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可他那女帝娘却对替大皇子抱不平的朝臣说,她的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是弟弟就这么一个,只要不犯忤逆之事,便由他去。
  打死皇子,在娘那冷血的女人眼中压根就不算忤逆……
  跟黄绿,他这位长得颇有姿色的皇叔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真的打动了仙人,得到了她的默许可以进出国师府……如今也算得上是国师的伴侣人选了。
  南世平抿紧了唇,压下心底的忿恨。
  他如今实力未丰,黎国权力顶端的两个女人都是雍王的靠山,只能含着眼泪咬着牙,脑海中妄想着等自己登基得势后,定要将雍王扒皮、抽骨、凌迟、车裂才行。
  这头,二皇子只敢脑补,另一边的则南世升很快就换了件松快保暖的服饰,手里抱着几个礼盒,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小叔,我这边弄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别让国师大人等久了。”
  说完,她还颠了颠手里的礼盒。
  “之前医学院那边研制出了一套很不错的精油,我特地多要了一套,嘿嘿,这是专门留给国师大人的。”
  南夜瑾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急什么?这儿的事情处理好了?”
  南世升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她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道:“有什么好处理的?我这儿坏了的东西内务府都有记录,到时候从他那儿三倍偿还就好了。”
  南世平脸色一白,愤怒的抬头道:“南世升,你害死了我的孩……”
  “醒醒,你前年去南疆剿匪时伤了根子,哪儿来的孩子?”南世升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南世平纠缠。
  南世平脑子哄得一下炸开了。
  “你放屁!”他满脸涨红,气得站了起来。
  “老子身体好着呢?什么叫我伤了根子,我……我强着呢,张侧妃,你说,爷是不是男人!”
  张侧妃本就因为失血过多的面色此刻更是惨白一片,眼看这就要厥了过去,南世升给了清月一个眼神,清月便上前将人扶稳了。
  “侧妃娘娘小心,二殿下还在问你话呢,您可不能这时候昏过去了,不然殿下的清白谁来证明?”
  “我……我……”张侧妃瑟瑟发抖,眼泪直流:“我好难受,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呜……”
  “你哭什么哭?还不赶紧告诉他们,你肚子里的是爷的种,爷……”
  “你是谁的爷?”南夜瑾轻嗤一声:“还有,谁让你起来了?”
  南世平那激愤的模样一下子就僵硬住了,过了几秒,他抖了抖唇瓣,挂上一丝勉强的笑意朝南夜瑾望去。
  “皇叔……我,我也是母亲的孩子,您的亲侄儿,您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我娘知道了……”
  “你娘已经知道这些年你在南疆干的那些破事了。”南夜瑾笑眯眯地说道:“我想,你很快就不是我的侄儿了。”
  南世平几乎是尖声叫道:“皇叔您什么意思,我在南疆是去剿匪了,我还受了重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即便你背后有国师在你也别想污蔑我,我……”
  他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笑,南夜瑾抬了抬手,对方就僵在了原地,只能瞪大着眼珠子,却发出不一丝一毫的声音。
  “殿下……二殿下,您……您怎么了?”张侧妃见状,夸张的扑到了南世平的脚下,趁机离开了那满地的碎瓷片。
  她本就长得美丽,如今因为‘小产’外加罚跪,更是显得纤弱柔美惹人怜惜,十五六岁的少女就这样泪盈盈的看向首座上的男子,哀声求饶道:
  “雍王殿下,我家殿下知错了,还请您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然而,张侧妃的表演无人在意。
  南夜瑾眨眼间就起身来到了大门外,他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朝着外头走去,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
  “升儿,走了。”
  南世升应了一声,超屋外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退回了南世平的身边。
  “张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南世海的这事,娘一个月前就知道了。你当时收到的消息就是她让人告诉你的……她本意是想让你像个皇子一样有点担当,”
  她顿了顿,在南世平瞪大的眼珠子中,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可惜,你识人不清,被别人撺掇两句就打算顺水推舟陷害于我,此等行径怕是……让阿娘失望了。”
  再加上南疆那边传来的消息属实,这个弟弟……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面了。
  谁让他胆敢在南疆默许流民种罂粟呢?
  南世升又叹了口气,便抱着她的礼盒一路小跑出了门,朝着雍王追了过去。
  再之后的事情,便不是她该插手的了,禁军的人会接管的。
  国师府今日有些热闹。
  南世升一进入钓鱼台,就被白衣侍从们带到了后头的亭子中。
  被帘子半掩着的亭子内,摆好了炭炉和瓜果点心,十来位年龄各不相同的女子在其中嬉笑打闹,见到南世升来了后,乐知意便起身招了手。
  “阿升,这儿这儿。哎呀,你可算来了。”
  国师府中,众生平等。
  即便是女帝来了,也不会让人行礼问安。
  南世升快步走进,嘴里也笑道:“乐侯爷,您今日怎么也得空来国师府了?之前不是说年关将至,各地的铺子送来的账本还没查完么?”
  “账本这玩意哪儿有看得完的一日?更遑论今日可是国师府发的帖子。”
  乐知意笑着给她拉过一张矮凳,又送去一个热腾腾的橘子。
  “就是就是,国师府的东西那可都是沾着仙气儿的,看账本只会头疼眼花。”另一边还在炭炉上烤花生的闵裳媃也笑嘻嘻的说道。
  “我那一窑玉清瓷烧了一百多遍还未成,你们都是来放松了,我倒是真情实感过来蹭蹭国师大人的仙气的。”一个圆润的妇人嘻嘻笑道。
  她一开口,旁边坐着的另一位瞧着有几分肃穆的老夫人也放下了手里的书本,笑道:“说起来,谭老板你的女儿今年冬考成绩不错?”
  “嗨,这成绩嘛也就那样,马马虎虎吧嘿嘿,还有很多进步空间的。”谭老板说起自己的女儿,那腰杆子都挺直了。
  嘴巴上虽然说这‘就那样’,可那满脸的笑容都让人知晓,她是得意极了。
  “小敏那孩子的确是个读书的料子,算上今次的话,便是连着三次都上了国子监的榜首了吧?”闵裳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再过两年,是不是要下场看看了?”
  事关科举,其余女子都停下话头,看向了谭老板。
  谭老板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点头道:“前些日子孙祭酒和我说过,小敏那孩子再磨个一年半载下场,肯定没什么问题了。”
  “哇,那看来今年咱们这上京学子里也多了个能考上的女苗子啊。”乐知意笑着举起了茶杯,对着在场的女子们敬道:“往年我总是听到有人抱怨,说我们上京城的女子说是知晓读书知礼,却还没有一个靠着自己的能力考上进士的,可憋屈死我了。”
  “哈哈哈,乐侯爷你这话……要是搁二十年前说,怕不是会被那群男子喷死。”闵裳媃嘻嘻笑着,随后便学着一些老古板的模样,吹胡子瞪眼地夸张表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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