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不不不她要冷静一点。
  她之前做那么多事不都是为了增加他的黑化值, 现在不就是在增加吗?
  哈、哈, 多好的事。她干脆任务至上吧。
  还要怎么增加数值?要她亲回去吗?还是要她拽他衣领子把他拖到床上来啊?啊啊啊啊不对她扮演慈爱师母这么久, 现在搞这些她跟大和尚脱了袈裟穿薄纱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冷静不下来啊!
  而耳边, 系统的提示声突然如同烧熟的开水,发出过于快速的报警声!
  [系统]:警告!警告!上升速度过快, 可能提前达到[阶段九]!请做好准备杀死江连星——
  啊?啊??
  不是什么啊所以之前延期三十天,果然就是延期养肥, 是要等到了下个阶段之后再宰了他吗?
  [系统]:进入[阶段九]后, 江连星的状态将极不稳定,也可能随时会触发最终状态[阶段十],请做好恶战准备——
  恶战?!
  这怎么就从师徒恋旖旎画风变成勇龙斗恶徒了,难不成再这样下去,他亲几口突然自己内耗黑化变成魔修,她也从床上蹦起来拿剑大喊一句“早知你有今日”“此子恐怖如斯”吗?!
  哪怕是男频, 她这样的玉颈玉手玉臂的人妻师母跟徒儿大半夜在熟睡的前世恋人身侧亲吻后,忽然变成战斗剧情也会被人骂的啊!
  两个人仿佛都要憋死自己那般陷入漫长的寂静中,终于还是跪在床边的江连星启唇,嗓音干哑又轻颤:“……羡泽?”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叫师母不许叫我名字!
  不不不她要是敢开口质问,江连星就敢数值飙升,当场变身给她看。
  与此同时,系统还在报警,数值还在暴涨,羡泽感觉自己身边如同在水龙头忘了关、电话铃在响、锅烧糊了还有人砸房门。
  江连星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似乎又有些不确信她是否醒来,有些试探性的低下脸来,再次轻声道:“羡泽?……你醒了吗?”
  羡泽这辈子的勇猛都好像消失了。
  她怂了。
  但江连星距离太近了,她实在是觉得太怪了,动了动脖子,头发摩挲在枕头上,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一声轻响。
  江连星呼吸一顿,头顶立刻数值大跳步,羡泽也吓得心里咯噔,下意识的装作半梦半醒,喃喃道:“……华粼。”
  对不起小华粼叫你的名字实在不是某种游戏只是不这么说糊弄不下去了!
  江连星屏息。
  羡泽正在自我怀疑演技时,却忽然听到一声极其低微的“嗯”。
  嗯。嗯?
  她叫华粼,他嗯什么?!
  江连星垂下头,跪在床边的膝盖动了动,才再次轻轻开口道:“羡泽梦到是谁,我就是谁……”
  羡泽傻了,她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她梦见獠牙尖叫大野猪,他也能演?
  但戏都到这里了,江连星头顶的进度条也暂时停下来了,羡泽只能装作自己还在半梦半醒,硬着头皮往下演。
  她嘴角噙着一丝笑,用最迷蒙的口吻,昏沉呓语道:“华粼……唔、你为什么总遮住我眼睛?”
  尬。太尬了。原来她说话还可以这么夹。
  江连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似乎也陷入某种记忆漩涡的混乱。
  羡泽觉得是时候可以偏过头去继续装睡,最好再来几声微微的鼾声来证明自己睡熟了——
  可就在这时候,江连星伸出了手指。
  他掌心都是茧,捂在了她眼睛上。
  啊。
  羡泽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下一秒就感觉到唇角有温热的触感。
  介于亲吻与触碰之间,也介于他对她的信赖孺慕与男女情思之间,羡泽本来因为他之前的亲吻而有些恼火,但这一下却并不——
  他好像是把她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一下。
  江连星声音压低下去,他似乎也陷入了混乱与迷茫,只是轻声道:“羡泽,睡吧。如果能梦到……我就好了。”
  ……梦到他吗?
  一直到他缓缓放下床帐退出去,轻手轻脚的回到了他的地铺床位上,羡泽仍在保持着那个装睡的动作,她甚至忘了自己可以挪动翻身。
  穿堂而过的微风拨动了床帐,她缓缓睁开眼。
  说着“你梦里是谁,我就是谁”的江连星,也想要入她的梦吗?
  羡泽一夜没睡。
  她瞪着眼一直盯着床帐,也不知道江连星有没有睡着,但羡泽后半夜听他那边都非常安静。
  她想不明白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连星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心思的?
  是她平时没太保持距离吗?就心安理得接受了江连星无微不至地照顾,所以才模糊了边界吗?到底是她教育的失职,还是道德的沦丧!
  而江连星像平常那样,早早就起床了。
  羡泽听到了他起身后收叠被褥的声音。他束好发髻后,便端起水盆走出门去为她取热水去了,羡泽听到门合拢的声音,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翻身。
  她一只手掀开帐帘,江连星的地铺都已经收拾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而华粼正无知无觉的躺在房间正中间。
  啊啊啊昨天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华粼还躺在屋里啊!
  羡泽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脸,她肯定会被江连星看出来一夜没睡,恐怕昨天晚上的假扮也要露馅了!她只能闭眼调息,希望能够看起来面色红润些——
  因为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半边身子甚至都麻了,羡泽调息完毕想坐起来喝口水,忍不住发出声腿麻的低声哀叫。
  就在这时候,江连星推开了门,二人双目对视,羡泽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眼睛,但强忍住了——她不能露馅啊!
  比徒儿亲了师母更可怕的是师母明明醒了还装不知道啊啊啊!
  江连星明显还是太嫩了,他先跟被吓到似的哆嗦了一下,水盆里的水都差点泼出来,移开目光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心虚,硬着头皮看向她:“……羡泽怎么醒了?”
  羡泽很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目光落在她嘴唇上,但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眼,便又恭敬地将眼神垂下去。
  羡泽打了个哈欠:“做梦了。”
  江连星沉默着将水放在水盆架上,洗了洗软巾。
  羡泽笑了一下:“做噩梦了。”
  他手一抖,叠起洗净的软巾,走过来两手递到她面前来:“什么样的噩梦?是吓醒了吗?”
  啊他看起来还很冷静,可头顶的进度条又紧张的增加了1%。
  这么害怕被发现吗?
  羡泽目光从他手指尖向上抬到他脸上,也看了看他嘴唇,江连星明显有些惊慌地抿起嘴唇。她心里有点想笑,但很快笑道:“一开始梦里还好,梦到了很多年轻时候的事,跟初恋情人之间的事。”
  江连星垂下眼睛不说话。
  羡泽用软巾擦了擦脸,也无意的蹭过嘴角:“梦太深了,好像是根本醒不过来那样。只不过后面急转直下。”
  “急转直下?”江连星拿起热茶,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羡泽接过茶杯:“嗯。梦到最信赖的情人背叛了自己。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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