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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法师 第1800节

  在本杰明·戈德伯格说出一系列筹划后,李光宗迟疑了。
  他说:“你不知道一件事。你师父一直不愿意去山东。”
  “为何?”本杰明·戈德伯格再妖孽,也不可能巨细无靡的算出所有事情。
  李光宗讲出了赵传薪的密辛:“从以往谈话中,我推测,你师父在山东有个很重要的人,应当还没有出生,他对此讳莫如深。”
  本杰明·戈德伯格懵了。
  还能这样么?
  他终于知道了,赵传薪这段时间为何焦躁不安。
  本杰明抓耳挠腮。
  半晌,他才说:“李叔,孙公武这些人还在内斗,各个都是争权逐利的好手。可兵燹一起,百姓却无人可依靠。看着吧,俺师父肯定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与其到时候仓促应对,不如此时提前准备。”
  李光宗沉默半晌,一咬牙:“好,你说罢,咱们怎么准备?”
  本杰明·戈德伯格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
  7月28日,奥匈帝国终于对塞尔维亚宣战。
  同时,白朗抵达东海县。
  这段时间,他将伤养好,一路辗转风尘仆仆到此,却又茫然了。
  他看不出东海县有什么特殊。
  他小心谨慎的去电报局,给本杰明·戈德伯格发了一封电报。
  回复的电报中,对方告诉他去码头的一座仓库去。
  当白朗抵达仓库,有人将他拽了进去。
  白朗先是一惊,旋即大喜:“小先生。”
  白朗看到这间仓库里聚集了几十人,还有各种装甲车和军火。
  “这是……”
  本杰明·戈德伯格指着装甲车对他说:“你最擅长机动作战,不妨试试马匹外的机动方式。”
  白朗走过去一看,这车的轮子很大,底盘很高,前面和侧面的一些部位安装了厚甲,车顶有个圆形凸起,机枪的枪口暴露在外面。
  他觉得这汽车有些狰狞。
  除了装甲车,还有卡车,卡车上有无线电收发装置。
  白朗懵了:“我,我不懂这些啊……”
  本杰明·戈德伯格笑道:“以前你也不懂打仗,后来你不是也打的挺好么?现在开始学,完全来得及,我们还有时间。”
  这倒是真的。
  百姓都说:白朗善走。
  所谓善走,即快速机动作战。
  ……
  8月1日,德国对英法俄宣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8月8日,日本的军舰,出现于青-岛海面。
  德国以一敌三,是同盟国绝对主力。
  德国在此时,拥有单挑任何国家的实力。
  但是以一敌三,就必须小心谨慎。
  德国顾及不到远东地区,所以对袁慰亭表示,他们愿意将胶州湾租借地直接归还。
  外交次长曹汝霖一听,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没等他高兴呢,才上任日本驻华使馆公使的日置益,便让人警告曹汝霖:不能接受德国建议,不信你试试看。
  曹汝霖又怒又怕。
  那原本即我们的土地,我们还不能收回?
  袁慰亭却怂了。
  居然真就不敢接受。
  这是何等的屈辱!
  德国胶澳总督迈尔瓦德克,得知袁慰亭竟然被日本吓得放弃回收胶州湾的拟议,既不屑又警惕。
  他本就收到了德皇威廉二世的命令,让他宣布胶州湾进入军事戒严。
  日本离得近,人多势众,迈尔瓦德克迅速反应,将许多分散在远东的侨民征召入伍,编为预备役人员。
  此时,德国在山东有陆军5个营,前后兵力共计10700人,预备役人数还在陆续小幅度增加。
  8月23日,日本宣布与德国断交,并且正式向德国宣战。
  袁慰亭不但没有对日本人加以干预,反而告诉山东都督靳云鹏,在潍县以东划出特别行军区。
  此令一出,国内舆论哗然。
  这跟前清有个几把区别?
  当年日俄在关外开干,前清也是这般反应,你打你们的,虽然在我地盘上,我管他生灵涂炭?
  学生游行致电外交部,请求警惕日本狼子野心。
  声势一度闹的很大。
  袁慰亭得知消息后是什么反应呢?
  他要求教育部通饬全国学生,告诉学生要慎守我们在欧战的中立态度,言论与交际切不可偏激,令各地压制游行。
  士绅、百姓、学生皆感不可思议。
  如果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袁慰亭现在已经出现巨人观了。
  哪怕八岁孩子,都要握紧拳头喊一声:岂有此理!
  这情况持续到了9月2日,日本登陆龙-口。
  此时,全国学生不断通电外务部,祈求袁慰亭的北洋廷有所作为,不然为之晚矣。
  袁慰亭继续打压学生的抗议游行。
  此时,学生和百姓找不到一个能为他们发声的宣泄口。
  许多学生想起了赵传薪。
  于是,各地学生集体通电胪滨府,电报雪花一样的堆积在通讯室。
  赵传薪在胪滨府家中备受煎熬。
  他焦躁的来回踱步,像是一头受伤的猛虎。
  赵灵均的小野猪在院子里瞎窜,碰到了赵传薪,好悬被赵传薪一脚踢死。
  丽贝卡·莱维吓坏了。
  她从未看见赵传薪这样过。
  有人骂他,他都一笑置之。
  他究竟怎么了?
  丽贝卡·莱维甚至不敢靠前。
  她匆匆去了府衙,将姚佳和张寿增叫到了家中,想让他们劝说赵传薪。
  两人来到赵传薪府邸院内,震惊的发现赵传薪居然消瘦许多,瘦的眼圈凹陷,形容憔悴。
  姚佳咳嗽一声开口道:“大人,既如此,那我们便与小鬼子一战又何妨?无非马革裹尸而已。”
  他大概知道,赵传薪焦躁是因为那些全国各地的学子发来的电报。
  电报之多,能淹没公房;言辞之恳切,感天动地。
  赵传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你不懂。”
  他不懂。
  这是私心和良知在天人交战。
  赵传薪再也不会看见父母,不会看见爷爷。
  但他还有希望,他还能看见奶奶。
  可如果他一旦干涉,或许奶奶就不会出生了。
  奶奶是赵传薪仅存的念想。
  一旦没了,他便有种与未来完全失联的挫败与沉痛。
  凭什么他就得心底无私?
  凭什么他就要做出牺牲?
  那么多人,比如袁慰亭,难道他们就不能做出牺牲么?
  到了这个时候,孙公武在东京,
  正式任了总
  理职位。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在争。
  难道他妈的地球离开他赵传薪就不转了吗?
  赵传薪不断的这样对自己说。
  可那些纷杂的电报,像是刺,一下下戳在他心头。
  按照原轨迹,德日相争,日本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许多地方要用十年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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