点走神,不是瞎。
辛肆见她没踩上去,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无法想象这幅水墨画上糊了一坨狗屎的样子。
卫辛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开口问着:“你好像从徒步上街开始就很紧张,不如去叫一辆马车?”
虽然她触发支线任务需要往人多的地方走,但如果他身子不适的话,今天到此为止也可以。
辛肆的手握在腰间匕首的刀柄上,微微收紧了点。
“属下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卫辛点了点头:“你额头已经出汗了。”
辛肆抿唇,抬起另一只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卫辛:“……”
他是觉得擦掉汗就能掩盖他的紧张吗?
“真的可以叫马车吗?”辛肆第一次向卫辛表现出了他的需求。
卫辛点了点头,“你去吧。”
辛肆飞速离开。
然后飞速回来。
坐在马车上回来的。
还是绝味斋的马车。
作为京师里顶级规模的酒楼之一,绝味斋是有接送食客的服务的,尤其是当食客喝醉的时候。
不过像卫辛她们这种食客走到半路让人来接的情况,绝味斋的车妇还没遇见过。
虽然情况有些奇怪,但谁在乎呢。
给钱就行。
车妇从车辕上跳下去,恭恭敬敬的给卫辛端来车凳。
卫辛踩着车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就见辛肆坐在车帘旁边,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了,你身子不适吗?”卫辛开口问着。
辛肆摇了摇头:“不是。”
卫辛进了车厢,放下车帘,在辛肆对面坐下,伸出手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有些凉。”卫辛看向他,再次问着:“真的没事吗?”
辛肆又摇了摇头,闷闷道:“没事。”
卫辛追问着:“那为什么刚才那么紧张,你是怕去人多的地方吗?”
就辛肆这个性子,说不定还真有点社交恐惧症。
辛肆犹豫会儿,诚恳的答着:“属下运气很差的,尤其是走在路上的时候,运气非常差,怕克到主子。”
能让沉默寡言的辛肆用非常这种副词来加深语气,可想而知他的运气是真的可能有点差。
卫辛挑了挑眉,道:“说来听听。”
她倒要看看能差到什么程度。
辛肆抬起头看向她,问着:“主子真的要听吗?”
卫辛点了点头:“你说。”
辛肆:“属下八岁那年,第一次外出训练,走在河边时踩到了一颗卵石。”
卫辛:“还算好。”
辛肆补充着:“属下踩着那颗卵石滑了一下,崴了脚,栽进了河里,呛水之后发热了三天。”
卫辛嘴角一抽,然后有些牵强的安慰着:“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辛肆继续讲着:“后来属下九岁时第二次外出训练,又栽进了河里。”
卫辛眉心一跳:“可能你和那条河犯冲。”
辛肆摇摇头,解释着:“另一条河。”
卫辛:“……”
辛肆看她一眼,继续说着:“属下六岁那年,上街执行任务,绊在石头上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