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653节
刘艾抽出关山刀,挽了个刀花,将一个被步枪加刺刀支在地上的奄奄一息日兵枭首。
李叔同感觉脸上黏糊糊的,一抹,全是血色。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觉得屁股下湿热,低头一看,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是人的脏器。
赵传薪已经卸甲,几步助跑,踩着断壁负手飘然落地:“大才子,回到人间了么?”
李叔同沉默不语。
葛云鹏让随行军医救治伤员,搜剿战场,听从赵传薪命令集合队伍回去拉火炮,准备进攻罗津扫荡鬼子残余势力。
只要拿下罗津,延边以东南地区就成为背水军囊中之物,北与毛子滨海区接壤,眺望海参崴。
铁、血、断肢残骸中,赵传薪面不改色拿出面包,夹着肉肠、鸡蛋、生菜叶,涂抹墨西哥辣酱和法国芥末酱大快朵颐。
另一边李叔同却在呕吐。
这会儿连俩徒弟都没胃口了。
赵传薪对姚冰说:“你目睹了整场战斗,你想一下,如果我不在,结局会怎样?”
众人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本杰明·戈德伯格想要说话,被赵传薪瞪了回去。
姚冰思考半分钟:“师父,如果你不在,葛旅长他们的密集炮轰也能瓦解鬼子防线。”
“还有呢?”
“鬼子不怕死,他们还有保存完好的碉堡和一条完善的堑壕,恐怕葛旅长要折损数百人来能攻下要塞。”
几百人都是给葛云鹏脸上贴金了。
赵传薪一边吃一边喝水:“为师见过德国人的防御构筑,他们的堑壕都是干净整洁的。如果换做是他们将更难对付。”
除了亲自对线过威廉二世的军队外,赵传薪还在照片上看过一战时期德军阵地。
那堑壕,说真的,比萨哈林许多人家的木刻楞都整洁。
苫个屋顶,北萨哈林有大把流放犯将乐意住进去。
赵传薪对姚冰说:“以后通讯完善发达,指挥集团军作战的将领需要懂得方方面面,需要有健硕的身体和强悍的意志,否则几天几夜不睡觉就能拖垮你。”
这不是夸大其词。
有能力指挥大军团作战的将领凤毛麟角。
赵传薪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
刘艾看看本杰明·戈德伯格又看看姚冰,啧啧说:“掌柜的这是要分文武了?”
赵传薪自己吃完,擦擦手后起身道:“待会儿告诉葛云鹏一声,就说我去一趟仁川。”
他骑上三代游龙,从清津港下海朝南疾驰。
途中偶遇日本驰援而来的战舰。
“转角遇到爱。”
赵传薪当即发了两枚巡飞弹。
轰,轰。
当火光与硝烟起,赵传薪收车潜水,将战舰底用光刃凿了几个窟窿。
船员惊恐却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战舰下沉。
他们刚登上救生艇,一枚巡飞弹飞来。
轰……
赵传薪只是顺便为之,他绕半岛疾驰,一个半小时抵达仁川港。
……
立花小一郎眉头紧锁。
他糟心极了。
第十九师团已经被赵传薪覆灭了两个联队,一个联队在西边被鹿岗镇保险队痛击。
此时都不必长谷川好道向军部施压,军部自己就开始考虑要向韩国增兵。
只是,一方面立花小一郎需要为战败负责,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赵传薪得寸进尺。
如果赵传薪铁了心要打,集合保险队和背水军,赵传薪本人可抵一个师团,整个罗南地区岌岌可危。
海上打击对赵传薪难以奏效,完全是送人头。
唯有绕过半岛,向仁川和旅-顺增兵方可一战,但还要防备赵传薪于海上拦截。
原以为延边地区是他们向华输出的要道,此时那片区域却成了背水军和鹿岗镇的加厚保护罩。
两个字——难受。
但立花小一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参谋垂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内务省和军部制定对策前,保住我们对韩国统治。”
立花小一郎抿了抿嘴:“我料赵传薪不敢倾尽全力,毕竟还有沙俄虎视眈眈,哪怕他真是神仙,也无法长期两线作战。如今西伯利亚已经完全解冻,泥泞的道路也变的好走。如果沙皇真想要报复,只靠胪滨府恐怕挡不住他们。”
参谋点头:“是这样。”
此时门外响起倒地声音,赵传薪声音传了进来:“你猜的没错。”
“谁?”
“赵传薪。”
立花小一郎面色大变:“来人,来人……”
参谋掏出了手枪,紧张兮兮的对着门外。
两道红光闪过,参谋连手带枪一同落地,同时声带部位被切无法开口,死不了,叫不出,立花小一郎光是看着都难受。
赵传薪推门进了司令部。
立花小一郎抽出墙上挂着的武士刀:“赵传薪,你敢杀我,我们将与你全面开战。”
赵传薪点上雪茄笑道:“你正好说反了,杀了你就能平息战争。”
“我们援军就快到了!”
“呵,你们运兵舰已经让我凿沉,你的援军已经喂王八了。”
立花小一郎无疑是怕的。
可年近五十的他,一步步爬到驻韩国宪兵队司令官这个位置,容不得他退缩。
他举着武士刀谈判:“赵传薪,如果你此时撤军,我可以保证说服军部既往不咎……”
“瞧把你给能的。还他妈既往不咎?”赵传薪乐了:“今晚上就是来取你狗命的,多说几句,只是让你多恐惧一会儿而已。”
他抽出和泉守兼定,拔刀出鞘,灯火光芒在刀身流转:“来来来,别让人说赵某胜之不武,给你个先手的机会。”
立花小一郎看出来了,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他咬牙举刀朝赵传薪冲了过来。
赵传薪闪身云手反撩。
嗤……
立花小一郎脖子多了一条血线。
参谋惊恐的看到赵传薪猛地一脚踹出,立花小一郎身体倒飞,脑袋却因惯性留在原地,赵传薪伸手,恰好薅住下落头颅上的头发。
赵传薪走过去将参谋的断腕处烫止血,随手丢下一封信:“我知道你们把持了韩国朝堂,所以我要你们日本和韩国双方签署协定,信中所述土地尽归我所有。萨哈林南部就不必了,那本就属于我们中国!”
说完赵传薪拎着头颅飘然离去。
……
白羊下葬,立花小一郎人头祭之。
葬礼上,赵传薪一身黑。
白羊下葬处就在刘永和那片茔地,连同战死将士一同安葬。
接了丧条的人都来了,所以阵仗很大。
来的人有的拿着锡箔做的银锭,或者带几串长锭,连同纸钱什么的一并烧了。
各种白竹布的挽联随风飘摆。
白羊没什么亲人,但其余下葬将士却多半有家人。
赵传薪随大流,送上赙仪,不按职位高低,每人家送拾圆。
别以为多,南方的富豪送赙仪都不少于这个数。
他是最后给的,给完就走,不想听这些亲属致谢什么的。
只是外面有不少记者等候多时。
他们见赵传薪黑裤子黑皮鞋黑衬衫黑墨镜,肃穆的吓人,各个不敢造次。
来之前,同行朋友已经嘱咐过赵传薪不喜拍照的规矩。
赵传薪摆摆手:“边走边说,别在墓地现眼。”
记者问:“赵先生,你真的杀了日本驻韩司令立花小一郎么?”
赵传薪瞥了他一眼:“建议去买个望远镜,人头就在坟头的盘子里放着呢。”
记者五分好奇五分刁难:“赵先生,难道你不担心日本会发起大规模反击?”
“清廷担心了好多年,你看窝囊成啥逼样了?”
“……”
另一个记者问:“赵先生,日本是否答应割让土地?”
“听说明治被炸了。”赵传薪点上烟:“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