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戈左靠过来:“或者就元山书院——妈妈,离我太远我听不见你说话。”羡泽受不了将手推在他脸颊上,戈左却兜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抱过来放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羡泽愣了一下,她都多少年没坐在别人腿上过了。
  她的愣神却被误会。
  戈左忽然笑道:“妈妈别紧张,那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又不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就是叔叔跪下来给你舔,我们不说,他也不可能知道。”
  羡泽:“……”
  羡泽脸上的表情太精彩,戈左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残疾之后就只敢这么跟你玩了不是吗?我可就不一样了,我可是有硬通货。而且现在别人体内都没有妈妈的金丹碎片了吧,你还可以吸走我的灵力。那滋味很不错的——”
  羡泽以为弓筵月听到戈左又嘴欠说这些话,他也会露出愤怒的表情,没想到弓筵月慢慢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指,道:“尊上,那个男人是你很早就相识的伴侣吗?”
  羡泽跟江连星说话还要斟酌,跟这叔父二人人却完全没打算考虑他们的情绪,直接道:“对。认识几百年,我们关系非同寻常。”
  弓筵月似乎很理解的笑了:“那确实非同寻常,羡泽最重视他也是应该的。”
  他手指又蹭了蹭羡泽的指腹:“几百年总有腻的时候,但毕竟感情深厚又不愿意失去,这种事常有。凡人没有那么长久的命数,一场婚姻忍耐过去就罢了,但尊上不是凡人,不该如此。”
  羡泽冷笑着看他:“怎么,诱惑着想当地下情人了?”
  弓筵月抬起睫毛,很替羡泽委屈似的望了她一眼:“西狄那么多祭台,走过路过品两口,是给漫漫路上做点消遣,别说得真龙尊上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谁的事一样。这是龙之常情。”
  羡泽一噎。
  戈左知道论口才与诱惑没几个人比得过自己叔父,便干脆把下巴放在羡泽肩膀上,像是依赖极了般手指缠绕着她头发,热乎乎鼻息抵在她锁骨处。
  弓筵月也靠近了半步,轻笑道:“没人知道,羡泽自然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不是那骗着办了婚礼便一辈子甩不掉的东西,也没有伤过害过羡泽引起你心里不平。总是有好酒有篝火,笑闹一夜留些佳话,偶尔想起再来叙旧,又有什么负担。”
  高。弓筵月你实在是高。
  这已经是摆明了,他知道羡泽另有心上人,但也不妨碍吃吃他们叔侄俩。他们绝不跟宣衡似的上门闹去,也不让她有烦恼下不来台,若是觉得满意下次再来,别忘了他们就是。
  戈左笑嘻嘻道:“伽萨教就是不忘本,这传统再延续个千百年也不错,我化作了黄土,总有别人年轻又憧憬尊上。”
  ……!
  甚至还表示,我们伽萨教可以永远延续这个传统,当您永远的随吃随拿的小菜。
  要命、羡泽真的有点……
  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啊。
  这也太符合她的本性了,甚至连她又本性贪嘴但又在乎葛朔这件事都料到了。
  弓筵月只是含笑望着她,戈左甚至已经握着她的手往他腿上搁了。羡泽还记得某个家伙紫红色的分叉软蛇在唇齿间颤动,她也能想象到自己的混蛋本性不论怎么对待戈左他只会一脸爽到的抱紧她。
  这叔侄俩这么着急的突击上来,是不是也觉得葛朔不在她身边都是机会难得。
  这要真是有后宫,这俩人绝对能在她昏庸之时骑在其他人头上。
  可羡泽脑子里一瞬是想到了葛朔身体不好还夸张逗她笑的表情;也想到了自己说“我与你师父恩爱无双”时江连星那痛苦又克制的眼神——
  她刚跟江连星说自己有多忠贞恩爱,转头就搞了这叔侄二人,江连星要是知道了眼神里恐怕就增加更多愤怒和不解,葛朔恐怕也再难对她笑得出来了。
  羡泽垂下眼,忽然伸手往后掐去,戈左呼吸一窒,咬着牙笑起来:“妈妈不说把它切下来扔狗圈里去了?”
  但弓筵月却看出羡泽脸上表情,面上微笑不变,心里忐忑起来。
  羡泽抬起眉毛道:“早些年说不定我真会同意,但是时异事殊,杂食吃多了我要开始养生了。伽萨教经营这么多年,要还用这种手段赢得真龙青睐,我真是要瞧不上你了,弓筵月。”
  弓筵月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我这么做可与手段无关,就不能是真的忘不了尊上?”
  羡泽也从戈左腿上起身,似笑非笑:“有小菜等着被吃,但也没有主动跳人嘴里逼着吃的。”
  戈左不依不饶的想抬手搂住她的腰,脸上露出几分被抛弃似的可怜表情:“妈妈就让我抱会儿吧——”
  羡泽抬起手,他绿瞳中透出几分兴奋,但羡泽只是将手指按在他面颊上,指腹抚了抚横亘过面容的伤疤:“别装小狗了,我可知道真正的家养犬是什么模样。而你嘴里血味和獠牙都盖不住的。下次再聊的时候,脑子里别光想着这些事了。”
  她转身离去,帐帘很快合拢。
  戈左面容上肌肉不自主的微微抽搐着,他抚着羡泽刚刚触碰的位置,绿瞳闪动,咧嘴露出犬齿,冷笑道:“我要是真能杀了那个葛朔,妈妈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我真想看看啊——”
  这么久以来一直处变不惊的弓筵月背过身,戈左忽然看到金器猛地砸向帐角,弓筵月的双腿不知何时化作蛇尾,他捂住脸,脊背在薄薄衣衫下颤抖,低声道:“我不信、我不信她会就为了某个人拒绝……这不是她的性子,哈、若是她也有能为别人驻留的真心,那我们算什么……”
  戈左望着他,从刚刚被拿走金丹碎片时,弓筵月就显露出失魂落魄的模样,此刻是真的崩溃了。
  若是他的叔父真是个权欲上头的阴谋家就好了。
  羡泽出了营帐,抚了抚自己胸膛。
  差点啊。差点她就同意了啊!
  算了算了,这叔侄俩嘴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也不好控制,万一戈左发疯偏要闹得人尽皆知,甚至想要对葛朔下毒手,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小家全都要散。
  她舒口气望向远处,丹道城上空也设下月裳帷,明心宗正率领弟子在周遭多次巡逻,只为了让城中安心。
  弓筵月知道她要与伽萨教同住的时候,就单独支了一大片帐篷,甚至连包含着阵法、内部分割多间的大型卧帐,都布设了一模一样的四座,还都距离特别远。
  就是希望他们这一家四口一人一间。
  羡泽因为一开始先去了他们的主帐,出来找自己居住的营帐就有点转了方向,算了,葛朔还没回来,她随便找一间再告诉其他人吧——
  羡泽找到一间,掀开帐帘,才发现江连星已经在帐下。
  江连星半侧着身子,偏头思索着什么,正将几件外衣脱掉,屋内有一盆因灵力而冒着热气的水盆,水盆旁边搭着软巾,似乎是他想要简单擦洗一下。
  不过他只是拽掉外衣,头发散乱,最里头的白色中单因为动作而掀起,露出他的腰来。羡泽之前在魔域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伙因为肩宽而腰窄,身形偏薄,所以身形有种野兽与少年糅杂的感觉,他腰侧有几块贯穿的疤痕,但羡泽更注意到的是他肚脐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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