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雾矢格桑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来，惊叹的看着井井有条的厨房，中途有个葡萄飞着去清洗自己，回来的路上还被他扯了一颗塞到嘴里。
“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应该喜欢这里。”
无论怎么想，在外面辛苦奔波和回到那个咖啡店躺下……
就在这时，水果汁和蛋糕都完成了。
一道白光闪过，坐着的雾矢格桑，站着的费奥多尔，都被传送回了咖啡店。
雾矢格桑感受着身下软绵绵触感，淡定躺下，忍不住感叹了句。
“这幻境真绝。”
任务自动完成的作用不是方便玩家，是方便幻境啊。
就算有不安分守己，到处乱跑的玩家，在被‘无法逃脱’打击的心灰意冷时，突然回到温柔乡，这种反差，谁受的了。
灶门炭治郎说的那个面板也出现了。
空荡荡的一块，显示雾矢格桑的幸福指数为0，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倒计时。
四小时五十七分。
减去他们在幸福快餐店的时间，和灶门炭治郎报的数一分钟不差的对上了。
如果没猜错，倒计时结束，就算他们没有和幸福小镇融合，躺在花海中的本体也一定会出事。
至于会发生什么……
他大体有猜测，不过还不敢确认。
雾矢格桑四处张望了一圈，意识到费奥多尔没被传到前厅来。
他推开颠颠凑上来的大橘猫，从桌上随手拈了块黄油曲奇，朝后厨走去。
所以对费奥多尔来说，后厨才是舒适区？
雾矢格桑‘咔’的咬了一口黄油曲奇，曲奇保持着最完美的酥脆，窣窣掉渣。
他推开后厨的门，意外发现，那道木门后竟不是厨房，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又是走廊。
雾矢格桑瞳色暗了暗。
如果说煤炭店、孤儿院的走廊是特殊的建筑布局，那快餐店和咖啡厅呢？
从每个建筑物的表层走向深层，都需要经过一条走廊？
他抬手，骨节分明，指甲尖锐的手抚在木质的墙壁上。
不是木板看上去的干燥手感，更像摸人的皮肤，绵软，滑嫩，指尖嵌入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所以在煤炭店时，灶门家的人进客厅时，从靠左的门进入……也是这个原因吗？
通往客厅的通道靠右，左边被门遮挡的视觉盲区，是墙壁。
要是「破碎本源」还在就好了。
可惜费佳……如果他不在了……
雾矢格桑收回手，神色淡漠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柄匕首。
他反手把匕首插在墙上，‘当’的一声，很是清脆，震的他差点没握住，再腾出一只手去摸，果然，木墙变成了普通木材的质感。
雾矢格桑将心中的攻击欲和敌意压缩到最小，手下触感又软了起来。
果然问题出在木墙上。
美好的记忆、欲望，建筑物主人具现化的东西，甚至是建筑物里的人，都来自这堵墙。
而且只有建筑物主人才能摸到自己建筑物墙壁的异样。
雾矢格桑收回手，看向从走廊另一边走来的人，他脸上没了一贯的笑容，琥珀色的瞳子在光线较暗淡的走廊里显得幽深妖异。
“真让人伤心，费佳。”
他不信费奥多尔在第一次走出门，若无其事的系上围裙为他端出一盘黄油曲奇时，没发现走廊的异样，故意隐瞒情报罢了。
刚降临就知道该如何具现化东西了，该说不亏是他吗？
“您具现出的热可可也很不错。”黑发的青年眉眼带笑：“做事留一手，这是我的习惯。”
雾矢格桑莫名有点不舒服。
……冷静，这都是幻境的煽动，你对费奥多尔也不是全盘托出，没必要要求他坦诚，他这种人隐瞒情报是很正常的事情……
雾矢格桑知道自己很不正常。
放在平日这种完全不会触犯到他底线的事情，他连一个心思都懒得分过去，但现在就是因为费奥多尔的隐瞒心如乱麻。
费奥多尔似乎发现了新奇事：“您生气了？”
雾矢格桑被他说的一愣：“没有吧？”
费奥多尔盯着他看了几秒，直到把雾矢格桑盯得发毛，才轻笑一声。
“那就没有吧。”
雾矢格桑缓缓扣出个问号。
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那就’？
他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猛然反应过来，没必要。
无论是因为费奥多尔的隐瞒生气，还是解释自己没有生气只是因为幻境心情有些紊乱，都没必要。
费奥多尔看得出来。
雾矢格桑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敷衍的“嗯”了声。
两人相视无言了几秒，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还是雾矢格桑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柄匕首。
这不是普通的匕首，因为上面装饰了许多彩条布，刀柄用粗布条裹好，很旧了，刀身上开了九个毫无意义，只起到装饰的圆环。
九。
雾矢格桑想起象征幸福的九瓣花。
他具现出来，和他过去有关的东西吗。
雾矢格桑盯着那柄刀看了许久，一点印象，甚至连熟悉的即视感都没有。
“费佳。”雾矢格桑突然开口：“你说，真的会有人彻底遗忘自己的过去吗？”
失败的一周目，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的哥哥，还有看到血液就会控制不住情绪的病症。
费奥多尔说话丝毫不留情：“您不就是吗？”
雾矢格桑刚才想的，他差不多也能猜出来。
雾矢格桑抬手揉揉太阳穴。
他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一周目对于主系统的作用是试探出016手中的那份创造者遗产。
而他也的确达成目的了。
016在主系统的纵容下以为自己和雾矢格桑可以对付主系统，于是放心的将创造者遗产交给了他，然后目的达成的主系统为什么没有抢夺遗产？
而是任由016以一部分身体为代价，重启时间，将雾矢格桑藏到猎人世界，等待它力量恢复开启二周目？
因为拿不到。
祂要的不仅是遗产中包含的力量，还有那份包含着如何对付自己的记忆。
如果直接杀死雾矢格桑，那份弱点记忆很可能会流露出去，毕竟他体内的不止是记忆，还有创造者的力量，那份力量究竟如何，可能主系统也拿不准。
所以……二周目的作用是，让雾矢格桑逐渐摸索清游戏规则，然后恢复记忆？
至于为什么要恢复记忆。
在咒术高专时，中原中也的梦早就给出了答案。
五条悟的最后一场游戏，他在花海中昏睡再醒来，将早已被人占据身体的好友救了回来。
游戏失败的五条悟和主系统做了交易。
在咒术高专的世界注定会毁灭的情况下，他拿‘建立东西校园增加游戏趣味性’和主系统交换了‘复活友人’。
是交易。
主系统打算和他交易那份回想起的记忆。
所以，主系统的筹码是什么？
恢复记忆的雾矢格桑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